第19章 濾紙

  木炭下面也是墊了一層濾紙的，這個過程很慢，也會損失一些鹽，但是，這麼做出來的鹽，不僅能夠食用，也會很白。

  別看現在過濾出來的溶液，還是帶有一些青色的，那是因為這裡還有一些鹵，但嘗起來的話，也只能嘗出鹹味，根本嘗不出苦澀的味道了。

  將二次過濾好的溶液，倒入鐵鍋當中，點起柴火，就可以等著了，王晨燁裝模作樣的錘了錘自己的腰，顯的很累的樣子。

  但他這個動作，沒有一個人看到，大家現在都盯著翻騰冒泡的鐵鍋，而王一，這會兒已經在清理石臼了。

  所有人心裡都是忐忑的，只有那校尉心中一直祈禱：可千萬別讓這小子成功啊！

  從王晨燁開始製鹽，倒現在，已經過去半個多時辰了，此時的鐵鍋當中，水分已經都蒸發完了，鍋底留下一層泛著淡淡青色的鹽。

  王晨燁將那層鹽給鏟了出來，王一就一一開始用石臼研碎，王晨燁抓了一把鹽，放入碗裡，倒入清水，端起來就準備喝，直接被王一給攔住了。

  「少爺，不可！還是讓小的來吧！」

  王晨燁瞪了王一一眼，「你就對本少爺這麼沒有信心？」

  一旁的校尉則是瞪大眼睛，心想：喝！趕緊喝！毒死你個鱉孫才好！

  而李二也出口阻攔，「侯……王晨燁，切不可大意，我讓人尋些家禽來便是！」

  王晨燁笑笑，「陛下，微臣對自己有信心！」

  說完，便將碗裡的水，一飲而盡。

  原本脫離侯府，王晨燁又沒有官身，所以他自稱草民，現在他可是工部郎中，自然是稱微臣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王晨燁也沒閒著，讓王一按照自己的方法，親手制了一次鹽，讓鹽鐵司的那些人再看一遍，省的到時候他們說他們沒看明白，問東問西的，惹人麻煩。

  一個時辰過去了，王晨燁依舊什麼事情都沒有，門外的程咬金也進來了，看著瓦罐里滿滿當當的鹽，不可置信的看向王晨燁，「賢侄，這都是你做出來的？」

  王晨燁笑著點頭，他心裡很清楚，大唐鹽業的利潤有多大，但，若是自己要靠著製鹽發財，那就是給自己招禍，現在把這製鹽之法，直接送給李二，李二少不了給自己封賞。

  程咬金迫不及待抓了一把就往自己嘴裡塞，想嘗嘗是不是和昨天王晨燁給他的鹽一個味道。

  等塞進嘴裡之後，他就後悔了，這特麼的是鹽，不是糖啊！

  程咬金差點咸成燕蝙蝠，王晨燁笑著，趕緊給他倒了碗水，這才對李二說道：「陛下，這製鹽之法，就是如此了，關鍵就在於這濾紙。」

  王晨燁忘記一個關鍵的事情：在唐代，紙張那是勛貴才用的起的東西！

  李二瞪著眼睛問道：「濾紙為何物？也是紙張？可否書寫？」

  「這……」王晨燁語塞，濾紙能不能作為書寫用紙，他還真沒研究過，「應該……大概……可以吧……」

  李二著急的說道：「快把那濾紙給朕瞧瞧！」

  王晨燁趕緊拿了一張濾紙，雙手奉上。

  濾紙是從拼夕夕買的，有三張A4紙那麼厚，因為是食品級的，所以潔白如雪。

  李二正正反反看了好幾次之後，語氣有些激動：「拿筆墨來！」

  鹽鐵司管事趕緊從辦公房裡拿了筆墨出來，李二讓那管事在紙上隨便寫下一個字，那管事想了想，提筆寫出一個「鹽」字。

  墨跡在紙上只稍稍有一點點暈，李二拿起紙來反覆看了幾遍，才看著王晨燁問道：「這濾紙也是你所造？你打算賣多少錢一張？」

  「正是微臣做的，」王晨燁不假思索，本來他也是為了把濾紙賣掉，「這紙需十文錢一張！」

  別看十文錢不多，但濾紙用量大啊，比兩張A3紙拼起來還大的濾紙，拼夕夕一萬張才十五克銀子。

  十文錢一張，也不算便宜了，畢竟，十文錢，都可以買一斤多的雜糧了，但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寒門也可以買的起紙了。

  「這麼好的紙張，你竟然拿來製鹽？」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雪白鬍子，穿著官服的老頭，突然蹦出來，指著王晨燁的鼻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豎子！豎子啊！」

  王晨燁當時就急了，「庶子怎麼了？庶子吃你家大米了？既然都不喜歡庶子，那你們都別納妾啊！」

  在場眾人都懵了，不是說紙嗎？究竟是怎麼扯到納妾頭上的？

  那老頭也是一噎，愣在原地，程咬金走上來，踢了王晨燁一腳，「那老匹夫是在罵你呢，你扯納妾的事情作甚？」

  「額？」王晨燁也是一愣，瞪了那老頭兒一眼，這才對李二說道，「陛下，萬物各有其用，這濾紙的作用，就是濾去雜質，本身發明它，微臣就是嫌棄青鹽苦澀，為了制出細鹽的，剛才那位大人筆鋒並未沾滿墨，如果……」

  王晨燁說著，拿起毛筆，在濾紙上滴了一滴墨，很快，那墨就穿透紙張，滴落在地上。

  「陛下，您看到了吧？這紙根本沒辦法用來書寫，等微臣再研究研究，相信，很快就能為陛下獻上便宜的紙張了。」

  李二心中略有失望，還沒有說話，他身旁一個人就用懷疑的目光看向王晨燁，問道：「王晨燁，原聽說你在潞國公府上，不學無術，你是怎麼學會這製鹽之法的？」

  「公孫老狗……」程咬金聞言，就要開罵，被王晨燁一把拉住，倆人這要是吵起來，惹得李二不高興了，萬一不給他封賞怎麼辦？

  不過，原來這貨就是長孫無忌啊？呵呵！來日方長哦！

  「陛下，」王晨燁笑著說道，「若是我那父親能像陛下一樣，關心所有的孩子，微臣也不會大不孝的隨了母性，改了名字……」

  李二擺手打斷王晨燁的話頭，畢竟是朝中忠臣的家事，其實那天他做主讓侯君集和王晨燁斷了親之後，就後悔了，事後，他也私下裡嚴禁大臣們議論此事，「輔機，你也少言幾句，倒是王晨燁，你從哪裡學到的這些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