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兕子回到母親的懷抱里,終於是不哭了,長孫無垢繼續說道:「還有那些鋪面,生意也不好,連著兩年收成不好,老百姓生活更是節儉了。」
「哎,」李二嘆了口氣,突然覺得他這個皇帝當得是真憋屈,「對了,長樂和那小子不是在做生意嗎?怎麼樣了?」
長孫無垢搖了搖頭,「我沒細問,不過,聽長樂的口氣,倒是樂觀的,我倒也沒抱什麼希望,畢竟,長樂和王晨燁兩人,也不過還是個孩子而已,
陛下,錢的事情,你也不用太過操心,如今邊境也穩當,還有不少地方遭了災,朝堂上的事情,就夠你辛苦了,餘下的事情,還是臣妾幫您分擔吧。」
李二上前,坐在了長孫無垢的身邊,「觀音婢,辛苦你了,實在不行,朕就先去民部挪一些用。。」
「能為陛下分憂,是臣妾的榮幸,」長孫無垢說道,「再不濟,就賣出一些鋪面,臣妾想著雖然不夠什麼,但怎麼著也比沒有強些,民部的錢,依臣妾看,還是不要為好,
如今陛下好不容穩住那些大臣,這個時候再出岔子,難免落人口舌。」
「哎,」李二再次嘆了口氣,「明日開始,宮中各種用度,看來還需縮減了,兵部那邊上了摺子,說八月節怎麼的也得給那些官兵們發上一個月餉錢,民部那邊算了算帳,竟然還有三十餘萬貫的缺口,民部現在是一文錢都不想出啊。」
「這……」長孫無垢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平日裡,李二是不會和她說朝堂上的事情的,畢竟後宮不得的參政,今日李二既然開口了,那必定是解決不了,可她長孫無垢,不過一介女流,又能想到什麼辦法,「陛下,藍田縣的那幾個莊子,不如就賣了吧。」
「不可,」李世明趕緊說道,「藍田縣可是長樂的封地,那些莊子就算再不濟,也是長樂的臉面,切不可賣啊!」
其他公主在長安城和長安城周邊,也是各有封地的,但唯獨李麗質是長孫無垢所生,所以,她也只能犧牲自己女兒的利益了。
但聽到李二這麼說,她也猶豫了。
「好了,觀音婢,你身子還虛,也不必操勞這麼多了,總是會有辦法的,」李二站起身來,看著屋外越下越大的雨,內心中,除了一片惆悵,什麼都不剩了,「天總不會絕了人的路。」
……
第二天一早,雨停了,王晨燁早早起床,便讓王一趕了馬車一起去了東郊的造紙工坊。
昨晚的雨太大了,路上都是積水,泥濘的特別難走,本來只需要不到半個時辰的路程,硬是走了一個半時辰,即便是這麼慢的速度,也把王晨燁給顛的渾身骨頭疼。
等到了造紙工坊那邊一看,他才安下心來。
之前為了腐爛木頭和草所挖的大坑,都有排水渠,那些腐爛的木頭和雜草,倒是沒有被沖走,但工人們住的茅草屋,卻幾乎全毀了。
現在工人們正拆掉那些破損的茅草屋,重新搭建呢,看他們的樣子,應該是沒人傷亡。
工頭見王晨燁來了,忙迎了上來:「爵爺,您來了?」
「嗯,」王晨燁從馬車上跳了下來,面前那條小河的水位,已經漫到岸上了,「昨晚沒什麼事兒吧。」
「回爵爺的話,」那工頭回答,「昨晚小人見雨大,便讓大傢伙兒都住進工棚了,人倒是都沒事兒,但那些屋子,暫時是住不得了。」
「這樣吧,」王晨燁沉吟一陣,才開口說道,「本爵爺給你們拿些錢,不如你們就蓋些磚房吧,畢竟,這個造紙工廠會一直做下去,你們住那茅草房,終究是不安全的。」
「不敢不敢!」工頭惶恐的趕緊擺手,「我們在這裡都做了半個月的工了,一文錢都沒給主子們賺回來,哪還敢用主子們的錢?」
「好了,就照王爵爺的話辦吧,」李麗質的聲音,從王晨燁身後傳了過來,「這錢,王爵爺先幫本宮……本姑娘墊上,等紙造出來了,賣出去了,本姑娘還給王爵爺便是了,
你們都是給本姑娘做工的,本姑娘自然不會苛待你們的。」
「這……」工頭眼珠子轉了轉,也不嫌棄滿地泥濘,直接跪倒在地上,給李麗質和王晨燁磕頭,「小的代大家,謝謝兩位主子仁義了!」
王晨燁讓王一帶著工頭去月宅拿錢,順便去藍田縣程家的莊子上,把磚瓦一併買來,水泥還沒燒制出來,這邊蓋房子,自然也是用不上水泥了。
等王一走了,王晨燁這才對李麗質說道:「長樂,現在咱們已經有二十六個水坑,我打算再挖五十個,你覺得如何?」
李麗質大吃一驚,「王晨燁,這都快半個月了,咱們一文錢都沒回本,你張張嘴,就又要挖五十個水坑,這挖坑,買木頭,割草曬草,哪樣不需要錢?我雖然出了一千貫,但錢也不能這麼花啊!」
王晨燁無奈搖頭,「好了,丫頭,這樣吧,這五十個水坑,我來出錢挖,但是,這些水坑產出的紙,我只分你兩成。」
李麗質聞言,兩條黛眉皺在了一起,她疑惑的問道:「王晨燁,你就這麼有信心,把紙造出來嗎?」
「哈哈,那是,」王晨燁一臉自信,「我給你算一筆帳,這些水坑,每一個大概能制出二十萬張紙來,這每一張紙,裁切之後,能賣五文錢,二十萬張,就是一千貫錢,五十個水坑,就是五萬貫,你能分得一萬貫。」
李麗質先是聽到了她要少分錢,頓時就有些不樂意了,但轉念一想,她之前投資的一千貫錢,好像還沒用完,這五十個水坑,她怎麼也得多分點不是?
「你確定能賺錢?」李麗質用不信任的目光看著王晨燁。
若不是王晨燁對李麗質見色起意,哦,不對,是一見鍾情,旁人這麼懷疑他,他早就把人拋開自己幹了。
雖然自己現在的實力還不足以把造紙術握在自己手中,但他合作的選擇也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