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
許久，龔齊遇沒有開口，摸了摸口袋，恍然發覺自己已經太長時間不曾抽菸了，煙進部隊的時候就被搜刮一空收走了。
壓不下心裡那絲沉悶，龔齊遇從旁邊隨手摘了個四季青的樹葉，捏在手裡蹂躪，估計班長看見了，又該罰他去跑圈了。
再開口，龔齊遇發現自己嗓子有些乾澀，沙啞的難聽。
但他依舊用沙啞的聲音說完，「你朋友圈發的，你談戀愛了？」
蘇軟等他說話等的身子都有些凍僵了，邊跺腳邊有些羞澀的嗯了一聲，「怎麼了，你也談了？」
龔齊遇閉了閉眼，他當初就不應該離開，不應該覺得時間還長，怕嚇到她。
他忘了，感情這種事情，從來都是沒有規則的。
「沒。」他聲音很輕，輕到蘇軟甚至有些聽不清楚，「她都已經成了別人的女朋友了，還談什麼。」
蘇軟撓了撓耳朵問他，「你說什麼呢？聲音太小了。」
龔齊遇自嘲一笑，從地上坐起，「沒事，收手機了，下次再聊。」
蘇軟隨著他說了再見，掛了電話，總覺得他有些奇怪。
不管是語氣還是聲音。
都很怪。
轉身，陸河正站在台階上輕抬著眼，雙手插進口袋裡，見她回頭，掏出手，微微張開手臂，示意她過去。
蘇軟一走到身邊，陸河立馬感到一陣寒氣。
將她扯進懷裡，包得結結實實，語氣吃味，「什麼電話那麼冷還非要到外面打？」
他明知故問，蘇軟想，他明明看到了上面的名字。
還這樣問，很明顯，他在明目張胆的顯示著自己的醋意。
有些好笑，蘇軟錘了錘他的腰，「這你也要吃醋？」
陸河冷哼一聲，沒搭理她。
蘇軟窩在他懷裡，一直到包廂門口才有些不舍的從他懷裡鑽出來。
見兩人回來，柳郅許趕緊喊著蘇軟過去吃飯，「在不吃等下就涼了，你不是很喜歡吃拔絲紅薯嗎，這東西涼了就不好吃了。」
剛上的拔絲紅薯，蘇軟夾了一筷子，拉出長長的絲。
放進嘴巴里，任由香甜的味道泛濫。
蘇軟眯著眼，陸河看她，知道這是她很滿足時的小表情。
她替陸河也夾了一塊，送到他嘴邊，非要讓他嘗嘗自己最喜歡的味道。
陸河張開嘴，任由她投餵自己。
見他吃下去，蘇軟一臉期待，「怎麼樣，好不好吃？」
陸河點頭，「還行。」
蘇軟扁嘴，怎麼就還行，明明非常好吃。
陸河重操舊業，繼續替她剝著蝦，看她專心的吃著他剝的蝦，另有一種成就感。
吃完飯，那些難得出來放風的孩子們非要鬧著去唱歌，繼續今天的聚會，不玩到盡興不回去。
但經過比賽，現在時間也不早了，蘇軟實在是有些累了，不太想去。
但怕掃其他人的興，蘇軟問陸河，「你去不去？」
陸河拉過她的小手揣進口袋，「不去了，回家休息。」
蘇軟一聽，立馬找到了推辭的理由，表情一副很為難的樣子，看著那些很期待的師弟，「你們去玩吧，我陪他回去，就不去了。」
師弟們看著陸河，眼神莫名，仿佛陸河是那個妨礙了小師姐和他們一起相處的罪魁禍首。
陸河也不在意，對於自己能成為她推辭的理由，他樂意至極。
柳郅許帶著弟子們繼續去玩，蘇軟和陸河則一起回家。
從這裡回家，需要轉兩趟車。
上了車，蘇軟困得不行，靠在陸河肩膀上腦袋一點一點的。
等她晃著腦袋睡著了，陸河一隻手下意識的護著她的腦袋，不讓她磕到，另一隻手放在膝蓋上。
夜晚剛至，城市裡燈紅酒綠，形形色色的人群，車上的人來了又走，換了一批又一批。
終於到站，蘇軟還沒醒，陸河抱起她下車，她小小一團，將她包進自己的羽絨服里剛剛好。
風吹的有些大，陸河裹緊了些衣服。
蘇軟在他懷裡醒來，睜著朦朧的眼睛看他，「到哪了？」
陸河將她朝上顛了顛，「再轉一次車就到了，你繼續睡。」
蘇軟窩在他懷裡睡得很熟，下了車，陸河抱著她快走到了家門口，她也還沒醒。
看著她家的方向，陸河估計了一下就這樣直接抱著她回家的的可能性，笑了笑，估計她醒了會拔了他的皮。
陸河失笑，低頭靠在她耳邊輕喊她的名字。
蘇軟迷迷糊糊的醒來，一睜眼就看到自己家旁邊看了許多年的風景，愣了愣，「已經到了？那麼快。」
貪戀他懷裡的溫度，蘇軟有些不想下來，就想這樣窩在他懷裡，似乎，到天荒地老也不外乎是一件不錯的事。
被她剛睡醒濕漉漉的眸子一盯，陸河喉結滾了滾，單手拉上羽絨服的帽子，就那樣抱著她，靠在樹上，含住她的唇瓣。
她軟的不可思議。
嬌嬌悄悄的，知道他不會做太出格的事情，便由著他胡來。
陸河親的有些急，牙齒磕破了她的唇瓣，蘇軟輕哼一聲，怎麼跟個狼一樣。
一下一下舔舐著被他磕破的唇瓣，陸河眉宇間滿是愉悅，像是小孩子給自己最心愛的玩具寫上了名字。
樓梯間傳來聲音，蘇軟耳朵動了動，立馬推開陸河。
被她推的踉蹌了一下，陸河瞥她一眼。
是隔壁的人下來扔垃圾，看到蘇軟站在這裡還愣了一下，「小軟嗎？」
蘇軟禮貌的喊了一聲，「李阿姨好。」
那邊很詫異，「這麼晚了你怎麼還不回去，趕緊回去，女孩子在外面這麼晚了不安全。」
蘇軟點頭，「嗯，我這就回去。」
給藏在樹後面的陸河使了個眼色，蘇軟轉身跟在鄰居後面上了樓。
陸河還能聽到那個鄰居一直在教育她，「以後可不能回來那麼晚了啊，小姑娘家長的那麼好看，萬一遇見了壞人怎麼辦？你說你媽該有多擔心……」
蘇軟一直乖乖的嗯著，鄰居說什麼，她都說好。
靠在樹邊，陸河舔了舔牙齒，嗤笑一聲，「真是個沒良心的小丫頭。」
就這樣將他丟在這下面了，他倖幸苦苦將她抱回來，沒有功勞也還有苦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