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諸多生靈中,遠坂櫻的參與是毋庸置疑的事實。
她是瑩草的嫡傳徒弟,一度險些陷入狂戰士之魂的烈火瘋狂,對於競技與交鋒的熾熱之情,早已融入她的骨髓。
「我的敵手,正是你嗎?」
白髮的紅A注視著赤發男子,沒有拒絕瑩草傳達的挑戰。
本來如此。
回歸這第五次聖杯戰爭的冬木市,他除了解除僱傭關係的責任,心底也燃燒著屠殺曾經自我的渴望。哪怕瑩草不說,稍後的混戰中他也會『無意』地失手幾次,順便抹除那個紅髮的過去。
紅A的心境,旁人尚能勉強理解。
誰不曾渴望穿越時空,將自己那蠢貨中二的模樣擊碎,但凡人在內心戲的漩渦掙扎時,也只是羞恥與窘迫的瞬間。但對於紅A這般在大能者麾下「效勞」,借職司自由穿越光陰的人而言,將過去的愚行徹底抹殺似乎不再是遙不可及的奇想。
「那麼Archer,我們首陣開打如何?」
衛宮士郎神色平淡地徵詢道。
「哦,如果你準備好了。」
皮膚黝黑的Archer勾唇而笑。
「好,首場對決便交予衛宮士郎和Archer了,起初我希望一次解決,但分批來或許也是妙計。即便是我,在混戰中也無法兼顧保護每個人,分開來打,方能確保安全,避免終極決戰前不必要的損傷。」
瑩草認同紅A的提議,沉聲道。
「那麼.....」
「就現在開始!」
紅A與衛宮士郎對視一眼,同步地展開架勢。
虛握,靜默。
接著……
「顯像……」
「開始!」
同樣的身形交錯,相同的武裝輝映,仿佛兩道光影疊影般,疾沖而上。
斬!
連斬!
劍芒與招式竟驚人一致,兩人的對決在眾人眼中如幻似真。
「果然,我沒看錯,Archer這傢伙確實是士郎的……」
觀戰的眾人中,遠坂凜凝視著激戰的兩人,眸光複雜。
未來的自己與現世相逢,如此魔幻的對決……如同受詛咒的場景。
「我的直覺並未錯,Archer,你就是那個人,沒錯了!?」身處與猛士型Servant酣戰中的他仍能維持鎮定呼吸,此刻的衛宮士郎已稱得上衛門巨俠,「在某道道路上直至最後,見證了終點之景的人,你就是士郎未來形態的可能性之一!英靈Emiya!」
自我與自我的共鳴,世界與世界的迴響。
從初窺紅A的剎那,具備「某種感知」的衛宮士郎即猜測 Servant 的真實身份。
他是,未來的他。
更確切地說,是在平行世界的遙遠未來,持守信念直至最後一刻,不屬於現在的自己的那個存在。在新世界「甦醒」之前,他用那股力量守護著「妹妹」小小的希望!
英靈Emiya。
他的存在賦予衛宮士郎抗拒的力量。
對的,身處瑩草的世界線上,這個衛宮士郎並非純粹的「衛宮士郎」。他的存在包含了本世界裡的衛宮士郎,加上一個平行時空里的自我,為了拯救「妹妹」拼力奮鬥至極限,被她的祈願一同送走的那個衛宮士郎。
他的力量晉升快得詭異。
因為他是以衛門巨俠為根基,在成長中汲取力量,還時常經受瑩草偶有興趣的點撥,成就出超然的衛門巨俠!
揮劍!揮劍!揮劍!
與自己共鳴的劍法交織,在刃舞上與紅色英靈Emiya共舞,衛宮士郎的神色愈發冷峻。
「能施展與我幾乎匹敵的劍技,你這傢伙經歷過怎樣的修行?不對,這不是訓練,你在讀取?!」英靈Emiya連續猛烈刺劍,瞬間斬破衛宮士郎手中的雙劍,並將其砍傷,驚訝不已,「你居然在實戰中持續讀取我的戰鬥記憶?!」
「被你發現了啊,可複製出的原型果然更強,我全盛打造的兵刃也只支撐了如此短暫的時間。」
「接下來怎麼做?有何方法能打敗他,究竟是怎樣的方法?!」
迅速拉開距離後,衛宮士郎重現雙劍警戒,思維如電般急旋,尋找對策。
純粹近身肉搏恐怕難以取勝。
主動拉遠距離,使用弓術對決?
不,不可以!
本身體力和技藝已居於下風,加上此次聖杯戰,英靈Emiya以Archer的身份降臨,定然帶有強化遠程戰鬥的優勢技能。如果擅自改變戰場形式為弓術對決,無疑是親手把勝機奉予敵手。
所以……
「唯有那一種方法可用麼?」
在體能、技巧乃至戰鬥經驗皆全面處於下風的衛宮士郎,想要戰勝英靈Emiya只有一條途徑,能讓二人真正意義上的公平交鋒——唯有以承載自身全數之物交戰!
這麼說應當能明了了吧?
衛宮士郎口中的公平戰鬥法到底是何種手段?
「吾軀劍為形。」
「氣血煉成鐵,心靈映琉璃。」
「橫越萬座疆土,無敗績,亦未嘗勝利!」
「孤獨一子立在劍丘,粉碎冰雪塵埃……」
「可! 」
「此生仍未終止!」
「偽裝的此軀,哪怕這樣……」
「亦將由劍鑄成——!!!」
躲避英靈Emiya驚覺異狀的攻擊時,衛宮士郎終於完成了那裝酷多餘實用的拗口咒語。
然後……世界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