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家院子裡的下人都是陳園從娘家帶來的,陳家大爺這一催,下人們跑得更快了。
陳家二哥擔心妹妹再次被蛇咬,只好拿著蠟燭在內室找那條溜掉的蛇。
陳老大見大夫遲遲沒來,又見陳園疼得臉色發白,她腿上被毒蛇咬的傷口已經開始發黑腫脹,他連忙將陳園挪到外室的榻上,讓丫鬟綠珠給陳園將傷口裡的毒素用嘴吸出來。
綠珠和紅豆沒辦法,二人只能硬著頭皮輪流給陳園吸毒。
內室,陳二哥還在舉著蠟燭找那條毒蛇。
因那條蛇是從床上溜入了床底下,陳二哥只能舉著蠟燭將床底下和床附近找了起來。
只是,一根燭火不夠明亮,陳二哥實在看不清,便讓下人點了二十來根蠟燭進內室。
二十根蠟燭將內室照得如同白晝,陳二哥終於在床腳內側找到了那條咬傷陳園的那條竹葉青。
陳二哥快速往裡頭一探手,那條毒蛇便被他掐住了七寸。
陳二哥捏著那條碧綠的毒蛇從內室出來,「大哥,我抓到蛇了,小妹沒事吧?」
陳園靠坐在榻上,看到二哥手上那條毒蛇後,後槽牙死死地咬著。
顧昭明,敢放毒蛇咬我,老娘跟你沒完!
明明她都防範了,沒想到還是被蛇給咬了,真是倒了血霉!
傷口處的毒血被丫鬟吸出來後,陳園感覺傷口都似乎沒那麼疼了。
「二哥,你都檢查乾淨了?裡面真的沒有蛇了嗎?」陳園聲音有幾分虛弱。
原以為顧昭明給她準備了一條毒蛇,可沒想到還有一條小的,陳園心裡有些埋怨兩個哥哥對她不上心,若不是如此,她哪裡需要受這番罪?
陳園剛說完一句話,便感覺到頭有些發昏,她扶著腦袋,虛弱道:「大哥,大夫來了沒有?」
那毒蛇可是竹葉青啊!能毒死人的那種毒蛇,陳園一想到這些,只感覺腦袋越來越重。
陳大哥站在東廂房這邊的門口往院門那邊努力地瞅著,恨不得下一息大夫出現在院門。
在陳家大哥盼星星盼月亮的期盼下,老大夫終於被下人給拉了進來。
如今已經是後半夜,大夫是被下人從被窩裡將人翻了出來的。
下人能這麼快將大夫拖進來,可是廢了不力氣。
「大夫,快,病人在這裡!」陳家大哥忙不迭將大夫往東廂房這邊迎。
陳園堅持了許久,她疼得著實受不了了。她見到大夫進來,就跟看到救星似的,眼裡的光忽地一下子就亮了起來。
大夫進屋一看什麼也沒問,直接給陳園把脈。
「這傷口上的毒液雖已經清理過,可那竹葉青到底是能致人死亡的毒蛇,不好治啊!」
老大夫搖著頭,給陳園開了方子,又從隨身帶來的藥里,抓了一副,讓下人趕緊去把藥給煎了。
而這邊,陳園聽到老大夫的話後,心頓時涼了一截。
完了,她不會就這麼死了吧?
她這死得也太憋屈了吧!
陳園眼裡頓時一片猩紅,不甘心道:「大哥,二哥,我若是就這麼死了,你們可一定要為我報仇啊!」
陳家大哥抬手摸了摸陳園的發,臉上一片陰狠,顧昭明絕不能留了!
敢害她妹妹,顧昭明必須得以死謝罪!
曲蓮是剛一閉眼就被吵醒了。
兩邊房間都在一個院子,那邊的動靜稍微大一點兒,她這邊就能聽到。
陳園被毒蛇給咬了,曲蓮確定後,嘴角忍不住微微有些上揚。
看來,這是老天都看不過去了啊!
陳園被毒蛇咬,這一折騰便折騰到了天亮。
她喝了大夫開的藥後,身體的情況沒有再惡化,但也沒有變好,就這麼不好不壞的。
天一亮,陳園就被陳家兄弟給接回了娘家養病。
陳家人走得急,許是為了快點兒給陳園治病,連柴房裡的顧昭明,兄弟二人也沒空搭理。
而陳園帶回來的那些下人,也早就跟著陳園回了陳家。
也就是說,陳家現在只有兩個人,曲蓮和顧昭明。
曲蓮見他們都離開了,大著膽子去了柴房。
曲蓮推開門,便看見顧昭明一副豬頭模樣躺在柴堆里。
顧昭明人還沒有醒,曲蓮心裡有些擔憂,她伸手探了探顧昭明的鼻息,感覺到鼻尖還有氣息,她立馬鬆了一口氣,用大拇指掐了掐。
果然,不到兩個呼吸,他人就醒了。
「郎君,夫人被毒蛇咬了,她被舅老爺接回娘家養病了。」曲蓮說著話時,目光一直落在顧昭明的臉上。
顧昭明聽到陳園被毒蛇給咬了,臉上快速閃過吃驚的表情。
沒想到這陳園最後還是被毒蛇給咬了。
顧昭明臉上閃過一絲笑意。「人死了嗎?」
曲蓮看得直咋舌,這是有多恨陳園啊?一醒來就問人死了沒。
不過,曲蓮心裡有些不舒服,笑個屁啊傻逼,再不跑,等陳園死翹翹了,等陳家騰出手來,捏死你,就跟捏死這個螻蟻一樣簡單。
曲蓮見顧昭明遲遲沒有動作,勸道:「夫人沒死,如今郎君還是想一想日後的日子吧!等陳家反應過來,只怕不會那麼容易逃了。」
顧昭明捏了捏拳頭「我不跑!大丈夫敢作敢當!」
曲蓮見狀心裡十分憋屈,她恨不得立馬跟陳園那樣,帶著嫁妝送人回娘家!
顧昭明如此不顧及後果,曲蓮都想掐死他,可惜她不能,還得默默地陪伴著,等她找到在不驚動顧昭明的情況的機會後,讓顧昭明在放妾書上按手印。
沒錯,曲蓮想一個人逃了。
她現在的身份是良家妾,若是有放妾書,自己完全可以離開的。
所以曲蓮才會有如此打算。
她覺得她若是繼續跟在顧昭明身邊,遲早會被陳家人給弄死。
若是她跟顧昭明沒了關係,她也就不用擔心陳家人會特意找到她,把她給弄死了。
曲蓮還是很愛惜自己的小命的。
沈蓉並不知道顧家的熱鬧,自長生走後,平陽侯府徹底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