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其驕傲地一抬下巴,「本身是看不出來,不過那鬼娃娃喊她娘!」
阿竹驚訝:「鬼娃娃!」
一腳剛跨進房門的追風,僵在那裡,一動不動。
鬼……娃娃?
這屋裡?
阿竹笑咳了一聲,「追風統領站門口做什麼,怎麼不進來。」
追風沒敢說什麼,但原本繃直的肩背,更加僵硬了。
紅鸞瞧得一清二楚。
看來,追風膽小是自己嚇的。
追風收腿,同手同腳地跨進來,就站在門口不敢上前。
「就是想著過來說一聲,晚上我守夜。」
紅鸞掀眼看去,外頭鵝毛大雪依舊沒停,只是雪落地就化成了積水,光看地面倒像是春雨天。
她順手放下了手中的書,心裡尋思著老太婆為何幫那女鬼,如今看見這樣的冤雪,落地卻沒被濁氣侵蝕,突兀地明白過來。
如果元宮明就是女鬼口的貴人,事情也就想得明白了。
這次來人間是被什麼人算計了嗎?
自從遇見祁冥宴開始,她就想快點回地府去了,畢竟要呆三十年,和他搭上關係估計好難熬。
哪怕他長得好看,也難消這苦逼的日子,上來人間就一刻沒停過,各種大小事情,都能被自己遇見。
上次在人家三十年,還是和雲龍一家,相比較邊邊,京城水太深……
紅鸞扶額!
腦子裡剛起了個頭,只聽見一個熟悉的聲音刺進耳朵。
「葉小姐,午飯已經備好,可能要移步到前廳用膳。」
追風轉頭,「不能送過來,葉小姐不喜於外人用飯?」
紅鸞本人:「……」我什麼時候有這種習慣了。
就是坐地上吃白飯她都能吃的人。
元子沐視線越過追風,等著當事人回話。
「走吧,如果不麻煩,在派人送兩個菜給阿竹。」
「不麻煩,等會差人送過來。」
元子沐等著紅鸞走出門,才跟在身後。
追風一看不對勁連忙跟了上去。
這個元子沐,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三人到了膳堂,沒見元家其它人的身影。
追風見兩人坐下,也跟著坐下,主打一個跟隨自己的心。
元子沐和墨非白本來就走得近,對於祁冥宴他也是敬佩有加。
看著追風一個統領侍衛於他同桌還是忍不住皺了皺眉。
在他的教養里,真沒遇見這麼……隨意的人。
紅鸞看見元子沐的眼裡只有糾結沒有嫌棄之色,倒也沒出聲。
丫鬟們不過半刻就擺滿了一桌的菜。
「葉小姐請動筷,看看合不合胃口。」
紅鸞挑著一道素黃花吃了,追風見狀也吃了起來,主打一個乾飯人。
元子沐時不時留意紅鸞吃了什麼菜,見她只吃素菜忍不住提醒:
「這道松鼠桂魚味道挺好,葉小姐要不要嘗嘗?」
紅鸞抬眸望著那道外觀別具一格的菜。
魚身對半剖開,皮朝下,肉麵向上,呈半躺在盤中的姿勢,魚頭緊貼身體,魚骨和魚肉緊密相連,形成了一個完美的松鼠頭,色澤金黃,看著很有食慾。
她只覺胃裡不舒服,又扒拉了兩口飯才壓下去反感。
「修行中,我只吃素。」
追風聽了紅鸞的話,連忙夾了一筷子。
「外酥內嫩,香甜可口,好吃。」
元子沐:「……」
一頓飯追風吃得有滋有味,元子沐吃得五味雜陳。
等兩人回到小院,紅鸞進屋又發現了屋子裡面一桌豐盛的菜。
阿竹和薩其顯然吃撐了。
阿竹一個人,元子沐送這麼多菜過來是發現了什麼?
看樣子倒不像?
薩其摸著肚子,「這菜和那個酒樓的菜一樣美味,不虧是有錢人家,頓頓這麼豐富。」
紅鸞冷著一張臉。
酒樓?
上次去的那家酒樓?
剛才吃飯的時候,元子沐的目光一直盯著自己,是在試探自己?
他和葉紅鸞認識?
帶著疑惑紅鸞上床睡著了。
……
入夜,
元國公府的後院廚房,丫頭婆子聚在一起嚼舌根。
「聽說沒有,今日世子爺專門在岳陽樓記訂了兩桌回來招待客人。」
「我去後院送茶水時看見了,陸陸續續來了四五十個人,往客院送出去了。」
「誰啊?讓世子爺這麼上心?」
「是位小姐,身邊跟著個丫頭,打扮樸實,不像大家小姐。」
「聽說,還是世子爺親自接近府的。」
「世子爺接近府有什麼,她身邊的侍衛是攝政王府的鐵甲衛統領。」
所有人都不敢吱聲了。
攝政王是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個大周的主權人,鐵甲衛是誰的軍隊,攝政王的私兵,上過戰場的大周鐵騎,鐵甲衛的統領相當於一個三品將軍。
「別胡糊捏捏,那小姐上次是墨大人請進府的,還救了我們夫人的命。」
「……」
墨大人是誰,大理寺卿,世子爺表哥,夫人娘家的侄兒子。
「這哪是誰家小姐,這是狐狸精吧!」
「京城兩位好兒郎都和他認識,還徘徊在包括攝政王的三人之間。」
「……」
「哪家山上修煉的狐狸,這麼厲害?」
「不知道啊!」
「我知道,在夫人房裡伺候的人傳出,說她會畫符,還摸骨算命,夫人的肚子裡不是有不乾淨的東西,被她餵了一張符,藥到病除,現在精神好多了,太醫說能活一百歲。」
「真的?」
「真的。」
「這哪是狐狸精,這是那座仙山下來的神人吧!」
「你們說,會不會是為了我們府上怪事而來。」
「難道我們府上真有不乾淨的東西?」
「這還有假,白姨娘院子這兩天送茶水的丫鬟來說,比流金湖的哭聲還嚇人,聽說半夜聽見孩子笑!」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再議論下去。
……
紅鸞是被一陣敲門聲喊醒的。
「葉小姐……不好了,上次那個陰胎又回來了啊,到處喊娘,還往我母親肚子裡……」
元子沐還能說完,房門從里被打開。
紅鸞:「慌什麼?你爹都不慌?」
什麼?
父親一直守著母親,明顯很慌?
「小姐,夜裡涼,奴婢拿件披風給你。」
等阿竹不慌不忙拿出披風為紅鸞披上,紅鸞又淡淡道:
「走吧!去你娘屋裡瞧瞧去?」
元子沐領著紅鸞踏進墨詩語的院子。
元宮明忙迎上去,「那玩意在我夫人肚子裡,這可如何是好啊,耐煩你……。」
見他面上也沒憔悴多少,紅鸞嗤笑。
「國公府想了半日,想出什麼結果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