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鸞拽了拽祁冥宴的衣襟。
「做什麼。」他沒個好氣。
輕咳一聲，轟隆含糊地在他耳邊道：「你不是說回北海，快走哇。」
「去那兒？」祁冥宴冷哼，「我覺得蠻荒很好！」
她大方地抓著他的手道，「這次不去，以後我就不去了！」
祁冥宴身形極快，她話落，他就閃身離開了莽荒。
風卷過庭院裡的花香，白靈瞥了一眼，無聲地嘆了口氣。
……
玉京上暗裡是爭權奪勢的好時機，各神職都忙著走動，可就這半日，一個消息就在眾神走動之時轟然傳開。
「當真？」
「那還能有假，宋財神同天君說時，好多人都聽見了。」
「這魔神都已經臨世幾百年既然一點風聲都沒有，分明就是天君不想讓大家知道！」
「聽說上面人在干涉，神武帝君還和小魔神關係匪淺。都知道魔界之前本是神族墮魔去的。要說上面的人不急，天君也不會瞞著大家。」
「有道理啊，說來神武帝君，也是個上神，天外天那邊是有關係的人，護著的哪怕是個魔頭，也是個有靠山的？」
「嗐，男人麼，神仙也是男的，那魔神自然是個長得好看的？」
「那一位被關在九幽之地下面，多少萬年了，這要是那位的後人，可就不一般了……」
「管他了，天塌下來還有上面的頂著不是？」
「悠哉悠哉！」
「悠哉……！」
沸沸揚揚，消息永遠比腳程快，祁冥宴同紅鸞剛踩上北海宮的門檻，裡頭都已經憤怒了。
於是，兩人跨門進去聽見的就是追風的抱怨：「那神武帝君聽說是個幾千年的老神棍，說來也比不上我家王爺好，怎麼配得上那年輕貌美的小魔神。」
帝君老神棍本人：「……」
紅鸞聽得一個激靈，當即重重地清了清嗓子。
大堂里兩人一愣，祁如意最快抬眸，一眼瞧見她，還有些恍惚：「小姐？」
「各位好啊，好久不見。」紅鸞笑眯眯地打招呼，餘光瞥了一眼帝君大人那陰沉沉的臉色，當即補上一句：「我同他一起來北海看看。」
這話說得親昵，祁冥宴的臉色好了些許，但眼神還是帶著戾氣。
追風察覺到了不對，連忙回神！
他也是在三百年前才回北海，又遇見修行有所成的祁如意，兩人看過了舊人生老病死，一起來到北海定居。
祁如意起身上前，打量她兩眼之後，溫和地問：「你的身子養好了？」
紅鸞：「嗯，多謝你常年給我送珍貴仙草靈藥，白靈也很好，她時常說喊你有時間回去看看。」
「那便好。」祁如意雙眸含笑，定定地看著她，「我近日也有些忙，今日是趕巧過來看看追風，能瞧著你安然無恙，倒是了了一樁心事，只是……。」
祁冥宴一側身，紅鸞就離他遠了些。
像是才注意到他一般，追風拱手：「見過神武帝君。」
祁冥宴沒理他，眼神依舊不太友善。
輪迴多少世，歷劫多少次，這貨就是個狗腦袋，沒救了！
他現在的身份是神武帝君，不是北帝這貨就不認識了！
紅鸞笑著打圓場：「墨非白了？」
「他說要趕上我的修煉，又去後山閉關去了。」祁如意小聲道，「這位就是神武帝君，你不打算等我皇叔回來了？」
紅鸞聞言，挪了挪身子，一把扯過祁冥宴按住了：「他就是你皇叔，其實都是一個人，神魂神魄分裂……」
紅鸞說了明白，追風祁如意除了震驚還是震驚。
追風挑眉：「王爺？您別開玩笑了，說你是冥王我也信，你是魔神轉世我也信，你說天上神武帝君是我家王爺，這我不可能信。我家北帝放著好好的北帝不當，去仙都幫哪怕王八羔子當打手，吃飽了撐的。」
「罰你洗一個月的北海宮宮池。」祁冥宴冷聲道。
這話說的，可不就是當初那個冷漠無情的北帝嗎。
「北帝大人，真是你，你真是王爺？」追風說完楞了！
祁如意想了想，笑了。
世間太多的不確定，匪夷所思，就像她本來就是個普普通通的凡人，如今還修煉飛升，活了三百多年呢，還成了仙都眾仙中的一員。
「北海八千宮池，沒洗乾淨不許出北海。」祁冥宴絲毫不覺對追風的愧疚，拂袖便往外走。
他忘記了他這個天狗的手下當初就是他強制帶入輪迴，不過不怪他不講情面。
這貨不長腦子！
追風：「……」
「哎。」紅鸞道，「我們剛回來，你怎麼就要走？」
「不回來也罷？」目視前方，祁冥宴漠然道，「妖獸一族都是空有好看的皮囊，我怕你看多了影響智商？」
追風：這是內涵誰？
紅鸞：「……」為什麼他這次回來就變得這么小氣了？
哭笑不得，她伸出小手抱住他的脖子，「你生的是天上地下獨一份的俊朗，別說妖獸一族，三界四海比起來也沒你好看的，再說了，我就那麼膚淺，真的比好看的皮囊影響智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