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重度社恐(二)
窗外月色溫柔。
玻璃窗並沒有關嚴,一股淡而清的花香沿著空隙飄了進來,垂在地上的簾幕被風輕輕掃過,在地上劃著名溫柔的圈。
裙子的邊緣被掀上去一部分,腿上的傷口已經凝結成痂,呈現出暗色的痕跡。
舒瑤伸手,抓住梁衍襯衫的邊角。
質地精良的襯衫被她捏的發皺,梁衍垂眼看她。
他的身高條件實在優渥,多年來精於鍛鍊,外加多年不碰菸草,身上帶著一股好聞而乾淨的氣息。
舒瑤很貪戀。
她說:「但是之前那麼多次都沒有成功哎。」
今晚的身體乳是略甜的果香,她耳側垂下一縷稍彎的碎發。
「乖,」梁衍諮詢著她的意見,「我輕一點好不好?」
舒瑤回想起剛剛看過番劇里的情形,裡面的女主角還挺悽慘的,畫面和聲音衝擊力極大,連帶著她現在也有些惶恐。
但說不好奇又不可能。
畢竟這種事情很順理成章呀。
她喜歡梁衍,梁衍也愛她。
艱難抉擇中,梁衍說:「我今天去拜訪了舒先生,以你男友以及未來丈夫的身份。」
舒瑤猛然抬臉,驚愕地看他:「你——」
「如果你還擔心,我也可以等,」梁衍捏著她臉頰上的軟軟肉,眸色溫柔,「只要你喜歡,我們可以留在婚後。」
舒瑤的眼睛有點發熱。
「不是擔心,就是怕,」手掌從桌子上離開,舒瑤摟住梁衍的脖頸,努力親吻上他的下巴,「如果是你的話,我可以。」
梁衍將她打橫抱起,大步走向臥室。
舒瑤遺忘在桌上的手機閃了一下,是艾藍發過來的消息。
艾藍:[我發現霍林琛真是沒救了]
艾藍:[鋼鐵中的鋼鐵]
艾藍:[貓貓嘆氣,生活真他娘的不易]
但此時此刻,舒瑤已經無暇再去看好友發來的簡訊了。
艾藍一連給好友發了好幾條消息,都沒能等到回復。
她和霍林琛如今陷入一種介於朋友和男朋友之間的微妙膠著狀態。
旁的暫且不說,有一點可以確定,霍林琛作為一個母胎單身的純理工科男性,完美地詮釋了「鋼鐵直男」這四個字。
饒是艾藍有萬種風情,碰上了這位爺,也像是踢到一塊重重的鐵板,無計可施。
譬如兩分鐘前,艾藍認真地拍攝了自己做的飯菜——雖然賣相稍微有那麼一點點的差,但她的哥哥對此讚不絕口,連連稱讚艾藍廚藝突飛猛進。
於是艾藍把照片給霍林琛也發了一張過去。
五分鐘後,霍林琛回復她:[你自己做的?
]
艾藍:[是呀是呀,是不是超棒的!]
霍林琛:[有英雄以身試毒了麼?
]
艾藍坐正身體,對霍林琛難得幽默而感到欣慰。
她盤腿,驕傲地給霍林琛回復。
艾藍:[我哥哥說比以前做的所有菜都要好吃]
霍林琛:[令兄一直在吃你做的飯麼?
]
艾藍:[當然]
艾藍忍不住想要翹尾巴了。
瞧瞧,不動聲色之間,她就把這勤儉顧家的人設立了下來。
就艾藍所調查,大部分直男都無法抗拒會做飯的妹子。
下一瞬,霍林琛的回覆到了。
霍林琛:[令兄能活到這麼大,真是不容易]
艾藍:「……」
她捧著手機看了半天,遲疑地確認。
哎?
霍林琛這難道是在嘲諷她的廚藝嗎!
自認為廚藝受到嚴肅挑戰的艾藍悲憤不已,她立刻把以上過程和自己心理活動寫成一千字的小論文,發給了舒瑤,重點渲染自己此時此刻悲傷且恥辱的心情。
但舒瑤沒有回覆她。
艾藍不知道好友此時正在做什麼,更不知道此時的舒瑤正在艱難呼吸,細嫩的手揪緊綢緞,扯出大片的褶皺。
對此一無所知的艾藍打開電視,坐在沙發上,一邊吃哥哥買回來的薯片,一邊調到美食節目上。
哼,她不會做,還能看別人做啊。
只不過今天晚上有些特殊,美食台播放的不是例行的下廚房,而是一位吃播的展示。
艾藍無精打采地想,看來吃播果真流行,竟然都能上電視了。
吃播撥開嫩綠的樹葉,摘下枝頭上的櫻桃。
上面還掛著新鮮雨水,他絲毫不介意,咬了一口,稱讚新鮮櫻桃的甘甜可口。
這個吃播不走尋常路,並沒有像普通人一樣直接拿著泡芙就吃,而是很講究地掰開,往裡面放入特大尺寸的巧克力塗層硬糖,沾取櫻桃果醬餡吃。
吃播很滿意,誇讚泡芙的味道甜美。
只不過現在泡芙的賣相有點慘,被巧克力塗層硬糖弄碎,薄薄的泡芙麵皮也被帶入內部,更多的果醬被擠出來,滴到墊巾上。
吃播不遺餘力地展示著泡芙的各種吃法,到了最後,才在最後一枚泡芙中擠入新鮮奶油。
一整份泡芙,被他吃的乾乾淨淨,一點兒也沒有留下。
艾藍坐在沙發上,手裡拿著遙控器,垂下頭,不知不覺地睡著了。
手一松,遙控器也脫手掉下,掉在地毯上,不慎摔掉後蓋的電池殼,一粒電池咕嚕嚕地滾落到沙發底部。
而電視上,一份泡芙並不能填滿吃播胃口,他又重新來了第二份。
今晚夜色很美,月華皎皎,流光似綢。
頤和公館中,有人將鴛鴦眼的波斯貓和柴犬送過來。
以及這兩隻小寵物亂七八糟的一些生活用品和零食。
那人和傭人溝通,解釋說這是梁先生讓送過來的。
傭人知道梁衍在西山那邊養著寵物,剛想告知梁衍,被另一人拉了拉衣袖,意味深長地告知:「先生今天已經睡下了,明天再說吧。」
波斯貓和柴犬被暫時放在梁衍主臥旁的房間中,在先前,梁衍曾讓人把這間房間改造成寵物樂園,還有個小陽台。
波斯貓不太適應新環境,邁著優雅的步子去了陽台,蹲在墊子上。
它的耳朵很靈敏,好像聽到了以前女主人的聲音,似乎在哭,可憐兮兮的。
靈活的貓咪縱身一躍,輕輕鬆鬆地站在欄杆之上。
努力地朝著聲音來源看去,貓咪只看到了一隻白淨的小腳,正被一隻大手握在掌心。
陽台下的柴犬衝著波斯貓叫了幾聲,貓便輕盈地跳了下來。
在波斯貓眼中,這種事情和以前似乎沒有太大的區別嘛。
一牆之隔的地方,梁衍老師正在親力親為地教舒瑤學習物理知識。
在這個時候,舒瑤的腦子根本記不住不同影響因素下的反應,也就無法正確回答梁衍提出的問題。
舒瑤已經不想繼續學物理了,把好話都說了個遍,但梁衍非要繼續教下去,氣的舒瑤眼睛都紅了。
好不容易學習結束,已經連斥責他欺騙人的話都說不出來。
委屈的眼淚啪嗒啪嗒地直落,梁衍看著心疼,端水過來,耐心地餵她喝。
嚴苛的學習之後,舒瑤出了不少汗。
從衛生間出來之後,她任由梁衍給她吹乾淨頭髮,自己裹著被子,蜷縮起來,捂著肚子,只想好好地休息。
方才她泡澡的時候,梁衍重新更換好新的床單和枕頭。
現在舒瑤橫著躺在床上,偷懶地任由梁衍為她吹著頭髮。
發梢的水滴在了地毯上。
梁衍關掉吹風機,放在一旁,耐心地問:「困了?」
舒瑤不說話,小腦袋抵著他的腿,委屈巴巴地蹭了兩下,以示抗議。
梁衍摸了摸她的小腦袋:「那寶寶先睡。」
頭髮吹乾了,舒瑤卷著被子躺在柔軟的被窩中,只露出一雙漂亮的眼睛,盯著梁衍。
舒瑤眼睜睜地看著梁衍把換下的床單和枕套疊起來,仔細地收進密封袋中。
她已經很困了,已經來不及思考梁衍這麼做的目的,現在只有一個感想。
艾藍說的很對,動漫和小說以及影視上的完全不具備參考性。
舒瑤並非天賦異稟,也沒有番劇女主角那樣的能力,她打了個哈欠,在梁衍上來之前,自己縮成一團睡著了。
梁衍也沒繼續欺負她,低頭親吻她微紅的眼角,將她放在外面的小爪子重新放回被褥之中。
舒瑤貪睡,一直到次日梁衍起床,她都沒有醒來。
還不知道天高地厚,小腦袋在他懷中無意識地拱了拱,絲毫沒有意識到這樣會給她帶來多大的麻煩。
梁衍終於體會到何為君王不早朝。
長達三年之久,梁衍終於徹底地擁有了她。
他早已對她虎視眈眈,窺伺已久,昨天也憐惜她,沒有太過,而是淺嘗輒止。
只是這些,遠遠不夠。
但她現在需要好好休息。
雖然極力控制著自己,卻仍舊不慎把她腿上傷口的血痂弄掉,雖然不再出血,梁衍憂心會留下疤痕。
梁衍先前未曾談過戀愛,也不知普通男人戀愛時是什麼模樣,也無心關注。
他只想好好地照顧著瑤瑤,不讓她遭受委屈,捨不得讓她哭,偏偏,把她弄哭的人就是他。
骨子裡的劣根性在這種時候暴露無遺,梁衍喜歡她的哭聲,喜歡她細嫩的手勉強摟著他,喜歡她控制不住地拿小牙齒咬人。
梁衍重新洗過澡,換好衣服,舒瑤還在沉睡中,只是懷裡空了,睡的不怎麼安穩。
梁衍往她懷中塞了一隻軟綿綿香噴噴的兔子公仔,舒瑤忍不住把臉貼上去,蹭了蹭,終於滿足了。
在去公司的路上,梁衍接到三叔的回電。
背後指使蘇綰灩的那人如今已經被控制住,目前正在進一步的審問中。
蘇綰灩的證詞,外加梁衍提供的那些證據,誰也救不了他。
末了,三叔問梁衍:「聽說你交了女朋友?
怎麼不帶回來讓其他長輩看看?」
梁衍說:「她身體不好,三叔,你也知道我的毛病,我不想讓她出去見人。」
手機彼端的人先是一愣,繼而笑了,調侃:「阿衍,你這是藏了個寶貝啊:瞧你,和小時候一樣護東西。」
梁衍也笑:「好不容易得到的寶貝,當然要保護好。」
「那人家姑娘同意嗎?」
笑完了,三叔又語重心長地叮囑他,勸他不要在違法邊緣試探,「好好地對人家,你也該抽空看看心理醫生。
我明白你控制欲強,可也不能把人關在家裡,這樣做犯法。」
梁衍凝望著窗外一閃而過的景色:「您說的是。」
昨晚學習物理學到體力透支,舒瑤一覺醒來,已經到了中午。
意識稍微清醒一些,舒瑤重新閉上眼睛,把自己的小腦袋藏在被褥中,摸摸還是很痛的肚子。
舒瑤並沒體會過痛經,但她猜測痛經的人和她現在的感受應該差不多,或許她現在的情況還要更加糟糕一點。
肚子有點餓,她下床,去吃午飯。
廚房中今日特意做了滋補氣血的飯,舒瑤勉強吃了幾口,就放下筷子。
猝不及防,瞧見一隻白白的毛糰子,喵嗚喵嗚地叫著,邁著小步伐沖了過來。
舒瑤驚且喜,眼前一亮:「蛋撻!」
漂亮的波斯貓跳上她的腿,舒瑤抱住它,瘋狂地呼嚕著貓咪崽崽柔軟的毛髮:「乖寶寶,是爸爸把你接過來的嗎?」
小柴犬聽到動靜,也顛兒顛兒地跑了過來。
不過它有點分寸,知道自己重,不敢往舒瑤膝蓋上跳,只是圍著舒瑤轉,瘋狂地搖著尾巴。
剛和梁衍在一起的時候,舒瑤也曾提出養個小寵物,但這個建議被梁衍給果斷否決掉了。
梁衍不喜歡其他能夠分走她注意力的活物。
哪怕是這樣的寵物也不行。
但後來吵架,梁衍主動送了這兩隻崽崽過來,只不過舒瑤那時候只想著離開,也沒能對這兩隻傾注愛心。
只是取了名字,波斯貓的名字叫做蛋撻,小柴犬的名字是葡萄,都是那天她剛剛吃過的食物。
吃了些東西,總算有了力氣,舒瑤拿起手機,看到了艾藍發來的消息。
舒瑤急忙給好友回覆:[對不起啊,我現在才看到]
舒瑤:[昨晚不小心睡早了]
艾藍:[此睡非彼睡]
艾藍:[我隱約感到,這個睡字是個動詞]
波斯貓伸出粉紅色的小舌頭,溫柔地舔舐著舒瑤的臉頰。
艾藍:[我剛剛看了眼現在的時間,明白了,戰況應該比較激烈]
被艾藍一句話戳中,舒瑤有些心虛。
她感覺昨天梁衍有點恐怖,甚至比以前和她吵架的時候還要可怕。
起初還是溫柔的,但很快就變壞了,極其惡劣。
舒瑤甚至懷疑這人想要謀殺自己。
還好她從床上活了下來。
還沒等舒瑤想好該怎麼告訴朋友的時候,艾藍已經自覺回復了。
艾藍:[我現在瘋狂恰你的檸檬]
艾藍:[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才能夠和霍林琛走到親親這一步]
舒瑤頗為費解:[先前你教我撩梁衍時候不也一套一套的麼?
怎麼你自己上就不行了啊?
]
艾藍:[這不是廢話麼?
霍林琛和梁衍不一樣啊,他們倆性格、我們倆性格,這完全就是四個星球上的人啊]
艾藍:[舉個栗子,你撩撥梁衍的話,他可能會那啥:我覺著要是我對霍林琛這麼做,他只可能是拳頭硬了]
舒瑤:[……]
舒瑤認為艾藍說的很有道理,她無話反駁。
短暫回顧自己的撩漢日程,艾藍用一句檸檬精的話結束了這段對話:[好了,我得再研究研究怎麼和霍林琛更近一步。
你,舒瑤,我在這裡鄭重其事地祝賀你,今後每一日都炮火連天,把床震斷「檸檬表情」]
舒瑤不敢承受她這祝福。
她的腰完全不允許她答應這種事情。
但舒瑤感覺自己似乎又恢復了以前那種近乎自閉的狀態。
哪怕是傭人,她也不想見。
一整個下午,她都躺在臥室的床上休息。
身體還是不舒服,尤其是肚子。
昨天也仔細檢查過了,沒有撕裂的傷口,只是舒瑤比常人怕疼,才覺格外不適。
她下午看了會書,聽見有人敲門,隔著門傳過來,聲音朦朧:「舒小姐,趙醫生來了。」
趙醫生是梁衍為她請的心理醫生,先前也一直是他為舒瑤做心理疏通。
可舒瑤現在不想見他。
像是刻在骨子中一般,她本能地對見外人排斥,隔著門,她大聲說:「讓他回去吧,我不想看。」
那邊愣了一瞬,才說了聲好。
不過過了兩分鐘,敲門聲再度響起,不過說話的人換成了趙醫生:「舒小姐,你在裡面?」
「梁先生讓我幫您做檢查。」
舒瑤不說話了,她直接把頭蒙在被子中,假裝熟睡。
—就像那句話說的一樣,你永遠都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趙醫生在外面鍥而不捨地叫了近十分鐘,仍舊沒有絲毫回應。
他無奈,只好轉身離開,給梁衍打去電話,告訴他今日的情況。
梁衍回來的時候,舒瑤正坐在書房的地上,埋頭整理照片。
昨天和大學課本一起送過來的,還有一本相冊,裡面全是舒瑤、艾藍和秦揚拍的照片,當初艾藍都洗了出來,一人一份。
不過這個相冊有些舊了,她便把照片都取出來,準備換個新的相冊。
正整理著,陰影覆蓋下來,梁衍俯身抱住她:「我的小櫻桃在看些什麼寶貝?」
舒瑤說:「我大學時候拍的照片。」
「哦?」
梁衍起了興致,他拿起一張,坐在旁側的沙發上,「不錯。」
舒瑤有些擔心下午的心理醫生會向梁衍打報告、梁衍再因此而責罰自己。
她忍不住看向梁衍。
他看上去並不像已經知道心理醫生的事情,似乎也沒有因此而責備她的意思。
仿佛下午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因為在家裡,梁衍放鬆了許多。
潔淨不染塵埃的白襯衫,沒有領帶,鬆了兩粒紐扣,正專注看照片。
「很棒,」梁衍目不轉睛地看著照片,不遺餘力地誇讚著舒瑤,「沒想到你在攝影上具有這麼高的天賦。」
如果有尾巴的話,舒瑤的小尾巴現在一定已經翹到天上去了。
梁衍說:「瞧這逆光構圖,充分展示了植物葉脈的清透,左實右虛,留白恰到好處。」
舒瑤有些不好意思:「我本來是想照蝴蝶的,結果蝴蝶飛走了,只拍到空葉子。」
梁衍微笑:「單單是隨手一拍就這樣優秀,足以證明你極其富有藝術細胞。」
舒瑤感覺自己要被他夸的膨脹了。
梁衍順手拿起第二張照片,仍舊夸著舒瑤:「這一張照片也不錯,主題獨特——」
舒瑤仔細看,眼前一亮:「這張照片是秦揚拍的哎,我記得這張當時還拿到了我們學校攝影展的二等獎。」
秦揚?
梁衍輕輕挑眉。
「哦?」
梁衍徑直將手裡的照片丟進旁邊的垃圾桶,抽出濕巾擦拭手指,順帶著給舒瑤也擦了個乾乾淨淨,「秦揚拍的?
難怪構圖這麼糟糕。」
舒瑤被梁衍的變臉之快驚到了:「你剛剛還說這照片主題獨特哎。」
「是挺獨特,」梁衍細細擦拭著她細嫩的手指,慢慢悠悠地說,「這麼漂亮的手辦,被他拍的像公安機關搗毀淫穢窩點後收繳來的贓物。」
舒瑤看著他的臉,無比肯定地說:「哥哥,你吃醋了。」
「沒有吃醋,」梁衍矢口否認,「不過看那小崽子有點不順眼。」
舒瑤才不信。
她抱住梁衍,對他講著甜言蜜語:「哥哥,你放心好啦,我只有你一個人,今後也只有你。」
舒瑤看過那麼多的言情小說,甜甜的話手到拈來。
她唯恐下午的那名心理醫生把她拒絕就診的事情告訴梁衍,溫聲軟玉,說的梁衍差點把她就地正法。
看梁衍對趙醫生的事情隻字不提,舒瑤才悄悄鬆口氣。
直到晚上。
梁衍捉到了偷喝冰可樂的舒瑤。
舒瑤自知做錯事情,坐在梁衍面前,乖乖地認錯道歉,可惜梁衍絲毫沒有放過她的意思,仍舊用譴責的目光看著她:「上次醫生不是說過了麼?
你近期要少喝冰飲。」
舒瑤摸著肚子,試圖耍賴皮,告訴梁衍:「不是我想喝,是我們的小寶寶想喝。」
梁衍不為所動:「昨晚我做了保護措施,且不說這一點,就算是正常情況下,現在兩個細胞還沒到結合的時候。」
舒瑤理不直氣也壯:「那是未來的寶寶想喝,我先給她存著呀。」
梁衍坐在椅子上,微微側臉,瞧著她,意味深長:「這麼想要寶寶?」
舒瑤秒慫:「不了不了,我肚子疼呀。
你不能可著一隻羊使勁兒薅羊毛啊……你這是殺雞取卵,竭澤而漁!」
「成語學的不錯,是個乖孩子,」梁衍說,「看來以後要給你加點限制措施——從現在開始,你每個月只能喝一瓶可樂。」
舒瑤抗議:「不行!太少了!」
「一季度一瓶。」
舒瑤險些拍案而起:「你這是壓迫!是周扒皮行為!」
「一年一瓶。」
舒瑤不罵梁衍了。
她換了戰術,走到他面前,蹲下來,眼睛紅紅地看著梁衍:「哥哥,可樂是我的命根子,你不讓我喝可樂就相當於斬斷我命根子,你忍心這麼做嗎?」
梁衍看她委屈巴巴的笑模樣,無奈嘆氣。
「這樣吧,瑤瑤,我們拋硬幣做決定怎麼樣?」
梁衍取出一枚硬幣,看向舒瑤,「既然難以抉擇,不如把選擇權交給上天」
舒瑤認為他這個提議非常棒,猛烈點頭:「好啊好啊。」
她忽然又想起一點,連忙補充:「不過,必須要我來拋硬幣,怎麼樣?」
舒瑤怕梁衍耍賴。
畢竟那些賭神系列的電影中,大佬們連骰子都能控制點數,能別說拋硬幣了。
舒瑤知道梁衍牌玩的好。
梁衍失笑:「可以,不過,公平起見,能否讓我制定規則?」
舒瑤點頭,表示毫無異議:「很好。」
梁衍問:「為了防止對方耍賴,我們是不是有必要擊個掌?」
這又不是什麼難事,舒瑤立刻站起來,小手重重地搭在梁衍的大手之上。
擊掌完成。
舒瑤對自己的運氣還挺有信心。
二分之一的概率,反正不是正面就是反面——
梁衍這才取出一枚硬幣,不疾不徐地說著規則:「等下如果是正面落地,你以後每月可以選擇一瓶可樂:反之,每年一瓶。」
舒瑤:「哎?」
「如果這枚硬幣摔碎的話,你可以每周一瓶。」
舒瑤:「……」
梁衍把硬幣放在她嬌嫩的手掌心中,笑容溫柔:「現在你可以拋了。」
舒瑤:「……」
這還拋個毛線啊啊啊!她又不是銀桑更不是琦玉老師,怎麼可能會把硬幣摔碎啊!
每年一瓶或者每月一瓶,這哪裡是肥宅過的日子啊!
在舒瑤震驚的目光之下,梁衍話鋒一轉:「不過,你還有另外一種選擇,想不想聽?」
舒瑤猛烈點頭,眼中驟然出現亮光。
「乖乖地看心理醫生,和他聊聊,」梁衍伸手,擦掉她臉頰不慎沾上的一點芝麻,「每次看完他,就獎勵你一瓶可樂,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