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八隻小寶貝
舒瑤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來見見梁衍的朋友。閱讀
沒想到一進門就聽到如此虎狼之詞。
整個人都震驚了。
她看梁衍。
梁衍和鄧珏都看她。
死寂。
片刻後，梁衍出聲，打破這一片寂靜：「瑤瑤，他說的是稅，上稅的稅。」
他微笑著解釋：「鄧珏公司里有人涉嫌逃稅漏稅，他的意思是收那個人的稅，簡稱稅了他。」
舒瑤：「……啊，原來如此。」
反應慢了半拍，但舒瑤還是努力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又學到了不得的知識，」舒瑤乾巴巴地說，「真好。」
—要不是她完整地接受過這麼多年的教育，可能她還真的要相信了梁衍的話。
鄧珏心態要好多了，各種社死瞬間都經歷過的人，活了二十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笑著向她解釋：「我剛剛就說梁衍呢，沒什麼事就該過去陪你吃飯，我一個大男人也不用他陪。」
乾淨利索地賣了隊友。
梁衍也不想再讓鄧珏再說出什麼奇怪的話，站起來。
舒瑤已經主動站在他身旁。
如同小魚會自動尋找遮蔽自己的物體，她躲在梁衍身後，扯著他的襯衫。
鄧珏看著這倆人，搖了搖頭，嘆氣。
梁衍平時倒挺能沉得住氣，偏偏在舒瑤身上，終於表現出點情竇初開的模樣。
從過來人的角度分析，鄧珏認為梁衍半邊身體都已經陷進去了。
梁衍沒有碰觸舒瑤的手，他在減少肢體上的接觸，以免令舒瑤感到不適。
舒瑤心裏面還晃蕩著鄧珏那句話，女孩子本來就容易胡思亂想，連帶著心跳也仿佛不正常了，噗通噗通，跳來跳去。
她認為自己需要及時說些什麼，才能讓自己忘掉剛才那句話。
舒瑤仰臉，問：「你剛剛吃飯了嗎？」
「吃了些，不過可以繼續陪你。」
舒瑤稍稍猶豫，問：「你會不會覺著我很沒用？」
梁衍說：「不會。」
「我可以給你做飯，雖然味道可能有些不好，」舒瑤說的又輕又快，「也會彈古箏，只要你想聽，我什麼都會。」
事實上，舒瑤一個人住的時候，向來都是點外賣。
淘寶、餓了麼外加美團，舒瑤的鹹魚生活遠遠離不開這三樣。
簡直就是推動宅文化的一大步。
但如果是給梁衍做飯的話，舒瑤會很開心。
梁衍失笑：「這些都是你的興趣，你不用強迫自己，喜歡就做，不喜歡就休息。
別把這些愛好變成負擔。」
舒瑤理解梁衍的意思。
比如她喜歡聽英文歌曲，看一些電影，會有意識地去記憶裡面的台詞或者歌詞。
但如果是英文老師讓她背誦全文或者抽寫單詞，那就比較痛苦了。
地板上的光芒溫潤，旁側的蘭花悄然結了個花苞。
舒瑤扯著梁衍的衣服，竟然希望時光可以就此停留。
「不要妄自菲薄，」梁衍說，「有些人天生喜歡社交，活潑外向，有些人不喜歡接觸別人，只喜歡在自我世界中。
這些都很正常，不是疾病。」
舒瑤仰臉看他。
「舉個例子，有人選擇結婚，有人選擇單身：選擇異性或者同性伴侶，喜歡孩子或者保持丁克，」梁衍耐心地告訴她，「這些都是個人的選擇，每個人都獨一無二，都有他們自己的思維方式，怎麼能因為大眾眼光而把它們歸結為不正常？」
舒瑤小聲：「那我這樣算不算有些呃，過於內向了？」
「還好，」梁衍摸了摸她的頭髮，「只要你喜歡這種生活方式。」
方才梁衍察覺到，接觸外人似乎會令她不安。
這些晚上，舒瑤還是會做噩夢。
他不在家中的時候，舒瑤始終在臥室或者書房中，不曾踏出房門一步。
哪怕是在房間中，也會把窗簾拉的嚴嚴實實。
她這一身皎白的肌膚，一部分是基因，另一部分或許就源於她久不曬太陽的習性。
梁衍並沒有陪她太久，晚飯剛吃到一半，梁卻葵打了電話過來，問他什麼時候回家。
按照一般情況，每周梁衍都會抽出一天時間住在家中，見見父母。
但這個周，因為照顧舒瑤，他還沒回去。
梁衍看了看正在低頭吃飯的舒瑤，走出去。
梁卻葵笑著問梁衍：「大哥，什麼時候把你小女朋友帶回來呀？」
「你和爸媽說了？」
「還沒呢。」
「那就先別說，」梁衍說，「八字沒有一撇，那孩子還小，你別聽風就是雨。」
「我只是問一句嘛，」梁卻葵笑了，「你放心，在這點上，我和你統一戰線，絕對不會先告訴父母。」
貓送來之後，梁卻葵多問幾句，這才問出來。
這件事，到了現在，也就身邊的幾個人知道。
梁卻葵拿著手機，走的遠了些，笑的有些賊兮兮：「哥，為了人家還特意把貓送來了，不打算帶回家嗎？」
一提起貓，梁衍想了想。
舒瑤的疫苗該接種了。
貓果然是個麻煩的東西。
梁衍不欲回答她：「你不如想像怎麼和楚昀相處，自己的事情還沒解決，還有工夫操心這些。」
末了，他又提醒：「你和父親說我近期有些忙，過兩天去看他和母親，晚上就不在那邊吃飯了。」
通話結束，梁衍忍不住又想。
過上兩天，他需要出差，難道要舒瑤一人在房間中睡麼？
她害怕了怎麼辦？
做噩夢誰哄她？
一邊這樣想著，他慢慢地往餐廳走，驀然停下腳步。
按了按太陽穴。
有一點，鄧珏說的很對，他這樣的確像是在玩養成。
去了陽台，他點了一根煙。
梁衍菸癮不重，從舒瑤來之後，他在家中一根也沒抽過。
點燃，凝神思考，自己對舒瑤究竟是個什麼想法。
—方才那麼長時間，梁衍思考的都是舒瑤的生活和健康，並沒有夾雜絲毫慾念。
唯獨在晚上的時候，才會有些糟糕的念頭，不受控制地萌發。
坐了一陣，只聽見鄧珏在他身後懶懶散散地開口：「想舒瑤呢？
這麼出神。」
梁衍把剛抽了一部分的煙在菸灰缸中按滅，淡淡應了一聲。
鄧珏嘖了一聲，笑眯眯地告訴他：「其實很容易想清楚。
你要是感覺自己是把她當妹妹，當孩子一樣養著，就想想，萬一以後舒瑤告訴你，她喜歡上其他男人了，想和那個男人住在一起，你怎麼辦？」
梁衍沒說話。
他用手指，將菸灰缸移的更遠一些。
顯然已經有了決斷。
本身就是朦朦朧朧一層霧隔著，很容易點破。
鄧珏聳了聳肩：「瞧，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情麼？
你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退一萬步來說，」鄧珏含笑，「你真的和舒瑤發生了些男女間很容易發生的事情，你今後還能容忍得了別的男人碰她麼？
以你的條件，讓舒瑤死心塌地地喜歡你，不是什麼大問題。」
梁衍側眼看他：「你倒是挺有經驗。」
「畢竟是過來人嘛，」鄧珏從口袋中掏出一個小方盒，拋給梁衍，「接著，估計你這裡也不會配備。」
梁衍捏著那紙盒，看清楚上面的印刷後，一言不發。
他把盒子放在桌子上：「我用不到。」
「怎麼用不到？」
鄧珏皺眉，「人家年紀還小，別告訴我你貪圖享樂，讓女孩子吃藥啊。
這也太不合適——」
梁衍打斷他的話，平靜解釋：「我要用的話自己會買，你這個尺寸不匹配。」
鄧珏：「……」
他隱隱約約感覺，自己似乎被侮辱了。
「況且，她才剛成年，思想也不成熟，」梁衍緩聲說，「沒必要這麼早碰她。」
舒瑤吃過飯以後，困的難受。
梁衍還沒有回來。
舒瑤站在走廊上，聽到了隱隱約約的談話聲，沒有過去。
她決定先回臥室，休息。
許久，聽到了開門的聲音。
她並沒有睜開眼睛，朦朧中感覺有人靠近。
聞到梁衍身上熟悉的味道，這才安下心來。
是哥哥。
夜色寂靜，月華如流水。
徘徊在似睡非睡的邊緣中，舒瑤感覺身側微微壓下來。
下一瞬，她感受到男人的唇瓣，貼著她的額頭親了一下。
舒瑤的心臟頓時不受控制了。
她極力勸說自己冷靜。
不就是被親一下嘛，幹嘛這樣大驚小怪的。
再說了，主人還會這樣親小貓小狗呢。
不要多想——
這個念頭還未完全蹦躂出來，她感覺到梁衍低頭，吻上她的唇。
他的親吻顯然並不怎麼熟練，和上次舒瑤主動親他沒有太大分別。
不，更像是在謹慎品嘗。
害怕呼吸出賣自己，舒瑤連喘氣都不敢。
直到他的唇離開，手指輕輕划過她耳側的碎發，輕輕嘆了口氣，低聲念她的名字：「小櫻桃。」
聲音極輕，像是怕驚醒了她。
等到身側人平躺下，許久沒有動靜，舒瑤才終於睜開眼睛，偷偷地觸摸著自己的嘴唇。
她的臉和手都是熱的。
像是剛剛被滾燙的火焰熏過。
更燙的是她現在的一顆心臟。
噗通，噗通。
如此多的溫暖和愛意，她的身軀有些難以盛放。
控制不住激動，在床上轉了個身，嘗試偷偷地去親吻梁衍。
舒瑤不敢放肆，只敢偷偷地拿唇悄悄地蹭他的臉頰。
誰知道，還沒有觸碰到他，就看見梁衍睜開了眼睛。
他還沒有睡，眼睛中像是藏著星星，含笑看著舒瑤：「這麼晚了還不睡？」
舒瑤大腦驟然空白兩秒。
片刻後，她慫慫地躺好，緊閉雙眼：「我睡了，現在是在夢遊。」
啊啊啊早知道梁衍會抓她，剛剛就該趁著他偷親自己的時候直接戳穿他了！
他現在就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下一瞬，手腕被梁衍按住。
輕而易舉的，舒瑤被他拉住胳膊，她甚至沒來得及發出什麼聲音。
梁衍的聲音很低，一手摩挲著她的頭髮：「如果現在我說想吻你，你會不會認為我很無恥？」
被他捏住的手腕動彈不得，舒瑤嘗試地動了幾下手指，然而這細微的動作，完全不能撼動梁衍。
「不會，」舒瑤誠實地說，「而且你剛剛已經親過了。」
「和剛才不一樣，」梁衍笑了，指腹輕輕蹭過她的臉頰，「這次會更無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