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我看你這裡也沒有夥計……」
袁朵兒擦著桌子,眼神還時不時的看向沈天。
她是想著自己能不能也留在沈天的身邊。
徒弟,她肯定是不能做了。
畢竟已經是有師門的人了。
而且袁朵兒不覺得沈天能夠看得上自己的資質。
「總不能自己親手來幹活,老闆你看是不是請個……」
「不需要!店裡生意不多,請不起。」
沈天不給袁朵兒繼續說下去。
請夥計,他還是能夠請得起。
但完全沒有必要,而且他也不想請個修士來給他幹活。
奢侈!
太奢侈了。
沈天看袁朵兒的穿著,不像是個普通的修士。
「我不要錢!」
袁朵兒真當是沈天沒錢請夥計,而不是不願意請。
當即連連表示道:「我這人就是喜歡幹活,不知道怎麼回事,一天不幹活身體就不舒服。」
這話說的,著實有些違心了。
袁朵兒白俏的臉龐,都多了幾分的紅潤。
這要是被師傅聽到,怕是又要埋怨我幾句!
可從沒人見我幹活的……沈天輕飄飄的看著袁朵兒笨拙的擦桌子的動作。
他知道袁朵兒撒謊了,但懶得去揭穿了。
想留在我身邊!
是買我畫的那個女孩安排的麼?
給我送個夥計是什麼意思?
沈天想不通,也懶得去想了。
反正對方想要伺候自己,倒不如先享受享受再說。
至於之後的事情,沈天就先不管了。
「行!你既然想要留下來,一個月的工資是一個銅板。」
銅板是這個世界最小的錢幣,饒是隨便請個普通人做夥計,最低都要給二十來個銅板。
沈天給袁朵兒一個銅板,是有點羞辱修士不值錢了。
他覺得這樣的羞辱,袁朵兒總該是會暴露點自己的態度了吧。
「還給錢!」
袁朵兒欣喜道:「多謝老闆!我肯定好好的給你幹活。」
她想的可不是一個銅板。
而是沈天給她東西了。
這可是隱世大修士的一個銅板!
那能是普通的銅板嗎?
袁朵兒幹活更加的賣力了,看她擦桌子的樣子,仿佛是要將櫃檯擦掉一層的感覺。
「你輕點勁,別弄壞了櫃檯。」
沈天無奈的提醒了一句。
這人是咋回事?
一個銅板還高興成這副樣子!
是不知道一個銅板的價值嗎?
真的奇怪!
我也不管了,請個這麼便宜的夥計,閉著眼也找不到。
沈天懶得管袁朵兒連這都能答應下來的原因了,反正算是白撿的夥計。
繼而,他指了指擺放著幾個雕塑的架子,道:「你把那幾個架子去給我擦乾淨了。」
「好嘞!」
袁朵兒高興的答應下來,拿著抹布快步的走過來。
她有心想要施展技法,可以揮揮手就做完這些事情。
但想到沈天沒讓她施展技法,想來是想要考驗自己。
袁朵兒便堅持著親手擦拭著架子。
來到架子前,她伸手就要擦拭的時候。
陡然覺得心驚!
覺得是有著無數雙直擊她心底的眼睛盯了過來。
這股視線,讓她有種卑微如塵土的感覺。
仿佛只要這些眼睛稍稍的瞪狠點,她的命就會沒有了。
「是這些……」
袁朵兒額頭冒出冷汗,看著架子上擺放著一個個模樣,身形各不相同的雕塑,艱難的咽口唾沫,低聲道:「是這些雕塑在看我嗎?」
她不敢確定,此刻的雕塑還都是之前的樣子,都是面朝著前方,眼睛根本沒有挪轉過來。
突然,袁朵兒的身形僵住,嘴唇微微的顫抖著。
冷汗是一身身的往外冒,雙腿止不住的打顫。
她看到或憨態可掬,或威嚴莊重,或笑臉盈盈的雕像全都變了。
變得並不是雕像的神情,而是他們的眼中,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警告。
似乎在說:小鬼!不要亂來,乖乖的。
大恐怖!
真的是大恐怖!
袁朵兒理解了師傅平日裡告訴她的某些境地大恐怖的意思。
那是,從心底里發寒,根本無從抵抗,仿佛自己就是只隨時可被捏死的蟲子的恐怖。
要不是她還知道這是在沈天的店裡,要不是她還清楚沈天並沒有要弄死她的想法,她現在恐怕轉身就跑了,根本不敢在這裡逗留片刻的時間。
想到沈天,袁朵兒心裡無盡的寒意中湧現了一絲的暖意。
這讓她僵硬的身體能夠有點行動了,緩緩的轉過頭看向了櫃檯的方向。
在那裡,沈天正雙手拄著腦袋,靜靜的望著店外。
前輩沒有理會這邊,那就是雕塑對我的警告是自發的。
著說明雕塑不單單是雕塑。
他們……有靈魂,有思想,能夠自己做主。
怎麼可能?
再強悍,再精湛的傀儡師,都不可能賦予傀儡靈魂和思想。
據說只有億億年前的太古時代,那位女媧神人才做到這點。
前輩……前輩也可以賦予傀儡靈魂和思想!
袁朵兒的身體更加猛烈的顫抖了起來。
這次不是害怕,而是激動。
隱世大修士……這位怎麼可能是隱世大修士!
大修士如何能夠形容前輩的通天修為,驚天地的手段。
那怕是更加隱秘的超凡脫俗的存在。
都絕不可能做到這點。
我要是能夠握住這份機緣。
不需要拜師,只要留在前輩身邊伺候一二。
我的前途不比命運之子差多少。
袁朵兒不再覺得自己是命運之子了。
她更認為在後院捏陶罐的宗夢秋才是真正的命運之子。
畢竟,宗夢秋是拜師了。
她早早有了師門,沒有拜師的可能了。
只能夠做個伺候一二的僕人。
袁朵兒並不覺得遺憾,她師傅杭清對她也不差。
緊跟著,她甩開腦中的想法,不再多做思考了。
她現在還有正經的事情要做,拿起手中的抹布,對著架子上的雕塑們晃了晃。
「各位前輩!我是來給你們清掃居所的!」
話落!
帶給她大恐怖的眼神迅速的消失。
一個個的雕塑,仿佛是沒有過動靜般,靜靜的被放在架子上,沒有任何的氣息和大恐怖。
店外,有兩道鬼祟的人影盯著萬巧閣的動靜。
他們就是孫家派來的兩個人,眼中都有著不可置信的驚疑。
「擦桌子的那位是弱水門的二師姐吧!」
「絕對是,我曾經有幸跟著家主看到過她。」
「不是說這位雙指不沾陽春水,怎麼……」
「我覺得這件事情不是我們能夠插手的了,弱水門的二師姐我們得罪不起。」
「走!現在就走,回去先告訴家主。」
孫家的兩個人不敢再提任務的事情。
他們昨日匆匆的住在沈天隔壁。
今日又匆匆的離開!
連片雲彩都沒敢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