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8章 最後的心愿
佐藤老師靠坐在角落裡，仰頭，深深地吸氣。
跟著抬頭望天。
「果然還是......輸了啊。」
他搖了搖頭，面露惋惜之色。
游玄在他面前默然佇立片刻，隨後走上前，也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這個語氣聽起來，您早就預料到結果了是嗎？」他看向佐藤。
佐藤苦笑兩聲，道：「你是決鬥界戰無不勝的王，被你擊敗的強者數不勝數。而我已經不知多久沒上過真正的賽場了。這結果難道還用說嗎？」
游玄之前從佐藤身上能隱隱感到黑暗波動的影響，他心知那多半是尤貝爾的影響。不過現在那股波動已經消失了。
他能感覺到，現在的佐藤已經恢復正常了...：．.當然只是擺脫了黑暗力量的影響而已。只是他自己的精神狀態是否正常卻也不好說了。
佐藤注意到他打量的眼神，擺了擺手道：「不必懷疑地看著我，游玄同學。我已無力再戰，也沒法......咳咳....．.拖著這副殘破的身體再與你為難了。」
他說著搖搖頭，有些幽怨地看向游玄。
「不過游玄同學你還真是點子王啊。黑竭盜賊團，然後再是風暴召喚師，都是你有意送給我的怪獸吧？」
「你一開始就知道結的傷痕騎士的能力，知道我的決鬥模式。你刻意選擇了這些內鬼東西給我，反過來借用我的怪獸能力幫你達成必殺的COMB0...：：
游玄不置可否。
「哈哈，不愧是王。」佐藤道，「就算你說我的課一文不值，就算你說我的決鬥是過氣的..．.．.結果到頭來，反而是你這個翹課王最懂我，最了解我的決鬥、我的戰術.．...．咳咳......」
他搖搖頭，苦笑。
「真是諷刺啊。」
嚴格來說游玄覺得自己不算翹課，他自由選課是學校允許的.．．.．.不過無所謂了，他也沒糾正或辯駁什麼。
佐藤老師現在是真的親身感受到了，眼前這名陽光的學生為什麼會在學院裡享譽黃衣之主的盛名。
駕馭傷痕騎士的佐藤老師打了一輩子的牛頭人牌，還真就從沒遇到過像今天這種足以把一個十年牛頭人給氣成純愛戰士的局。
搞得他以後都有心理陰影不敢隨便牛人家的怪了..
雖然對這位為教學奉獻甚多的老師有點殘酷，但他教學方式的落後也是事實。動畫裡除了十代之外，後來去聽他的課的同學也越來越少，直到後來幾乎沒人再去。
甚至全校最模範的好學生天上院明日香，到後來都翹了他的課。連明日香都覺得，這位老師的課太沉悶了很無趣。
佐藤仰頭望天：「看起來你證明了你是對的，游玄同學。」
「什麼？」
「關於我。」佐藤輕輕閉上眼晴，「作為教師也好，決鬥者也好，我都只是個......失敗者。」
他說出這句話似乎耗費了莫大的勇氣。
「沒人聽課，被學生否定，不是因為你，或是其他什麼學生。而是...：．.我自己。因為我失敗了，就算再怎麼努力也沒法滿足期待，沒法被需要，所以才會.....
他搖了搖頭。
「我只是太需要一個理由，來告訴自己都是某人的錯。我把這些歸咎於你，但其實根本不是那樣。這是我作為教師的失敗，僅此而已。」
游玄坐在旁邊，如好友聊天似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也許我是不喜歡你的課，老師，但我剛剛說的一些也只是決鬥期間的垃圾話而已。你懂的，
職業比賽也經常靠這個來干擾對手對吧？
我說你的決鬥過時了，毫無可取之處，其實並非如此。你是個很優秀的決鬥者，老師。通過看那傷痕騎士的樣子就能明白，你在那隻怪獸身上寄託的期望、作為決鬥者的戰鬥之魂。
因為身體原因沒法繼續征戰下去很遺憾。若非如此的話，老師肯定會在職業道路上走得更遠。
佐藤斜眼看向他，對視片刻，忽然噗一下笑出了聲。
「沒想到啊，游玄同學。從你的嘴裡，居然還能說出這樣讓人感到安慰振奮的話來。」
游玄：
老師這話聽著..：：..怎麼有種狗嘴裡吐不出象牙的味道？
我在老師的心裡就是這麼個形象嗎？
「罷了。」佐藤搖頭，淡淡道，「我知道我大概率贏不過你，但我還是來了。一方面是....
受人慫漁，確實如此。」
「科布拉教授，是麼？」游玄問。
佐藤微笑：「看起來這座島上的什麼都瞞不過王大人，你已經知道了。」
頓了頓，他續道：「另一方面，則是因為...：..最後時刻，無論如何想和你了斷一下吧。無論是作為教師，還是決鬥者。」
他拿起手上那張傷痕騎士，笑了。
「最後的最後，如果都沒能和你決鬥過一場的話，我的老朋友恐怕也不會同意吧？」
說話間，游玄竟真見傷痕騎士精靈的虛影浮現了出來，就這麼飄在佐藤的身旁，安靜地看著他，眼神中好像帶上了幾分哀怨。
游玄微微眉。
「老師，你說最後的時刻.....．？
「啊，是啊。」
佐藤老師緩緩抬頭，看向他，
「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恐怕是當年在職業圈裡高強度連續作戰積累的舊傷吧，現在已演變成了無法治癒的病症..：：：：
游玄沉吟了片刻，道。
「現在海馬集團下屬的醫藥科技已經非常發達了。雖然我不知道老師您得的是什麼病，但未必沒有辦法......
，
佐藤搖搖頭。
「沒用了，這就是戰士的宿命吧。背負了無數的期待，沉重的期望去戰鬥的戰土，終有不得不倒下的一天。
但在那之前...
他深吸一口氣，將手上的卡遞給了游玄。
這次是游玄有些意外了。
他看看老師手裡的傷痕騎士，並未伸手去接，只皺眉道：「這是老師你最重要的卡不是嗎？」
「是啊。」佐藤點頭，笑道，「我聽說，王最喜歡收集戰敗對手的卡，作為勝利的證明不是嗎？」
游玄搖頭，將他的手推了回去。
「不是這次，不是對老師你。」
「那我就更必須堅持了。」佐藤認真道，「我說過，我已是不成了。並且就算我僥倖撿回小命，憑我這個身體，後半生也很難再重返賽場。
但我不想.．．．．．也不能讓傷痕騎士就這樣和我一起。他是個戰土，應當回到賽場.．．．．．不，我希望他能登上世界的頂點。
而在我所知的人中，唯有你，游玄同學，你能夠做到。所以就當是為了老師的、最後的心愿，
拜託了，可以嗎？」
游玄看著他遞來的卡，看看他真摯的目光。
想了想之後，游玄伸手接過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