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這事，實際上也是因為老夫已經大徹大悟，從當年的事情中解脫出來。」
楊塵知道魔道之事還不足以讓這夫妻信服，繼續道：「當年我們劍宗、氣宗之爭你死我活，如今看來，完全是一場自相殘殺。」
岳不群和寧中則臉色難看，前者哼道：「風師叔何出此言，難不成覺得劍宗氣宗都錯了嗎？」
「都錯了！」
楊塵直言不諱：「師侄，這些年門派凋零如何你應該清楚，難不成認為這場爭鬥是對的？」
岳不群本想直接反駁，可想到這些年力不從心，華山派大不如前的事，沒法反對這個問題，
他皺眉道：「確實因內鬥損傷根基太嚴重，可這是門內正邪之爭，必須分個清楚，華山派才能真正發揚光大。」
「師兄！」
寧中則扯了岳不群一下，在劍宗高手面前這麼說，也不怕惹這位前輩發飆嗎？
要知道，當年劍宗可是敗了，聽到這話很容易惱羞成怒。
豈料楊塵神色平靜，根本不生氣，這讓他們頗為意外。
楊塵受記憶影響，其實也是有點不爽的，可他不是風清揚，而是楊塵，世界觀和價值觀不是一個武林人士能比的。
他平淡道：「你確定是發揚光大，而不是日漸式微？」
岳不群聽得羞怒：「風師叔如果是專門回來羞辱晚輩的，晚輩承認能力不足，未能將門派強盛起來。」
這話言外之意就是華山派如今衰弱是他能力不足，並非氣宗這條路不對。
楊塵如何不明白，搖頭道：「你能力其實不錯，可惜，上一輩人留給你的東西太少。
當年氣宗劍宗之爭，門內高手死傷殆盡。
到你這一代，不管是武學還是人力，都嚴重不足。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何況一個門派的運轉。
這種情況下，你又如何將門派發揚光大？」
岳不群沉默，寧中則眼睛微亮。
這位前輩居然說得這麼透。
他們這一代，就他們夫妻二人，而門內武學失傳大半。
這種情況下，又如何比得那些上千門人的勢力？
「現在，還覺得內鬥是對的嗎？」
楊塵反問。
岳不群動了動嘴巴，卻無話可說。
「這個問題結束，繼續下個問題，現在我們談劍宗氣宗，你們覺得氣宗該為主，而當年的劍宗覺得自己該為正統，是吧？」
「哼，習武之人，要點是在一個『氣』字，氣功如果強大，拳腳刀劍都可無往而不利，這當然是本門練功正途。」
涉及理念之爭，岳不群當然果斷維護自己一脈。
實際上，他心中早就有所動搖，否則也不會設計奪取林家的辟邪劍譜。
但他可是偽君子，不會親口承認的。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老夫理解你的說法。」
楊塵點頭，並未反對，這讓岳不群還以為他要背叛劍宗。
「可是，我們創派祖師爺，為何沒有糾結這些，反而是我們這百年來，才爭辯這種事？」
岳不群和寧中則都被問得啞口無言。
劍宗氣宗唯獨在他們華山派出現，祖師爺和其他門派都沒有過多糾結這些。
可為何沒有糾結，他也不好說。
「祖師爺沒有說這些，是因為劍法也好，武功也罷，都是給人修煉的，是讓你們拿來強身健體，保家衛國和誅殺邪魔外道的手段，而不是拿來內鬥的。」
這話讓岳不群瞳孔一縮，寧中則也陷入沉思。
當年的爭鬥，真的有必要嗎？
爭鬥的結果已經很明顯，那就是沒有任何好處。
[叮，成就點+2！]
[叮，成就點+1！]
楊塵很滿意自己的忽悠，實際上，劍宗氣宗之爭還和葵花寶典有關係。
當年，華山派的岳肅和蔡子峰到莆田少林寺作客，偷看葵花寶典，由於時間太緊，兩人分讀一半，結果悟性太低，對照後牛頭不對馬嘴，互相怪罪，導致門派內部分裂。
結果殘缺葵花寶典又引來魔教覬覦，十大長老攻打華山，雙方死傷慘重，殘缺葵花寶典又被東方不敗得去，修成武林第一高手。
另外一部分轉述的葵花寶典，則催生出另外一位高手林遠圖。
當然，這些事情的影響，他自然不會說出來。
「還想不明白嗎，內功和劍法都是工具，人才最重要的，不是劍宗、氣宗驅使人，而是人催動氣功和劍法，這才是主次！」
楊塵說到最後，鼓動內氣喝了一聲，讓兩人耳朵嗡嗡，振聾發聵。
岳不群神色複雜，沉默許久才艱難道：「多謝師叔指點迷津，若當年前輩們能早點意識到這點，或許不會發生同門相殘的事。」
寧中則眼珠一轉：「師叔既然說以人為主，可還是要面對武功和劍法的選擇，總會有一個主次之分，那時候該以氣為主還是劍為主呢？」
岳不群眼睛一亮，暗贊夫人聰明，倒要看看這太師叔怎麼回答。
楊塵當然不會給人繞回來，而是道：「等下回答這個問題，你們告訴老夫，為何會有氣宗、劍宗的爭鬥？」
「哼，還不是你們劍宗走捷徑，學一些高明劍法就自以為厲害，讓很多人忽略內功修煉，劍走偏鋒，惹的門派動盪。」
岳不群這話明顯把責任推給了劍宗。
「任何事出現都有它的道理，那為何會不斷有人想要走捷徑呢？」
楊塵循循善誘。
「還不是不想吃苦。」岳不群理所當然道。
「不想吃苦是人的天性，你難道就沒有想過走捷徑？」
楊塵意有所指道。
這讓岳不群心中一突，難不成自己設計奪取辟邪劍譜的事被這老不死的知道了？
不可能，自己做得如此隱秘，就是青城派余滄海也沒有察覺，這人怎麼可能知道？
楊塵自然不會顯露什麼，他要讓岳不群儘可能敬畏他，便道：「說到底，你還是沒有找到關鍵。」
寧中則客氣道：「晚輩愚鈍，還請風師叔點明。」
「岳師侄有你這等賢妻，真是他的幸事。」
楊塵看了秀外慧中的少婦寧中則一眼，心中感嘆岳不群居然能捨去這等美婦自宮，確實是很在意華山派啊。
他也沒有隱瞞，指著兩人的配劍：「關鍵就是它們。」
「劍？」
兩人都露出茫然之色，為何原因在劍上？
「嚴格來說應該刀劍這等鋒銳武器，你們有沒有注意，這幾百年來，隨著冶煉技術越來越好，刀劍都變得越來越鋒利？」
楊塵沒等兩人回答，便自顧自道：「在幾百年前的宋朝，兵器還沒有這麼鋒利，武林中人大多以拳腳功夫論勝負。
比如說喬峰、郭靖等的降龍十八掌敗盡天下群眾，這類拳腳功夫就非常依賴內功，因而那個時代內功強大者多不勝數，很少聽說什麼神兵利器能決定戰局。
到了元末明初，冶煉技術提升，便出現倚天屠龍這等神兵，得一便可號令群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