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黑膚少年不是別人,正是小昭遇到過的陸子獐。【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他在楚州遊歷了一圈,跟隨難民,救治難民,倒也闖出了一些名堂。
但想要朝聖,卻一直沒有門路。
雖然小昭推薦他去聖城看看,但想要進入聖城,還必須得聖城這邊安排。
當時原林已在積極籌劃和王廷這邊劃清界限,不管自己怎麼活動,也不能涉及最後的退路聖城。
而各方的滲透也在加劇,都想搞清楚聖城到底存不存在,在哪兒。
陸子獐因為種種原因,聽說了聖城的種種傳說,卻一直沒能找到聖城的門路。
紅山郡水患發生時,陸子獐就在紅山郡內,親歷了無數人無家可歸,覺得自己一身醫術,又能救得了幾個人。
亂世之中,只有給難民一條生路,一種希望,才是真正的普度眾生。
越想越覺得聖女說的有道理,陸子獐覺得自己來楚州感受的心愿已了,既然一時找不到聖城,說明緣法未到,那不如去追隨聖女吧。
這個念頭一起,便再也按捺不住,但是恨天山脈不是那麼好翻越的,沒有大隊人馬,一個人肯定不行。
後來陸子獐尋到一些門路,跟隨一道商隊,從楚州轉道輝州,準備經水路東進鵝州找尋聖女。
進輝州後,依然是饑民難民遷徙,匪患橫行,輝州總得來說,應該比鵝州稍好,比楚州稍差。
陸子獐走走停停,轉了好幾個商隊難民隊,還被輝州匪劫掠,憑藉一點醫術自保才逃了出來,也不知道自己在哪裡,逐水草而行,靠從聖女那邊學到的一些荒野求生技能,走到這片區域。
一路苦楚,也是不堪回首。
原林猜到這少年可能就是小妹提到過的陸子獐,但心念一動,總不能自爆身份,否則給這傢伙帶來的就是滅頂之災,心思一轉,已有對策:「這是?」
陸子獐眉頭一皺:「這東西,在你隨身物件之中,你難道不知?」
「我?」原林神色迷茫,仿佛一無所知:「我為何會在此?我為什麼會被綁住?你是誰?我……我是誰?」
「你不知道你是誰?」陸子獐大驚,旋即自發聯想:「是了,我怎麼沒想到,你傷成這樣,雖有內息救命,但在水下窒閉太久,恐怕是迷離之症!」
不由陸子獐不信,原林在九龍拳城多次領略記憶被封的痛苦,假扮起來惟妙惟肖。
「我為何會如此?我身上……啊,的傷痛,還有這藥味,是你救了我?」
原林反客為主。
陸子獐雖然有了些難民經歷,但所接觸之人大多淳樸,平時又沉默寡言,心眼雖有,但卻不多,於是沒怎麼想便答道:「你受了很重的傷,我是魯河邊發現你的,當時以為你死了,沒想到還有一口氣。」
「大恩不言,謝。這是哪裡?」
「這是柏楊郡,我是在麗河邊上發現你的。」
楚州三郡,輝州也有三郡,橫嶺,柏楊,蒼江。
麗河是蒼江支流,輝州境內的幾條大河最終都匯入蒼江之中。
蒼江到了鵝州境內,就改稱通海江了,最終直入星安海。
自己竟被沖了這麼遠?
哪怕是麗河最靠近柏楊郡西段,也在橫嶺雪山那不知名冰溪萬里之外了吧?
原林尚不知道是逆順五脈藏和鬥獸六圖的行功內息在他昏迷後自發護主,只能感慨自己命硬。
「柏楊?是哪兒啊?」心頭明亮,原林雙目卻是無神,依然一臉茫然的表情。
「這應該是柏楊郡的槐陽府境內,我也不知道具體位置,你還記得你是怎麼受傷的嗎?」
「只記得水很急,很冰,我……」
「不要急,慢慢想,我發現你的時候,你身上有兩處掌傷,但並沒傷到筋骨,應該是被內力雄渾的人震傷了內腑。能想起點什麼嗎?」
「我……我什麼也想不起來!我,我是誰?為什麼會這樣?頭好痛!」
見原林露出痛苦神色,陸子獐只能安慰:「不急於一時,你頭部受損,需要慢慢恢復,找到你時,身上留下的東西不多,你看能不能幫你回想起來一些。」
陸子獐拿出原林身上剩下的東西,原林表示想不起來,只覺得自己應該有很急的事情需要去辦,但受了如此重傷,又怕耽擱了什麼大事。
陸子獐在一旁幫原林回憶,告訴他,他可能是軍士,雖然發現他時衣物已成布條,但還能看出是武將服的樣子。
武功應該不差,在陸子獐的理解中,能練出內息的武功都不差。
但他不清楚原林在軍隊裡的地位,當年家裡的西席武師也有內息,流匪一來還不是死於亂戰之中。
原林則配合的似乎想起一點什麼。
隨後看出陸子獐也是個有故事的人,患者和醫者的幾番交談下來,基本就搞清了這個醫生為什麼會在這裡。
也是被逼無奈,也算是有緣。
其實陸子獐也不確定這條河是不是麗河,但他感覺是,因為他當時逃亡是沿著河道跑的。
他也不知跑了多遠,翻過來發現這片草甸,這個地方似乎由於周圍有較多高山,所以溫度高於周圍,他已經在這裡躲了幾天了,撿到原林,又救治調養他多待了近十天。
辨識採集草藥就花了三四天,效果差強人意,但已經是他目前能做到最好的了。
如果不是那塊玉牌,陸子獐雖然也會報著醫者仁心的態度救治原林,但絕不會如此盡心。
原林大概能聞出幾位藥材,但對嘴裡含的,還有全身藥泥塗抹封堵的方式沒有見過,應該是另外的古醫手段。
原林摸清了周圍情況,他們暫時應該安全,陸子獐逃離匪窩時在山裡逃了大半個月,而原林被衝到這裡也早就超過了蝕月堡殺手們的搜索範圍。
只是和聖城王廷那邊斷了這麼久的聯繫,也不知自己提前安排的那些後手有沒有起到作用。
又在山谷里養了幾天傷,原林身上的夾板,藥泥都拆了,又讓陸子獐幫自己擺出逆順五脈藏的動作來。
果然,被固鎖在體內殘破經脈間的內息,當原林擺出這些動作時,又開始艱難的沿著破碎的經脈頑強的遊走起來。
重新打通阻滯的經脈,不啻於撕掉燒焦血痂讓皮膚重新生長,斷骨重接。
原林渾身顫抖著,冷汗就沒停過,但依舊咬牙堅持著,第一遍最需要勇氣,憑藉意志力能抗住這種程度的疼痛,才有勇氣做第二遍。
若是扛不住,第一次就退縮了,以後就更沒有勇氣嘗試了,這和炮烙湯的宗旨理念是一致的。
頂住!想要重新恢復就必須忍住。
柔弱的內息開始在破損的經脈間穿行,一個又一個的內息小豆重新串聯到一起,它們在穿行時,帶著阻塞在經脈內的那些砂石玻璃渣鋼釘一起遊動。
這種疼痛的折磨,非大毅力者,早不知被疼死多少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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