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早已被嚇得癱軟在地,她借著月光看清他臉上那道自嘴角蔓延到耳根的長疤,驚叫一聲立馬暈過去了。
男人歪著腦袋,一腳把她踢開,拿著照片細細對比了一番。興奮的眸子瞬間變得陰沉。
好像不是那個小明星呢……
不過沒關係。
男人神情一松,忽然換上了一副笑面,他輕巧地從女人身上踩過,身子漸漸沒入了黑暗之中。
他會抓住她的。
「江秉!你有病啊!」在看清來人後,顧念念怒斥一聲,直到現在還沒緩過神來。
她的聲音顫抖得厲害。
心驚之餘,一股委屈感鋪天蓋地朝她襲來。
說起來這還是顧念念第一次喊他名字,他總感覺得到這人在躲著他。
每次遇見他,她面上雖在笑,可眼中卻是懼意。
收回思緒,瞧見顧念念此時正死命地瞪著他。
他心笑:這會倒是不怕了?
臉上掛著頑劣的笑容,他的語氣里沒有半點歉意:「我看是某人虧心事做多了,這才害怕的吧?」
腦子有病!
到底是誰做虧心事了?!
雖然早就知道這人內心蔫壞,可看清黑心蓮眼底的嘲弄,顧念念害怕之餘,心中也莫名竄上了一股怒火。
可最終顧念念還是沒有做什麼。
她移開目光,決定不和腦殘計較。
一跺腳就從他身邊快步走開了。
惹不起,那就遠離!
看著顧念念和他擦肩而過,少年扭頭,笑得張揚:「喂,你知道怎麼回去嗎?」
「不用你管!」
還真的生氣了?
他笑眯眯地,沒有半分惱意,朝她喊了一聲:「走左邊——」
顧念念才不信他那麼好心,立馬抬腳朝右邊的岔路走。
他在原地等待片刻,直到顧念念走遠這才慢慢悠悠地朝營地走去。
看著遠處的背影,他面帶譏誚,都告訴她怎麼走了,還是走錯。
蠢貨。
等他回到營地時,京粟已經買完東西回來了。
她拿著湯勺攪拌食物,而哥站在一旁幫忙,兩人說說笑笑的,一片祥和。
可這些,看在江秉的眼裡卻是刺眼得很。
察覺到他回來了,程知白抬頭疑道:「顧念念呢?怎麼沒和你一起回來?」
江秉收回目光,語意慵懶:「不知道,沒看見。」
程知白立刻嚴肅道:「不是讓你跟過去嗎,是沒有碰見?」
江秉不想和哥扯別人,只是含糊說了一句:「大概吧……」
京粟憂心忡忡:「念念不認識路,天這麼黑,一個女孩子在外面太危險了。你先在這裡看著,我去找找。」
身為男主,自然不會放任心上人去危險的地方,想起顧念念當時提醒他的話。
他攔下京粟:「等等,我和你一起去,這片地方那麼大不好找。晚上山里太危險了。」
江秉冷眼看著他們倆互相推脫謙讓,好像他只是一個局外人。
一股煩躁感竄上心頭,他攥緊拳頭,指骨泛白。
想要打斷他們,卻怎麼也插足不進。
分明,那女人才是後來者。
少年眉頭緊鎖,沉默片刻。
他突然開口:「我去。」
兩人驚訝地看著他。
「哥,我去找吧。」少年垂眸,「我大概記得她走的路。」
話落,他轉身就走。
每走一步,心情都隨之沉落。
哥沒有拒絕。
他苦笑一聲:不過也是,他都說了自己大概記得路。
直道路口拐角處——
「阿秉,注意安全。」
頃刻間,少年幽暗的眸中生出一絲希冀,他輕呼了一口氣。
哥還是關心他的。
少年一臉陰霾立刻被一掃而逝,他點點頭,笑得很是乖巧:
「嗯。」
似乎是走到了山間的通風口,一股狂風劈頭蓋臉朝她砸來,瞬間就把顧念念滿腦子的憤恨和委屈吹了一個乾淨。
眼前的黑黢黢一片,似乎越走越暗。
顧念念這才回過神:
她這是上了黑心蓮的狗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