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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1.於遊園之中

2024-08-28 00:14:25 作者: 同仁坑
  祭典的會場區域除了劃分給攤車以外,還有一條長長的鬧市街區,也就是說在這個地方做生意的不只是小攤車,也有一直就在這裡的本地店鋪。

  正值祭典時期,這條街上不論是什麼類型的店鋪都被裝扮得像過節一樣,風格默契的一致充滿濃濃的夏日祭風情,其中如居酒屋或者浴衣店這樣的商店生意最好,不時有遊客在店鋪中穿梭,一些受歡迎的小吃攤和餐廳甚至都排起了長龍。

  熱鬧的街區里,一對戴著面具的浴衣男女手牽著手漫步於其中,和這條街上那些並肩同行的情侶似乎並無兩樣,但仔細觀察很快就會發覺在這熱鬧的氛圍下兩人之間太安靜了。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像是緩解這窘迫的氣氛,戴著妖狐面具的男子突然輕吟一句。

  很快,就引來了同行人的注意:「誒,這不是,華夏那邊的……」穿著黑底櫻花紋樣浴衣的女性仰頭看他,街上的燈光照出她臉上輝夜姬的面具。

  「哈哈哈,小姑娘不覺得這很貼切嗎?」對方抬起另一隻手,略略指向周圍,穿著各色漂亮浴衣的少女們成群結隊的走過,不時發出陣陣清脆的笑聲,滿是青春活潑的浪漫氣息。

  被三日月指引著看去,郁理在怔了一下之後很快笑著點頭:「確實,很應景呢。」辛棄疾的這首青玉案,是很適合眼前的廟會祭典。

  時間越是往後,行走於廟會的遊客就越多,路上甚至不時可以聽見路人的對話摻雜著中文、韓語或許英語,到底還是有外國的旅客是衝著看煙花過來的。

  無論是宅慣了的郁理還是早就習慣寬敞了的三日月,都不喜歡眼下越發密集的客流量,不自覺地就往相對人少的地方避走。

  最後,兩人走著走著,逛進了一條偏僻的小巷,裡面也開設著幾家居酒屋,店鋪前同樣擺出吸引遊客的小食攤,幾盞暖橘色的燈籠在門前輕輕搖晃,雖然也照亮了小巷,但和主街道的燈火通明相比卻是有些蕭瑟了。

  「看來是不自覺尋到燈火闌珊處了啊。」老爺子在這時哈哈說笑了一句,「不過真是鬆了口氣,那麼多的人可差點擠壞我這個老頭子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像是想透口氣一樣拉開面具,將它換了個方向移到腦側,悶了有一會兒的面容終於重見天日,在柔和的燈火下越發俊美出塵。

  郁理看看巷子確實人少,也有學有樣把面具挪到一旁,聽到旁邊的爺爺刀這麼說一下子想到了什麼:「三日月熟悉的平安時代和戰國時代人口都很少呢,確實是不能和現在比。」

  「是啊,時代越來越進步,人的壽命就越來越長,小孩子不會早早夭折,老人不會早早壽終,也不會因為戰爭、病疫、饑荒、匪患這些事隨時失去性命。」行走於這安靜的小巷裡,這把千年老刀輕聲感嘆,「廢刀令之後,這個國度的人口越來越多也是很正常的事了。」

  冷兵器的時代,其實也是落後的時代,所以刀劍從戰爭工具淪落為美術品,從人類的歷史上來說是由壞變好的一種演變。

  「是好事吧。」郁理應了一句。

  「嗯,是好事呢。」他笑著點頭,臉側的劉海微微晃動。

  「難得出來玩,你就不想吃點什麼嗎?」郁理指著前面幾家居酒屋擺出來的小攤,轉頭問他。

  之前在主街道時人太多,很多攤車都排著隊,加上郁理兩人還戴著面具不願意摘,想吃點什麼也懶得湊熱鬧,這會兒總算有心情了。


  「小姑娘作主就好。」三日月是如此回的,他的主人在這方面是行家中的行家,這時候只要跟著她的步子走就是了。

  「那就交給我吧!」怎麼找好吃的,對郁理來說太簡單了,雖說他們之前是為了躲人群才往偏僻的巷子鑽,但不代表真的是隨便選的,只見郁理微微仰頭在空氣中嗅了嗅,很快就鎖定了目標,「跟我走,我們去最前面那家!」

  郁理指的那家居酒屋已經是最邊上的一戶商鋪了,就地理位置來說挺不好的,但看門面卻是做了有些年頭,起碼三代以上的老字號,那就又另當別論了。這家居酒屋的小食攤上種類很豐富,已經放了很多現做出來的小食,只從故意打開的一些一次性打包盒裡就能看出有章魚燒、筷子卷、肉串,還有壽司飯糰、醃黃瓜之類的食品,真心算不少了。

  「這家的食材很新鮮,只從香氣判斷也是剛出鍋不久,而且用的還是獨門調料的樣子。」拿了一份醃黃瓜,又取了一份章魚燒,郁理一邊說著一邊將後者遞給了三日月,自己則打開手袋取了硬幣付錢,和處處都能用手機支付的華夏相比,沒有電子付帳習慣的東瀛讓郁理這個阿宅出門一次必定得準備現金,「我的初步判斷是,味道應該是這幾家店裡最優的了。」

  「哦。」爺爺有些驚奇地接過,雖然一直清楚主人的廚藝,但優秀的料理人只憑味道就能辨別出這麼多信息的本領還是讓付喪神們很吃驚。

  用小叉取了一個丸子送進嘴裡咬了一口,那柔軟酥脆的外皮和溫熱的口感果然證明了這份小食剛出鍋不久,隨後是澆灑在外層提味的醬油、沙拉醬和木魚花,三者混合在一起醬汁配合著層次分明和嚼勁十足的章魚丸子確實是十分可口。

  「很不錯,是很傳統的章魚燒的做法呢。」現任主人是頂尖大廚的貴族老爺點頭認可。

  「對吧?」他的主人見狀也笑了,「我猜你應該會喜歡這種老字號出品的食物。」

  正當兩人準備離開時,剛剛跑出來收完錢就一直站著不動的小伙子突然一驚一乍:「星、星宮大師!您是星宮大師對吧?」

  郁理詫異看過去:「你怎麼認出來的?」

  廚神大賽正是舉辦得如火如荼的時候,郁理在這期間出門自然也是做了準備,給自己的臉化了一套平時不怎麼用的妝容,基本上打照面不注意是看不出的。

  「那個……」對方不好意思地撓撓頭,還是實話實說,「本來是沒認出來,只是您旁邊的男伴太出色了,還有點眼熟……然後就是您的聲音我在電視裡聽過,慢慢就想到了。」

  郁理:「……」早知道應該給爺爺上妝化丑一點的。

  旁邊的三日月表示很無辜。

  「您手上的傷已經痊癒了嗎?那真是太好了。」少年盯著她右手看了會兒,露出爽朗的笑,「前陣子聽說您出了那樣的意外,連帶廚神大賽都沒露過面,我和網上認識的人都很擔心,現在是真的放心了。」

  不但傷好了,還有心情出來逛廟會,這已經足夠說明一切了。

  聽出少年的話語發自內心,郁理的臉色也緩和下來:「謝謝你們的關心,我已經沒事了。不過這次出來玩,還希望你幫忙保密。」

  對方連連點頭,臉上的激動都沒散去過,不過看到偶像又要擺手離開,他趕緊又喊道:「星宮大師,這次廚神大賽過去,您還會參加別的活動嗎?……啊啊請不要誤會!我,我不是故意打探什麼,就是想問問,您、您之後還……」


  「近期大概是不會有什麼動靜了。」郁理明白少年的意思,對他笑了笑,「或者說今年我應該都沒什麼空在外面忙碌了,但是明年可就說不準了。做好心理準備,到時候可別太吃驚就是。」

  告別了偶然認出他們的居酒屋少年,郁理和三日月離開了小巷。

  「我還以為小姑娘會去那孩子的店裡看看。」路上,爺爺刀突然道,「那家店似乎就是他一個看顧。」

  「那你就錯了,店裡還有一個老傢伙呢,只是故意躲了起來。」搶了三日月手上最後一顆章魚燒吃著,郁理隨口道,「你吃的這盒章魚燒,沒個十年以上老師傅的功底是做不出來的,那孩子頂多才上高中的年紀,想做出這種程度還太嫩了。」

  這回輪到剛把空盒子扔進垃圾筒的三日月愣了一下,旋即搖頭一笑:「哎呀呀,這真是……」

  不懂行就是不懂行,連這麼淺顯的套路如果不是主人說明他都看不出來,這家居酒屋的老主人明顯是想讓自己的繼承人在料理大師面前賣好,甚至就打著他方才提起的主意呢。

  「嘛嘛,這就是俗世嘛。」郁理倒沒什麼感想,順手也扔掉了自己手上的空盒和小叉子,「至少那位小哥是真心實意為我擔心的,這就足夠了。」

  肚子裡填了點東西,之前逛街的消耗似乎又補回來了,郁理拿出手機看了一下時間,還有十分鐘花火大會就要開始,正要招呼三日月快點,頭頂在這時被人輕輕拍了拍。

  「比起那些不好的一面,你的視線總是停留在他人的好上呢。」

  這被拍頭的動作讓郁理怔了怔,一些有意或無意遺忘的記憶忽然就涌了上來。她抿了抿唇,拉住對方的手慢慢隱入黑暗。

  「馬上就要花火表演了,我知道有哪裡人少又適合看煙火,走吧。」

  紺色的太刀便沒再說話,任由對方拉著,甚至在無人處動用了不屬於人類的力量,帶著他去了附近一處地勢險峻所以根本沒有人上來的一座山頭。

  站在這座山頭上,不光是能看見一會兒在海上盛放的煙火,甚至連海邊密密麻麻坐了數萬人的觀賞區都盡收眼底——不過太刀的夜視不好,三日月也只能通過那邊明亮的燈火才能分辯出這些。

  小姑娘一直都沒說話,三日月卻明白她為什麼沒有繼續跟他說說笑笑。她是想起以前了,想起他和她還沒有這層曖昧關係之前的事了。

  「如果……那個時候你沒有意外失憶,我和你的關係是不是真的一直就是那樣呢?」抱著膝蓋坐在山頭,郁理吹著海風眺望遠方。

  這裡是海邊,多少離城市遠了些,一直被燈火掩蓋的星空就露了出來,漫天的繁星鑲嵌在夜幕之中,與遠方的海平線一起將大海也連接上了。

  三日月走上前在她的身旁坐下,故意微微斜坐著的高大身影替她遮擋了風頭,晚風將他纖長的劉海梳理向了腦後,太刀的表情平靜也很坦然:「或許吧。」語氣也是如此。

  然後他便聽到了更喪的一聲嘆息。

  「就算沒有那件事,小姑娘能保證以後不會發生類似的情況嗎?」

  三日月對此看得很開也很豁達,他是平安時期誕生的刀,從很多身份高貴的人手中輾轉,也見證了人類貴族的許多事,有關主君和部下之間的纏綿情.事更是司空見慣,從來不覺得如果有一天愛慕上自己的主君有什麼好為難掙扎的,他不會去過多糾結「為什麼」,相比之下「動心之後怎麼辦」才更值得費心。


  看中了一座城池,怎麼攻下來,之後又怎麼一直牢牢把握在手中,才是武家大名思考的方式。

  郁理不知道這把刀的想法,但就算這樣,只聽他剛剛的反問就足夠她啞口無言了。

  她好像是不能保證以後不會發生觀念改變的事哦。

  「可是等等,我覺得你應該和鶯丸一樣萬事很淡定很穩的那種啊!」郁理覺得有哪裡不對,「我也不認為如果你沒失憶,我有那麼大魅力……」

  「嘛,鶯丸嗎?」三日月聽小姑娘提起這把刀,有些好笑,「若是他當初發生我這樣的情況,小姑娘為什麼有那麼大的自信覺得他不會如我這般呢?」

  郁理忽然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直接就忘了自己之前想說的話:「我錯了,我們不提他了吧,他現在這樣挺好的,真的。」塞罐玉露和一把大包平就能解決的刃,仔細想想也挺好打發的。

  「哈哈哈,我也是這麼想的。」某平安老刀是這麼回答的,那種我行我素的風範簡直讓她沒脾氣。

  啊,想死。

  郁理抬起雙手正想無力地捂個臉,手腕卻被人抓住,之前還坐在她旁邊給她遮風的刃此時正和她面對面,以一個極近的距離注視著她。

  「告訴我,小姑娘。你抗拒的是我們最初相處關係的改變,還是我三日月宗近本身?」

  這振天下最美的太刀口中說著逼問的話,語氣卻繾綣如同情人間的私語,夜幕下朦朧的星光映照在他的臉上,和著他眼中的月色帶出一種暈眩的美,然而最讓郁理受不住的,還是對方輕淺的呼吸打在臉上的觸感。

  不敢直視那雙美麗的眼睛,郁理只好垂下眼瞼,於是對方微帶淺笑的漂亮薄唇便近在眼前,那是一個只要她往前湊一湊就能觸碰到的心跳距離。

  危險!危險!

  心裡拉起了警報線,郁理本能地後仰腦袋拉開距離,她覺得自己現在的臉燙得能煎雞蛋,連呼呼刮著的海風都沒辦法降溫一絲一毫。

  「三日月……」

  用力地深吸一口氣,話都談到這份上了,郁理覺得自己不能慫,她試著動動自己的手,對方並沒有禁錮她的意思,所以很容易地掙開了,但也沒有退開的意思,依舊定定地看著她。

  於是她緊抿著唇,臉紅著,心跳著,再度抬起雙手捧住了眼前人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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