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斂將丁聆抱去車後排的座位上,讓她坐在他腿上，丁聆撇開頭，「別擦了,沒哭了。Google搜索」
「嗯,不擦了,給我家大花貓洗洗臉。」程斂拿了丁聆包里的濕巾紙，仔仔細細的給丁聆擦著臉頰,確定都擦乾淨了，程斂才滿意。
「......」丁聆雙手揪住程斂的襯衫領子,看著他,「可以說正事兒了吧？」
程斂把用過的濕巾紙放進便利垃圾桶里,挑眉故意道,「你想聽什麼？」
丁聆睞他一眼，「你說呢？」
程斂笑道，「聽我那一年是怎麼想你的？」
誰要聽他那些不正經的想法？
又痞又不正經。
丁聆平了平唇,瞪他：「少跟我打馬虎眼,你跟你之前那個未婚妻現在究竟怎麼回事？你別以為用那些好聽的話哄我，我就相信你了。」
「程斂,好好回答我，你要敢讓我被小三,我就——唔——」丁聆後半句話被程斂的吻吞沒。
「就怎樣？」程斂重重的在丁聆唇上咬了下，「就知道胡說八道。」
「......」丁聆指腹揉了揉自己發疼的唇,嘟囔,「你自己給我扯，還怪我了？」
「好,都是我的錯,我馬上一五一十的交代。」程斂豈不明白,丁聆這方面的敏感。剛剛是看她難得柔弱挺有意思的，這會他不敢繼續逗她。
他背脊直了直頗有幾分坦白從寬的意味，「我跟姓向的那位繼承人不怎麼認識，兩家人一直有生意來往不假。家裡人看我們年齡相當，早幾年前的確安排了一場訂婚宴，不過挺有意思的，我跟那位向家繼承人都沒去現場。那時候我們都心知肚明，將來就算結婚也不可能有什麼感情。
後來我對你有了心思，主動跟她提起這事，她表示她心裡也有人，我倆想法一致，各自負責說服自己的家裡人。其實對兩方長輩來說，只要兩家人繼續合作，生意不分割，其他事解決起來不難。」
丁聆雖不是這個圈子的人，多少也懂他們聯姻的含義。
丁聆聽同事們說過，程斂自己開的娛樂公司，只是家裡產業的一部分，他們家在生意上涉及廣泛。
所以才需要實力相當的門第來錦上添花。
程斂捧住丁聆的臉頰，正經道：「總之一句話，我跟她什麼關係都沒有，有關係的只有我的寶貝聆聆，聽清楚了嗎？」說話不忘溫柔的颳了刮丁聆的鼻樑。
「哦。」丁聆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小聲應。
不一會，程斂喊她，「聆聆。」
她應聲抬頭，「嗯？」
程斂感嘆，「他倆比我們速度啊，年前就已經領證。」
「......」丁聆無言以對，怎麼扯人家領證的事了，她故問，「你們今天見面就是談合作的事嗎？」程斂跟她說了這麼多，她是明白的。聯姻取消了，兩家的合作還能繼續，這算是一種不錯的解決方式。
程斂笑，「吃醋了？」
吃什麼醋，她才沒有！她只是隨口問一下而已。
丁聆撇開頭，程斂捏住她的下巴，往下壓了幾分，讓她對視他，仰頭沖她唇上一吻，笑道，「不要害羞，吃醋人之常情。你吃醋，我還挺開心，證明你心裡有我，吃點小醋怡情，我喜歡。」
丁聆抬腿要反踢他。
剛有這個動作就被程斂握住了腳踝，「寶寶別踹我，疼。上回你在蒲山鎮踹了我好幾次，我心窩子都被你踹疼了。」
丁聆信他個鬼，她在蒲山鎮一共也就踹過他兩次吧。
次次都是他嘴賤，找踹，況且她都沒怎麼用力踹他，就算是踹重了，也是腿疼，關他心窩子什麼事？
「別跟我扯犢子。」丁聆努了下唇。
程斂淺咳了下，言歸正傳：「對，我們這次見面是談兩家合作的事，簽訂了三年合約。不過，真正跟我談的是那位向氏小姐的老公，她就一個遞文件的。我已經明確表態過了，我媳婦兒不喜歡其他女性跟我接觸，下次合作的事讓她老公跟我談。」
「......」她哪有說過不讓跟其他女性接觸了？而工作上面怎麼避免得了，難不成以後合作對象還先看是男是女啊！這種事他還表態，一點都不害臊啊！
程斂挑了挑眉，「寶寶，怎麼樣，你老公我男德課學得不錯吧？」
「......」丁聆哭笑不得，「你真不要臉，這些亂七八糟的都哪學來的啊！」
「賀哥啊，三從四德的好男人。」程斂揚了揚下巴。
丁聆無語，「說正經的！三年的合約，向家會答應嗎？」會不會有附加條件？
程斂仰頭吻了下丁聆，留戀的抿了抿唇，「如今向家找到比我更適合的女婿，還是自己女兒喜歡的人。三年合同等於白賺的，他們樂著呢。」
「那你們家呢。」原本聯姻就是為了長期發展，一旦兩方打破了這道平衡線，總會有損失吧？
「我們家小問題，我爸當初怕我不務正業，守不住他的產業，所以才有了向家聯姻這檔子事。我現在都開始著手家裡的生意了，家裡能有什麼問題？」
「所以，這就是取消婚姻的條件？」丁聆低眸，一瞬不瞬看著程斂。
「什麼條件不條件的，我要真不想做的事，家裡老頭兒也逼不了我。」程斂笑了笑，「兩年前我就開始在慢慢接管了，別多想。老頭兒這擔子，我早晚得接下來。」
丁聆知道程斂表面說得簡單，私底下一定費了很多心思。
他兩年前開始著手家業的原因，跟她肯定也有關係吧。
程斂含了含她的唇，「在想什麼？又不做聲了，你這個樣子，心臟都能給我嚇停止了。」賀哥之前那種心情他算是一一體會了，那時候溫阮有個什麼不樂意。賀哥臉能沉一天，他還笑他草木皆兵，如今他也是賀哥當初那種心情了。
丁聆抿唇笑了笑，沒講話，她的雙手環在程斂精瘦的腰身上，頭向他懷裡靠去，臉頰貼在他心口處。
程斂跟丁聆相處了這一段時間，算是很了解她了，她這樣是依賴人的表現。
他心裡一陣陣暖流蕩漾，俊臉上的笑容很深，整個人如沐春風，他溫聲問她，「還有什麼想知道的？我全部都講給你聽。」
丁聆搖了搖頭。
她其實還想知道，他們在一起，程斂家裡人會同意嗎？
她給他帶不來任何利益。
程斂家裡人應該很在乎這些吧？
丁聆陷入一陣糾結之後，又看開了許多，算了，不糾結了。
她想這麼多，並沒法改變事實。
珍惜當下，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那咱們回家了？」丁聆沒反對。程斂撥了司機的電話，半根煙的時間，司機折回車裡。
車內燈光昏暗，兩人都沒怎麼說話，安安靜靜地，程斂偶爾低頭親吻一下丁聆。
丁聆靠在程斂的懷裡，無比安心。
二十六年來，她從沒有這麼依賴的靠在一個人懷裡過，原來這種感覺這麼美妙。
喝過酒的緣故，她頭暈乎乎的。
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到丁聆的公寓樓下，半睡半醒的丁聆，在程斂觸碰下，她清醒了，睜開眼眸，程斂正彎腰抱她下車。
丁聆手輕推了程斂一下，「程斂，我可以自己走，不用抱我。」九、十點的時間，電梯裡應該不少人。
程斂挽唇，「掉了那麼多顆金豆子，只怕都脫水了，還走得動？」
「你講話真討厭啊。」丁聆低低笑，這人又可惡又讓人覺得暖心，還挺能哄她開心的。
丁聆還是堅持自己走，想清醒一下。
程斂見她人確實有點迷糊，沒抱她，一手給她拿小包，另一隻手牽她下車，兩人手牽手往電梯走去。
到了他們的樓層，剛出電梯，程斂趁丁聆不注意，彎腰將她抱了起來。
丁聆嚇了一跳，沒敢吱聲，怕吵到鄰居。
程斂溫聲提醒，「寶寶，開門。」
丁聆指紋貼了貼，門打開。
之前的鑰匙鎖被程斂換了，他說不安全，給換成了密碼鎖。
「寶寶，幫我拿下拖鞋。」程斂提醒。
丁聆給程斂拿了他的拖鞋，又拿了自己的。
兩雙拖鞋一大一小，情侶款的。
換好拖鞋，程斂抱丁聆坐在沙發上，兩人親吻了會。
丁聆喝了酒，頭有些不舒服，程斂給煮了醒酒茶，兩人一人喝了一杯，又給她按了額頭。
丁聆枕在程斂腿上吃薯片，很享受。
程斂時不時低頭在她手裡含一塊薯片走，丁聆有時候不給他吃，自己咬在嘴裡，程斂直接上嘴叼走她沒全部吃進嘴裡的一部分。
丁聆氣得把薯片抱在懷裡，偷偷吃，程斂偏偏就要跟她搶。
一包薯片，兩人搶來搶去的，樂趣多多。
等到包薯片搶完，她頭不怎麼疼，丁聆才進臥室洗澡，睡覺。
她洗完澡出來，手機里躺著程斂的簡訊。
【寶寶，我有些醉了，頭疼。】
丁聆咬唇笑回：【程先生似乎忘了，咱們一起喝的醒酒茶，一會就好了。】
程斂：【哦。】
丁聆一邊抿笑一邊放下手機，繼續擦身體乳，最近她的皮膚養回來不少，細嫩了許多。
擦完身體乳，消息欄又躺著程斂發來的消息：
【寶寶，沙發好硬啊，我睡得好難受，胃難受背也難受，明天起來肯定腰酸背痛。】
丁聆笑了笑，一板正經回：【多加一條被子沙發就會很軟了，被子你沙發旁邊的收納櫃裡有。】
程斂：【哦。】
丁聆手機沒什麼電了，她找來充電器剛好插在床頭插座上，程斂的消息又進來：
【寶寶，我想進臥室感受一下不一樣的溫度，好久沒睡過床了，有些想念。上次我給你鋪床單，我就在想，你的床那麼香，一定特別軟。】
說來說去，別以為她不知道他那點心思。
其實，不是不可以，她是喜歡他的。
丁聆思緒糾結的飄遠，程斂的電話進來。
她猛然回神，接聽，「幹嘛呀，我都睡了。」
程斂可憐兮兮的說，「哦，寶寶，我背疼，睡不著。」
丁聆忍笑，「那怎麼辦？重新換一條舒服的沙發？」
程斂：「換沙發多浪費，我家寶寶一向節儉，這種好品德，我們要繼續弘揚。」
「......」丁聆。
程斂趁機又說：「寶寶，我就進來給你暖暖被窩，我保證什麼事都不會幹。」
「你的保證無效，我不相信你。」一頭隨時都在伺機而動的狼說的話，她不信。
程斂嘆氣，還故意把手機話筒對窗戶外，「寶寶，外面好冷，你聽風聲好大，我好可憐。」
今晚風確實不小，還沒誇張到室內都能聽到風聲。
丁聆低笑，「門，沒鎖。」
「這就來！」程斂動作敏捷的從沙發上翻身起來，「寶寶，你是不是早有打算讓我進臥室睡覺了？只是不好意思講，你早該給點暗示啊！我早早就來給你暖被窩了。」
丁聆揉了揉額頭，「你進來就進來，那麼多廢話做什麼！再囉嗦，我鎖門了。」真不知道該不該放他進來。
「別，寶貝，我馬上進來！」程斂。
程斂身上穿的睡袍是他們上次在商場一起買的情侶款，深藍色的那件。他臂膀下還夾著一個情侶款的枕頭，揚著幾分得意的痞笑，大大咧咧的登堂入室。
程斂進來那一刻，丁聆就後悔了，她有種引狼入室的感覺。
程斂看著丁聆身上毛茸茸的睡衣，挑了挑眉，「聆聆，你怎麼不穿我身上這件女款睡袍啊？」
「我怕冷。」睡袍是真絲的，冰涼涼的，不適合這個季節穿，過段時間穿還差不多。
程斂站在床前，看著她，「你換一件吧，我們穿一樣的。你穿這麼厚的睡衣，會熱的。」
「我才不熱！」別想動什麼歪心思！丁聆緊緊裹著被子，跟個蠶蛹似的，只露了一個腦袋在外面。
程斂不忍低笑，「你這會兒是不熱，一會我抱你睡，我身上溫度賊高，你到時候太熱，睡衣都得脫了。」
「......」
丁聆無語，恨不能把頭蒙被子裡去。
她都快羞死了，程斂還不放過她，「不信你來試試我身上的溫度，你感受下就知道我沒說假話！」
「不用試，你、你不許講話了，我換行了吧。」丁聆裹著被子下床，取了衣櫃裡的情侶睡袍，往內置的洗漱室去。
程斂凝著丁聆慌張而逃的背影，笑得太得意。
丁聆換好睡袍出來，身高體闊的程斂已經躺她床上了。
他一手枕在腦後，另一隻手排開在她枕頭上，占據了她的位置。
她要睡覺，就必須枕他手臂上。
丁聆咬了咬唇，有些害怕。
她身上的睡袍比她任何一件睡衣都大膽，兩件套的，內搭是輕薄的吊帶裙，隱隱約約的，跟沒穿差不多，胸前的設計有點澀情的成分，外搭的袍子領口很低，稍微側一下身子，內里的風景一覽無遺。
程斂瞧著丁聆拘謹的模樣，好笑，這款式和顏色穿她身上好看，肌膚更皙白。
程斂唇角揚起，拍了拍他身邊的位子。
丁聆雙手攏著睡袍領子，非常緊張，上回和程斂共處一室她就沒睡好，更何況這次還要都睡一起了。
丁聆一緊張，心跳得非常快，不受控制，她佯裝淡定的走過去，「程斂，不要亂想，也不要亂看，好好睡覺。」
「嗯，我不亂想，不亂看，只睡覺。」程斂很認真的保證。
丁聆一點都不相信他，好後悔放他進來！
她抓著睡衣領口，從他外面那側跨步上床，剛邁步，就扣在了他身上，他一雙熾熱的大掌握住她纖瘦的腰身，丁聆身體直直的坐在了他硬朗的腿上，她更加緊張道：「程斂，你、你放手。」
「放不了！」程斂沉聲落下，翻身將人壓在身下，「聆聆，我就親親你。」
「程斂，你不許亂親。」她怕了他，上次他亂親，他們差點親出火花了。
「嗯，我不亂親。」程斂親吻著她，笑回。
「......」
「寶貝，你塗了什麼，這麼好聞？」程斂俊臉埋在她白皙的脖頸，低聲笑道。
「......程斂你別亂來。」她有點害怕，一雙手心都是汗。
「嗯，別緊張，我不亂來，我親親你的脖子。」程斂輕聲安撫。
「......」他確定是親脖子嗎？都親到她心口了，還在往下。
「程斂...嗯...」
程斂吻一路落下，丁聆覺得自己就跟中了什麼魔.咒似的。
手和身上都沒什麼力量，很軟，推不開他。
還一起沉淪了，像個牽線的木偶，任由他擺布。
——
*
第二天，一早，門鈴被按響。
兩人朦朧狀態，沒怎麼醒。
門鈴還在響，連續很多聲。
程斂擰了擰眉，片刻，清醒不少。
他低頭看懷裡被吵到的人，親吻了下她皺起的眉頭，溫柔的說，「再睡一會，可能是我昨晚預約的早餐到了，我去看看。」
「嗯。」丁聆沒什麼意識的應了聲，在他懷裡翻了個身，繼續睡。
程斂撿起地上的睡袍，披在身上，系好睡袍帶子，抓了抓頭髮，出臥室後輕悄悄的關上門。
程斂打開門那刻，雙方看清對方，門口的林昌佑愣了下，驚訝不小。
程斂神色淡漠，俊朗的面容上更沒什麼多餘的表情。
「你——」林昌佑顫聲。
程斂淡然一笑，「林董不認識了？我記得我們昨天在會所走廊里才見過。」
林昌佑此時此刻心情很複雜，哪是不認識，只是沒想到程斂會出現在這裡，出現在丁聆的房間！
林瑤昨天跟他講，丁聆和一位男人在街上接吻，難道是程斂？
這狀態，百分百是了。
程斂沒管林昌佑是什麼想法，他還要抱媳婦兒睡回籠覺，沒空搭理他，故說，「我就不喊您進屋了，聆聆還在睡覺。她睡覺不喜歡別人打擾，更不喜歡家裡來陌生人。」
陌生人——
林昌佑老臉發燙，很尷尬。
他忍了忍說，「丁聆，她一般什麼時候起。」
程斂漫不經心的開口，「不確定，她平時很忙，特別辛苦。好不容易得空休息一天，她愛賴床，指不定能躺一天。不知道林董找聆聆什麼事？我代轉告？」
「......」
林昌佑臉頰抽了抽，要是其他小輩在他面前這麼放肆，他早該發脾氣了，怎麼說他現在跟丁聆談戀愛，怎樣都得尊重他幾分！
但偏偏這個人是程斂，他奈何不了！
尤其，程斂出了名的桀驁，哪會聽他說。
林昌佑臉色不是很好看，說道，「不算特別要緊的事。我前幾天聽瑤瑤說聆聆談了男朋友，所以過來看看。」
程斂雙臂挽身前，眸色很冷淡，「嗯，您看到了，我就是聆聆男朋友，結婚那種。」
「......」就程斂一身睡衣的裝扮，又是這個點來給他開門，不用細想都能知道兩人什麼關係。
還特意表明『結婚那種』，看來程斂對丁聆是認真的。
仔細想，李總出事，丁聆能這麼快被調回總台，不是京都圈兒里的人物，的確沒幾個人能做到。
林昌佑利弊衡量後，說道，「程總，我們有談一談的可能嗎？」
程斂盯著林昌佑一會，沒作聲。
林昌佑有種莫名的壓迫感，想來眼前的人，不過是個三十歲不到的毛頭小子，被他這麼一盯，他卻背脊發麻。
一會，程斂笑了聲，「當然，就算林董不來找我。用不了幾天，我也會親自去林氏找林董，今天碰見了都省事。」
「......」林昌佑有種不是什麼好事的預感，像極了送上門被人宰割。
程斂淡笑，「林董等我幾分鐘，我換身衣服，我們到樓下談。」
程斂說完，毫無徵兆的闔上門。
大門措不及防的被關上，林昌佑往驀然後退了兩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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