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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本初,終究是你要出局了!

2024-08-28 00:17:17 作者: 牛奶糖糖塘
  聽說要懲罰張飛。【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柳羽的眼眸微微變色,這一抹眼神中細微的變化,被司馬防敏銳的抓住。

  他本就是隨口那麼一提,聖旨詔書之下,張飛這是立了頭功,怎麼可能懲罰他呢?

  咳咳…

  一聲輕咳,司馬防感慨道:「可本府君轉念一想,畢竟事出有因,你也是為救朝廷命官才行如此手段,況且救了柳中郎將也算有功,功過相抵,就不賞不罰吧?倒是荀侍中處事果斷,遇事能夠縝密部署,敏察異常,及時決斷,此為大功一件,本府君必定如實上奏天子,讓陛下予以嘉獎!」

  「下官謝過司馬府君…」荀彧拱手道。

  司馬防擺擺手…「好了,這案子審也審了,之後的決斷就要轉交大理寺,事關萬年公主,當由陛下與大理寺卿一道審理!」

  司馬防疲倦地閉上眼睛…

  身體無力的靠在木椅上,索性…沒有釀成更大的損失。

  索性,陛下這十萬火急的任務,他還是完成了!

  只是…經此一事,怕是整個大漢要徹底變天了,特別是汝南袁氏…

  衙署中的諸人都沒有再多言,悄無聲息的退了出去。

  張飛本想問…那袁紹如何處置?可話還沒說出口,卻被荀彧看穿,當即攔下…

  司馬防說的沒錯,上升到皇室公主這個級別,司馬防的權限就不夠了,這事兒怕是一定會驚動天子!

  而一旦驚動天子,最後的處罰,很有可能就不單單拘泥於這一個事件,這將是皇權與氏族之間的博弈。

  只是…無疑,這一次的皇權已經穩穩的占據上風。

  倒是柳羽…

  他特地走在最後,待得荀彧等人都退出衙署後,他低聲問了句。

  「司馬府君,可否允准我去牢獄中見上那袁本初一面…」

  這…

  司馬防一怔,他沒有想到,柳羽會提出這樣一個要求。

  「他要害你?你看他作甚?」司馬防反問道。

  柳羽沒有回答…只是直愣愣的看著司馬防。

  過了半晌…

  「唉…」司馬防嘆息一聲,「也罷,柳中郎將就去看看吧,但要在晚上,且時候可不能久了!」

  「多謝司馬府君。」柳羽拱手。

  至此…

  袁紹部署的局…以他與何進的下獄而宣告結束。

  就像是曾經的袁逢、袁隗一般,汝南袁氏沒有成為最終的贏家…

  既…之前的一次次與柳羽的博弈中,先後折去了袁隗、袁逢兩人後,好不容易入主西園校尉的袁紹也幾乎被單方面的宣判出局。

  最大的贏家?

  似乎…又是柳羽!又是他的「道」!

  汝南袁氏亡「道」之心,亡柳羽之心不死,柳羽也是無奈…只能被迫反擊!

  不過,說起來…這中間,張飛表現的膽大如斗;

  荀彧表現的睿智機敏;

  還有柳羽…單刀赴會,卻將計就計…利用了天子劉宏安插在他身邊的眼睛…在袁紹的棋盤上愣是不可思議的另闢蹊徑…


  此時,柳羽走出衙署,剛剛把這個事件在腦海中復盤,荀彧已經走了過來。

  他似乎聽到了方才柳羽與司馬防的對話。

  「你還有什麼話要對袁本初講麼?」

  這個…

  柳羽的眼神中閃過幾許精芒,他搖了搖頭,感嘆道:「道不同,卻終究朋友一場,總該道個別吧!」

  這話脫口,柳羽轉移話題,「這次還要多虧文若的夫人,若沒有這份提醒,怕最後的結果就截然不同了!」

  荀彧輕點了下額頭。「這麼一說,我這位夫人,倒是讓我都有些看不透了!」

  …

  …

  太尉府。

  後來才聽說酒肆中發生一切的蔡邕,早就守在太尉府門外,看到橋玄一副笑吟吟模樣的走回,他終於長長的喘出一口大氣。

  至少…柳羽無事,無事就好!

  書房之內,一張桌案,兩杯薄酒…

  橋玄已經將酒肆中發生的一幕悉數講述給了蔡邕。

  蔡邕眯著眼,沉吟了許久,方才問出一句,「那麼…這一次最大的受益者又是柳羽咯!」

  橋玄頷首。「自打這柳羽玉林柳郎之名傳出,這已經是汝南袁氏第三次設計陷害他了吧?」

  「沒錯…」蔡邕一一列舉,「第一次,柳羽是用天狗食日化解,第二次,則是太平道神上使馬元義給柳羽的信,誰能想到,最後竟是徹底翻轉,袁逢、袁隗搬石砸腳;這是第三次,我如何能想到,汝南袁氏竟是如此這般的喪心病狂,竟動用了萬年公主…」

  哪怕是再度提及這件事兒,蔡邕依舊心有餘悸…

  他不敢想像,若是荀彧沒有提前得到消息,若是張飛膽怯了那麼一點,若是司馬防最後沒有出現,最後的結局一定會大不一樣。

  勝負之術多半未可知了!

  可偏偏,一切的一切就像是早就精準計算好的一樣,每一個關鍵的節點都有人出現,每一個人出現的都恰到好處,蔡邕完全無法用「巧合」這兩個字去闡述,去詮釋!

  難道…

  蔡邕大膽猜測,「橋子不覺得,這一切都太巧合了麼?」

  橋玄露出了幾許疑竇之色,「是很巧合,可這一切發生在玉林柳郎身上,就不讓人覺得巧合!」

  這話脫口…

  兩人四目交匯,像是心領神會一般。

  過了片刻,橋玄轉移話題,「蔡子覺得,陛下這次會如何處置那袁紹袁本初呢?」

  這個…

  蔡邕搖搖頭,「我可說不好,這一次,陛下握住汝南袁氏的把柄…會不會像此前兩次那般小懲大誡?」

  蔡邕這裡提及的「小懲大誡」是指…袁隗辭官、袁逢先是辭官,後是殞命。

  似乎…這並不是小懲,可…按照汝南袁氏的罪名,若是陛下想,早就可以將他們連根拔起…

  可偏偏,陛下沒有這麼做…

  說明,陛下還是有所顧慮,或者還說…汝南袁氏的罪名,不足以讓全天下的黨人對他們背棄!

  那麼…這一次…


  「小懲大誡…小懲大誡…」橋玄喃喃吟道,他緩緩起身,像是陷入了沉思,他思慮了許久,最終搖了搖頭…

  他的語氣變得篤定:「若是…若是陛下真的要撬動氏族這座大山,這一次…將是最好的機會!」

  「可…陛下的態度?」蔡邕連忙追問。

  就在這時…

  「踏踏」的腳步聲從門外傳來。

  書房的大門被推開,一個小黃門闖了進來,他看到橋玄,又看到蔡邕也在,有些意外,卻第一時間張口道:「陛下有旨,召橋太尉、蔡議郎入宮議事!」

  唔…

  這個時候…

  蔡邕還在驚訝的檔口,橋玄眼珠子一定,連忙追問了一句,「敢問…陛下這次傳了幾人?」

  「唯獨兩位!」小黃門如實道:「兩位快去吧,陛下還在千秋萬歲殿裡等著兩位呢!」

  說完話…小黃門徐徐離去。

  只剩下略顯吃驚的蔡邕與橋玄…

  蔡邕連忙問道:「這個時候,召橋子與我入宮,是不是為了…」

  不等蔡邕把話講完,橋玄伸手示意他不用言語,他看的更通透一些,「橋子方才不是還在疑惑陛下的態度麼?呵呵…現在,陛下的態度不就出來了麼?」

  「出來了麼?」蔡邕還有點兒懵…

  「陛下這次只召你、我…卻沒有召楊賜等人…」橋玄語氣堅定的解釋道,「這就是陛下的態度!」

  …

  …

  眼看著天就黑了,黃昏之下…洛陽官署門前早已被圍的水泄不通。

  有人問:「汝南袁氏的公子真的…被抓了?」

  「那還有假?」守門的府兵不耐煩的回道:「跟他老子一樣,總是想對玉林柳郎動手,呵呵,人都說柿子挑軟的捏,他袁家卻盡數挑硬的,那還有好?」

  「可…」人群中又有人問道:「這可是當世第一大氏族的汝南袁氏啊,袁太傅歸隱…袁司空殞命,若是這袁家公子再…再…那汝南袁氏還是天下第一大氏族麼?」

  這一句話脫口…

  整個官署門外寂然一片…

  要知道,人群中不乏受到過袁家幫助的黨人,他們能在兩次黨錮之禍中活下來,多虧了汝南袁氏的幫助。

  以前,他們以袁逢、袁隗之命是從,如今…他們以「奔走之友」的領導者袁紹之命是從,可現在…

  四下里譁然一片,吵嚷聲一片。

  柳羽再度來到這邊,聽到這些話,看到這些沉默不語、表情複雜的「特殊」人群,微微鎖了下眉頭,繼而…從後門進入了衙署。

  嚯的一聲,牢獄的大門被推開…

  正坐在牢獄中,背對著牢門的袁紹扭過頭,看到進來的是柳羽,冷笑一聲。

  「看起來,白日的酒,柳弟是沒有喝盡興啊!」

  有獄卒打開牢房,柳羽緩步進來,凝望著袁紹…

  這麼許久,他與汝南袁氏較量…還是第一次從袁紹的眼中看出這股冷然的寒意。

  袁紹似乎也感受到,這一場談話,也許是兩人最後一次談話,他扭過身子,挺直了胸脯…靜待柳羽走近。


  柳羽距離袁紹不足一尺,空氣如一根緊繃的弦,快要斷了。

  柳羽開口道:「迷暈我後,將同樣被迷暈的萬年公主領來,製造出一副做奸在床的畫面,這些都是何進設計的吧?」

  袁紹淡笑,「為何不能是我設計的?」

  柳羽搖頭,「本初兄是想不出這麼卑鄙無恥的伎倆!」

  說到這兒…柳羽語氣壓低,「若是本初兄忌憚我,一定會用更正大光明的方式將我擊敗!」

  歷史上的袁紹…

  歷史上的官渡之戰,他其實有無數次的機會,發動奇襲,也能夠選擇用許多卑劣的手段對付曹操。

  只可惜,袁紹骨子裡是驕傲的,他從一個庶子過繼給叔父做兒子,又過繼回來做回長子,他珍惜著汝南袁氏的這份驕傲,他不屑於用卑劣的手段去達成目的!

  固然,袁紹或許不是君子,卻也絕不是小人…

  「呵呵…」

  袁紹笑了,他的笑容中帶著驕傲,「自古成王敗寇,若不是張翼德的出現,若不是荀彧與橋玄的到來,若不是司馬防的趕到,或許…今時今刻,咱們倆的位置就會徹底翻轉。」

  柳羽搖頭,「本初是聰明人,本初想到了你父親、你叔父都不是我的對手,而袁家若要達成那不可告人的秘密,就一定繞不過去我,所以…本初想要用這種方式控制我,拉入入伙,只可惜,這個想法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這話奇了!」這次袁紹的話語中帶著引誘,他站起身,邁上一步,幾乎和柳羽的身子貼在了一起,看起來如同一條將要噬人的蛇…「若然此計得懲,現在你難道會不為我汝南袁氏所用麼?」

  柳羽抬頭望著袁紹,冷冷的說:「的確…這是一步險棋,只可惜…你的對手不止是我!」

  說到這兒…柳羽轉過身。

  該說的也說了,該見得的也見了…

  一些該斷的情義,也該斷了!

  「言盡於此,本初,保重…」

  隨著「踏踏」的腳步聲,柳羽踏步離去…

  袁紹卻好似猛地回過神兒來,「你什麼意思?什麼叫…我的對手不止是你…不是你…還有?還有誰?」

  「這些已經不重要了!」柳羽的腳步停了下來,他站在牢獄的門前半晌沒動,不知是在惋惜袁紹,還是感慨於自己,他喃喃自語:「本初…終究…是你先出局了!」

  說著話…

  柳羽已經走出了營帳。

  他抬頭望向那天穹中已經若隱若現的月亮。

  今夜…

  今夜想必不會太平!

  …

  …

  通往洛陽城的官道上。

  本是疾馳的馬隊突然間停了下來,這是袁術的馬隊,本要在城門關閉前趕回洛陽…

  只是,誰曾想…

  家中有僕人前來報信。

  報的是袁紹被押入牢獄的消息,這本沒什麼…甚至,在袁術聽來…還喜聞樂見。

  打從心底里,他就看不起袁紹…

  看看,這個婢女生的「庶子」涼了吧,歇菜了吧…以後袁家…還得是他袁術說了算。


  只是…

  短暫的高興過後,袁術猛地想到了一件事兒…一件十分關鍵的事兒。

  「不…不好!」

  他的語氣變得磕絆了起來,他一蹦三尺…

  只一個瞬間,他的額頭上就流出了無限淚珠。

  「袁本初啊袁本初…」

  此時,袁術的聲音已經有些驚悚,有些膽怯,有些悲壯…「袁家…袁家要被你害死了,要…要被你這丫鬟生下來的野種給害死了!」

  「我…我日你先…」

  先人的「人」字,終究沒有說出口,袁術差點把自己祖宗給日了。

  可此時,他的面頰上只剩下了兩個字——悲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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