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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論母豬的產後護理!

2024-08-28 00:17:20 作者: 牛奶糖糖塘
  一路往後山行進…

  柳羽與天子劉宏在前面,百官跟上。【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

  一路上,柳羽細細的講解道:「蛾賊之所以叛亂,是他們吃不起飯,吃不起飯的原因,是因為田畝都掌握在少數地方豪門氏族的手中,只要是做佃農…就要被剝削、被壓迫…百姓們永遠吃不飽,可適合耕種的土地就那麼多…從哪去開墾出更多的田畝,讓百姓耕作呢?」

  柳羽先是拋出問題,然後自問自答。「所以…在種植農務上,想改變百姓吃不起飯的現狀很難,那麼…就只能另闢新的方法!」

  這點…

  劉宏倒是有所體悟。

  此前,豪門氏族做官的通道,是察舉…

  再細化來說,是求評與太學相結合,劉宏想要安插自己人,那無論如何也繞不開太學…繞不開求評,繞不開世家大族,這屬於一個賽道被徹底堵塞了,所以劉宏開辦鴻都門學,直接從中提拔有一技之長的寒門子弟,這算是開闢了新的方法!

  而這…豬肉!

  劉宏這麼想,柳羽的話還在繼續,「臣在玉林觀中所養的豬,不止是肉質鮮美,而且…肉生的也比尋常的豬要多許多。」

  「多?」劉宏一邊踏步一邊反問,當然…他只是微微的動容,倒也沒有太多在意。

  可柳羽的下一句話卻是驚到了許多人,他朗聲道:「同樣是一頭豬,別人養的,百日下來,也就七、八十斤,可玉林觀養的,百日下來能夠接近兩百斤!」

  不是柳羽吹牛…

  畜牧專業中,有具體的數據支撐,在後世豬從二十一天斷奶後,能四個月長到二百六十斤,平均每天能增重八百五十克…

  當然,那是後世精細化飼養的原因,這個年代…不可能做到那麼的精細,但接近兩百斤重量…問題還是不大的。

  恰恰就是柳羽的一番話,讓劉宏與百官都愣住了。

  一頭豬,四個月,兩百斤!

  這意味著什麼…根本就無需累述。

  就拿這個時代的羊來對比,一年下來,也不過長七十斤,就這已經算是十分難得,許多羊…肉少,五、六十斤也是正常的。

  如果這樣去比較…

  那養豬生出來的肉,是羊的六、七倍?

  不等所有人回過味兒來…

  柳羽的話再度脫口,「何況豬乃雜食牲畜,和羊不同必須用草料去餵養,豬啥也能吃,剩菜殘羹,一些餿了的五穀,只要足量…就能換成它們身上增添的大量肉食!而且…如今的大漢,百姓中多有菜色,這是因為百姓們五穀吃的多,可肉食吃得少…耕地時也缺乏力氣,這是一個惡性的循環!」

  跟在隊伍中間的橋玄似乎已經悟了…

  他倒不是覺得豬吃雜食,而是覺得養豬…更好操作一些。

  就像是養羊要吃草,吃草就必須帶著羊四處放牧,中原哪有那麼多牧場?可…按照柳羽的說法,養豬就不用…只需要,豬棚!

  橋玄這輩子做過的工作不少,可唯獨沒有養過豬…柳羽的話,他也只能大致的去判斷,真實性…有待商榷。

  不過…

  有人倒是提出了質疑。


  「柳觀主說的不對呀!」張讓眯著眼,一副質疑的模樣:「咱家從小也是從苦日子裡走出來的,可沒聽說過豬好養的呀,以往咱家那村子裡也有人養豬,可養到最後…不是豬棚被豬給拱壞了,就是因為豬肉難吃,賣不上價格,怎生…這豬到你這玉林觀那就如此聽話呢?」

  張讓問出這話時…柳羽已經引著眾人走到了一處豬棚,這是後山最大的一處,裡面圈養著的豬何止千頭。

  單單重量上似乎已經過百…經過柳羽的介紹,天子與百官方才知曉,這豬還不足兩個半月。

  這肉是怎麼長的?

  眾人驚詫之餘…張讓的一雙瞳孔瞪得更大。

  「這不對呀…」

  他一邊翹著蘭花指,一邊問道:「你們玉林觀的豬脾氣都這麼好麼?」

  是啊…

  現在是春天,是動物發情的季節,按理說豬應該會暴躁起來,撞破圍欄那都是小兒科,怎麼可能像是如此這般沒有追求。

  劉宏也很好奇…「張常侍提及的這個豬的暴躁…是真的嘛?」

  「是!」柳羽回答的很肯定,「只不過,臣用了一些方法…讓這些豬安定了下來。」

  「方法?」劉宏繼續追問。

  柳羽的眼眸則望向張讓,「其實方法很簡單,這些豬被臣給閹割了…」

  呃…

  閹…閹割了?

  此言一出,張讓頓時感覺下體一哆嗦,這讓他回憶起了某個不堪回首的畫面。

  男人閹割了就變成宦官了,那公豬閹割了變成啥了?宦豬?

  「其實,豬和人一樣,一旦閹割了就老實了…」柳羽那解釋的話再度傳來,「比如若是一頭豬沒有閹割,那一旦進入發情期就會暴躁起來,開始茶不思飯不想,天天琢磨的的就是那些男女…啊不,是公母的事兒,繼而…懶得吃食,甚至口吐白沫…如此的豬和牛羊沒啥區別,不過是皮包著骨頭罷了,而且他們還會暴躁的圍著欄杆,來回奔走,時不時的去撞向欄杆…為了繁殖,為了公母的那點兒事兒,它們勞心費力,能長胖了麼?」

  呵…

  聽到這兒,張讓就呵呵了,他感覺自己受到了侮辱,莫大的侮辱,可偏偏…他又沒法說,再看自己,似乎…自打成為宦官以後真的胖了,主要是對男女的事兒沒有追求了,吃了睡,睡了吃…能不胖嘛?

  劉宏也琢磨過來了,「柳中郎將的意思朕懂了,這些一門心思想著男女…啊不,是公母交配的豬,耗費了太多的精力與時間在暴躁與發情上面,自然食之無味,運動量增大,故而…就長不了太多肉,反倒是…如這豬棚中養的這般,被閹割之後…它們就顯得安靜了許多,一頭頭趴在泥濘里,一副懶得動彈的模樣,若是餓了…不用叫喚,自行就去石槽里,大吃一通…然後再重新趴下睡大覺!」

  柳羽很驚訝,作為天子,他竟這麼快的就理解了豬的心情。

  這是什麼原因…總不能是感同身受吧?

  當然…

  柳羽哪裡知道,在遇到他之前,國事蜩螗、江河日下、內憂外患…天子劉宏就快要放棄了,對挽救這個帝國提不起一丁點的希望…因為根本沒有希望!

  這就像是一頭被閹割了的豬,已經被閹割了,怎麼可能還會對「發情」報以希望?


  豬的話,吃了睡,睡了吃…

  天子的話,廣納美人,收攬珠寶,興修院裡…反正救不了這世道,得過且過…算球!

  回想那些日子,劉宏覺得自己就像是這棚里沒有追求的豬一樣!

  柳羽的話還在繼續,「陛下,這些豬雖肥胖,卻極其溫順…他們不像牛馬…根本不需要太多人去照顧,也不需要漫山遍野的跑,百十頭只需要一個人來餵養就足夠了,而他們身上長出的肉…」

  柳羽沒有把話講完…

  可意思,足夠天子與百官領悟到了。

  「真是讓人難以想像啊!」劉宏感慨道…

  「所以…」柳羽順著劉宏的話往下講,「在田畝無法盡數收歸朝廷的前提下,陛下可以大力發展養豬,以朝廷的名義在各州郡縣開辦養豬場…僱傭大量的流民百姓,以此可以把田畝與糧食的價格打下來!」

  劉宏心裡頭已經算了一本帳…除了這豬圈有些骯髒,讓人忍不住想要掩鼻外,這的確是個一本萬利的營生。

  可…

  劉宏猛然想到了什麼,連忙問道:「若是地方氏族也都建豬圈養豬呢?不過是閹割…似乎難度並不大!」

  「他們養不了。」柳羽頗有自信,「養豬的核心不是閹割的那一下,而是閹割後的護理以及母族的產後護理,這些才是核心…若是陛下信任臣,不妨把這事兒交給臣,臣來做…保管讓大漢的糧食大範圍的增長!讓百姓有吃的…有活干,有衣穿!」

  不過是一個養豬…

  愣是讓柳羽說的好像是春秋大計!

  劉宏沉吟了片刻,頷首道:「你說的很有道理,這便是你曾向朕提及過的『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麼?」

  「是!」柳羽拱手,「只有知行合一…從百姓中來,到百姓中去,了解他們切身所想…知道他們所想…也就能避免他們暴動的一切緣由…不妨就先從這食入手!」

  衣食住行…

  這是馬斯洛需求理論最底層的東西,做到了這些…整個帝國就能夠穩當,這是基本盤!

  劉宏心頭感慨…

  這趟玉林觀…沒白來呀!

  …

  …

  這一次玉林觀的出行,無論是天子還是百官都長了見識。

  他們好像打開了另一扇全新的大門,發現了…似乎,不止是地裡面可以長出來糧食,豬的身上也可以長出來糧食!

  當然…

  這只是一個方向,順著這個方向去思索,許多問題都能夠迎刃而解。

  劉宏的晚膳也是在玉林觀吃的…

  區別於正午的東坡肉與大亂燉,晚上的豬肉就顯得有些樸實無華,是最簡單的滷製的豬肉…

  吃過晚飯…

  回宮之前,劉宏特地屏退眾人,讓柳羽一人進來。

  他的話也有些語重心長。

  「柳羽啊柳羽,朕原本以為,你擊潰了汝南袁氏…接下來一定會想方設法從氏族手中的田畝入手…去將這些土地收歸朝廷,可朕沒想到,你卻是選擇從另外的方面解決大漢的糧食供給問題!」


  聽話聽音…

  天子劉宏的意思是,柳羽的道門好不容易戰勝了儒門的袁氏,竟沒有選擇擴大戰果,反倒是開闢新賽道…這很讓人費解。

  「陛下…」柳羽拱手,「其實,要解決氏族的田畝問題…只需要在稅收的問題上,在廢除人頭稅的基礎上推行攤丁入畝,將繁重的稅收從農戶頭上摘下,安于田畝之上,如此一來…田畝的價值勢必會暴跌,有些積蓄的農人就能買到土地…也敢生下更多的子嗣作為勞動力!可…」

  柳羽頓了一下,儼然心有餘悸。

  「可什麼?」劉宏反問。

  「如果廢除人頭稅,推行攤丁入畝,那就動搖了世家大族的根本利益,到時候…叛亂的或許就不是農人,而是這群氏族…而氏族手中有兵,有武裝…會更難對付!」

  柳羽細細的分析起來…

  「所以,哪怕汝南袁氏覆滅,大漢依舊要對氏族退讓麼?」劉宏反問。

  「陛下…」柳羽的話愈發的意味深長,「要打擊氏族不單單需要的是勇氣,更多的是實力,如今烏桓、鮮卑每年冬季都南下寇邊,內部的叛亂剛剛平息,這個時候當以穩為主,剿滅汝南袁氏已經取得大勝利了,當適時收手…否則勢必會適得其反,再說…陛下又真的意識到氏族的危害,底層民眾的苦難了麼?」

  最後的這一句…氏族的危害、底層民眾的苦難,讓劉宏一怔。

  「這是什麼意思?」

  「臣還是那句話,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陛下真的了解氏族麼?真的了解他們會做出什麼樣的事兒麼?」

  言及此處…柳羽把嘴巴湊到了劉宏的耳邊,細細的言出一番話。

  起初劉宏聽的是漫不經心,可隨著話語的深入,劉宏的表情微微的變化…

  「還是南陽?」待得柳羽把話講完,劉宏反問。

  「也可以是別的地方,只不過…諸如冀州並不太平!」柳羽語氣嚴肅,他下意識的道:「如今冀州的刺史是王芬吧…這傢伙…」

  他這欲言又止的話語,又帶著許多有意無意的玩味…劉宏追問道:「王芬怎樣?」

  「沒什麼…」

  恰恰,柳羽「沒什麼」這三個字讓劉宏覺得…這事兒古怪,這人有鬼!

  當然,羽兒沒有細說,劉宏也犯不上去細問…

  他一捋鬍鬚,「看起來,朕還是得去趟南陽,去看看…洛陽城外的景象!」

  說到這兒,劉宏緩緩起身,「天色不早了,朕就回宮去了…你近來也打算去幽州,去征討烏桓,朕這裡祝你旗開得勝…」

  向外邁出一步,劉宏又想到了什麼,他補上一句,「還有,朕在幽州給你準備了一份厚禮!希望你喜歡吧!哈哈…」

  話音落下,劉宏已經邁出了此間屋舍。

  不多時…

  門外傳來張讓那尖銳中帶著些許茫然的音色。

  ——「陛下擺駕回宮!」

  這一次玉林觀之行,似乎…這一對君臣說了許多,又似乎什麼都沒有說!

  一切的一切都在一種十分的默契當中!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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