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曦月的身子瑟縮了一下。
慘白這一張臉，抬起頭看著言霆：「王爺，妾身在王府的這些日子，一種謹言慎行，對待王爺更是盡心盡力。王爺也沒有半分，喜歡過妾身？」
言霆的眼底冷漠，更多的是幾分無奈的自嘲：「你叫一個男人在算計之中，愛上一個女人？並不會有男人蠢到如此，旁人會，本王不會。成婚至今，本王從未碰過你。你帶著你姨娘離開，還可以隱姓埋名，重新嫁人。」
沈曦月咬著牙，仰頭看著言霆。
她怎麼離開？
從嫁給言霆開始，她就把言霆當做自己的全部。
已經在這日日夜裡面，喜歡上了他。
「去吧。」
言霆能做的，只有好聚好散。
女子艱難。
若是換了以前，言霆必然不會說太多，直接賤人送走便是。
從真假東周公主之後，因為顧瑾妤的緣故，他倒是變了許多。
沈曦月知道再說無用，也不敢在做糾纏。
沈家獲罪，如今她的下場，已經是所有姐妹之中，最好的了。
送走了沈曦月，封墨就來了。
「哥，我把大妮兒跟二妮兒也騙來了。」
封墨說是殷寧嬌一個姑娘，需要照顧，所以特別將兩姐妹也哄著來了。
說起來，封墨還有些小開心。
言霆忍不住嘆息一聲：「那兩姐妹都是土匪出身，也就是你的身份，不然，母后怕是不會同意。」
封墨表情難看了些：「二哥你想多了，人家兩姐妹根本看不上我。成天不是打我就是罵我。」
言霆帶著封墨往裡走，打點著一切，準備離開越西。
聽封墨這麼說，言霆還好笑地挑眉：「打你罵你還喜歡人家？」
這不是賤嗎？
封墨紅著臉，撓了撓頭：「就……挺奇怪的。」
言霆好笑地搖搖頭，也不多管這件事情。
左右封墨沒有坐上皇位的心思，一顆心全部撲在賺錢上。
娶什么女子，倒也無妨了。
只需要他們的父皇母后同意，也沒什麼的。
收拾完之後，封墨先帶著人出城。
這一路，詭異的暢通無阻。
就連顧瑾妤知道了，都不免詫異。
「朝中是有多少霍驍的人？」
顧瑾妤給段北遲倒了一杯茶，遞過去。
段北遲摸著杯口，笑道：「主子叫夜閣之前搜集了不少，關於那些重要官職的大員，貪贓的證據，這一年的時間，那些官員已經換成了主子自己的人。」
黑啊霍驍！
顧瑾妤忍不住轉過頭，撓了撓眉心。
她從來都沒有問過管過霍驍的事情。
現在突然聽見這種消息，忽然覺得霍老狗這個心機，重得要命啊！
「怪不得這次封墨他們能夠這麼順利的出去，原來是有咱們自己的人在。現如今，整個越西，是不是都被架空了？」
想想，若是所有官員都已經被霍驍收攏了，那該有多可怕？
段北遲垂眸一笑：「沒有，也有那些兩袖清風的。不然，越西早就完蛋了。明和帝雖然不是東西，但是勉強也算是個無大功無大過的皇帝。老臣子很多，都是倒向他的。」
顧瑾妤暗自思索了一下，抬頭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
「等天亮了之後，我就進宮。至於後面的事情，就看你們的了。只是五王爺知道我的身份，萬一泄露了？」
顧瑾妤對五王爺起了心思。
五王爺之前單純無害。
但是他們都要謀奪皇位了，五王爺有點反應，也是正常。
但是顧瑾妤不希望這個反應，在自己掌控範圍之外。
段北遲道：「五王爺不敢。多虧了之前軒轅皇后來了一次，現在越西已經將假的東周公主害死，若是事情爆出來，越西也吃不得好。五王爺不會冒險，他反而會更加瞞著，怕到時候越西跟東周起戰亂。」
到時候顧瑾妤說是皇宮裡面的人害她，才找了個假的換過去。
那越西現在，明和帝重病，有沒有得力的皇子。
就算是言霆上戰場來討飯，都夠他們喝一壺的了。
誰先這麼沒事兒，還節外生枝？
天色漸漸地明亮了起來。
顧瑾妤進宮之時，關外五百里加急，直從皇宮。
明和帝還在病中。
原本不能太過操勞。
但是舒妃偏偏不。
「去把奏摺全部送陛下的跟前，如今沒有人幫襯朝政，五王爺又是個雙腿不能行走的。只有陛下親力親為，才能讓大家放心。」
不知道的，還以為舒妃真的是為了皇帝好，為了不讓大權旁落。
實際上，就是存著一顆表面忠誠的心，想要皇帝快點死！
舒妃有多恨明和帝，只有她自己知道。
顧瑾妤來的時候，恰好就看見了舒妃站在青灰色的天幕之下。
身後是朱紅的牆面，綿延開去，像是不見首尾的長龍。
「娘娘。」
段北遲先一步上前去給舒妃請安：「這就是微臣說的，那位本事過人的顧大夫。」
五王爺原本在裡面侍奉的。
沒想到，費盡心思顧瑾妤不來。
霍驍被抓了，顧瑾妤就來了。
他在內殿，一雙眼睛從窗縫裡看著顧瑾妤。
陰沉，而充滿了算計。
舒妃裝作是不認識顧瑾妤，且也沒有幾個人知道，舒妃跟以前的東周公主相熟。
「那可真是太好了，快，去給陛下看看。」
本事查驗完畢了進宮的，所以這下就不用在多檢查。
顧瑾妤提著藥箱走進去，就看見了在門口，輪椅上的五王爺。
五王爺抬手攔住了顧瑾妤：「顧大夫，本王想要問你兩句，不知可否？」
顧瑾妤笑得滴水不漏，跟著五王爺就過去了。
在角落，五王爺假意拍著自己膝蓋。
顧瑾妤也蹲下來，替五王爺檢查。
「東周公主，此次進宮，所為何事？」
顧瑾妤抬起頭，笑容淡然：「平時玩歸玩，鬧歸鬧，該要的我們還得要。我能治好你的這雙腿，就能廢了你的這雙腿。五王爺，你不會以為，到了這種地步，霍驍完蛋了，你就能做皇帝吧？」
做皇帝，哪個男人不想？
只是顧瑾妤也有這樣的野心。
實在是讓五王爺驚訝。
她只不過是一個女子而已啊！
「若是我非要爭呢？」
自家的江山，哪個有血性的男人，能夠拱手相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