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這種話，怎麼好說出口。
霍驍目光淡淡地凝視著老黃。
這些年，對於霍驍來說，老黃已經成了如同家人，朋友一樣的存在。
這番話，倒是讓霍驍……
「滾出來！」
霍驍的思緒還沒有理清楚，門就被人踹開了。
顧瑾妤一隻腳邁了進來：「霍驍，你說實話，你是不是看我不順眼了？」
這怎麼還倒打一耙的？
霍驍擰眉，揮手讓老黃下去，又朝著顧瑾妤招招手。
顧瑾妤又是一臉小心的樣子，湊過去。
「想要了解我的生活，跟我並肩進退？」
霍驍太懂顧瑾妤了。
可就是太懂了，所以不想要她插手太多血腥的事情。
兩人頭一會兒，坐下來好好地交流了起來。
顧瑾妤撓了撓頭，有些沮喪：「好像是從燕京回來之後，我就有些不太知道你正在做什麼了。我也想幫著你做點什麼，可是你好像也不是很需要我。」
這話，說的倒是委屈。
顧瑾妤無奈地歪著頭笑了笑：「你有沒有一種，我們越走越遠的感覺？」
霍驍垂眸，伸手過去將人拉到了自己腿上坐著。
門卻在這時候響了起來：「主子，司卿先生到了。」
霍驍沒應阿野，他也知道怎麼處理。
「你找司卿先生是不是有事兒？」顧瑾妤要站起來。
身子剛起來一半，就被霍驍按了下去：「是我這些日子忙，忽略你了。現在瀟湘館正常運走，就連南北通道也打開，可以進行貿易。你如今沒什麼時候了，又不愛看孩子。我是忽略你了。」
顧瑾妤一頭倒在了霍驍的懷裡：「咱們是不是不合適？」
「怎麼說？」霍驍拍了拍她的腦袋，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顧瑾妤的臉在霍驍的懷裡蹭了蹭：「就是，咱們經常吵吵鬧鬧的。」
「我就喜歡你這種吵吵鬧鬧的，當初我對情愛之事輕薄，一頭栽在你身上。」
霍驍捏了捏她的小腰。
生產之後，她又很快地恢復成了以前的樣子。
「我跟你在一起，不就是圖你鬧騰，圖你膽子大，圖你不聽話嗎？」
顧瑾妤一張臉都皺了起來。
這不像是誇人的話。
她從他懷中抬頭。
霍驍抬手又將她腦袋按回去。
顧瑾妤聽見了霍驍心口悶悶的笑聲：「夫人，為夫錯了。我想你聽話些，可是忘記了，你一心是為我好，想要跟我並肩。你教不乖的，我妄想把狼教成狗，可是那就不是你了。」
說開了，顧瑾妤心裡也好受一些。
「那你接下來還有什麼要做的，你都跟我說說，讓我心裡有個底吧？」
霍驍眉心一皺。
他做的事情都見不得光。
陰損得很，霍驍不想要顧瑾妤知道。
男人的手在顧瑾妤的頭上輕輕撫摸過：「眼下要做的，便是解掉蠱蟲。籠絡住大臣，在解決你身份的事情。」
顧瑾妤不明，從霍驍懷中抬起頭：「你身體裡面的蠱蟲我是知道的，籠絡大臣跟解決我身份？」
霍驍的手伸到了顧瑾妤腰間，直接將人抱起來，放在了書桌上。
他跟著站起來，挑起她的下巴，讓她仰視自己：「蠱蟲若是不除，容煙恢復了之後，還能再次控制我。至於籠絡大臣，明和帝是不會讓我做皇帝的，不管他讓誰做皇帝，到時候，皇位我也是要爭一爭的。
只是我背著霍姓，怎麼爭這唐氏的江山？等我能成，到時候，你就從東周王和親，嫁給我。那兩個孩子，也要給天下百姓，一個交代。」
顧瑾妤沒有想過這麼長遠的事情。
她自從生養了孩子之後，一心賺錢，想要給天下女子一個安身之所，讓她們不再被婚姻捆綁。
關於霍驍跟自己的事情，她沒有考慮過，只覺得一切都水到渠成。
智者千慮必有一失。
顧瑾妤伸手扶著霍驍的腰：「若是孫相一定要你娶孫碧池呢？這朝中的大臣，就是不支持你呢？」
唐氏一族，除了明和帝的子嗣之外，其他的親王還有不少子嗣。
算起來，可輪不到霍驍的頭上。
但是他的野心，現如今是滿朝文武都看得見的。
霍驍自知最後這一步艱難，承諾一般跟顧瑾妤開口：「此生只會有你一個。」
沉默了一會兒，霍驍眼底忽而裂開偽裝。
情緒如同決堤，他心底深處，對顧瑾妤的執著跟深不見底的執著與渴望，翻江倒海的傾瀉。
「世上再無跟你一般無二之人，伴我左右。若沒有你，別人也沒有什麼意義。」
不是情話。
聽得顧瑾妤心裡難受。
霍驍看著她，像是看著屬於他自己唯一的一道光。
這一年，他為了權勢，暗中處理過多少人。
顧瑾妤不曾知道，他也不敢叫她知道。
霍驍此刻骨節分明的手，乾淨且漂亮。
輕輕捏了捏顧瑾妤的臉，笑道：「你開的那個女德學堂，騙男人進去學習的。等哪天咱們真有這個機會，我來成全你的一切願望。只是，要男子放棄手中的權利，分給女子，怕是不容易的。」
顧瑾妤抿唇，抱住霍驍的腰：「你現在怎麼這樣好？我都不知道，你把我的事情這麼放在心裡。我能給你點什麼呢？」
霍驍雙手撐在顧瑾妤的兩側，又扶住她的頭，低頭親了親：「我還記得當初在白橋鎮，我們什麼都沒有。你被那些刁民欺負了，又看那個叫譚蓮歌的為了情愛要死要活。你說若是咱們沒有權勢，也是要這麼被人欺負的。
那時候我就想，如今我想的這些，是我作為一個男人，應該給你的。只有拉著你走到無人敢欺的地步，你才能不擔心有誰欺負你。」
更讓霍驍衝動的。
是當初他知道了，顧瑾妤被令沉軒帶去東周。
東周的皇帝跟皇后，不知道顧瑾妤是他們的女兒。
以為顧瑾妤是小民，所以敢那樣的欺凌。
那時候霍驍衝冠一怒，公布了自己父親的身份，從侯爺，變成雍王。
只為了，能夠更好的護著她。
這些霍驍不會說。
東周的人要想跟顧瑾妤交好。
雖然顧瑾妤對師太更像是對自己親娘，對言霆跟封墨他們，多少只像是合作夥伴。
但是起碼，那也算是顧瑾妤的血緣至親。
「霍驍，我們謀反吧！」
顧瑾妤認真地看著霍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