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果果一
第138章番外果果一
一九九五年, 元月。
新年剛過，又是元宵節。
青城是歷史古城, 元宵節有許多老祖宗留下來的古老習俗和傳統, 例如看花燈和逛夜市。
顧家這晚要去大宅吃飯。
但顧旭和顧陽卻都跟家裡說了，說約了韓臻，也就是果果, 晚上要一起出去玩, 所以就不回來吃飯了。
顧雲本來正窩在沙發上在心不在焉地翻著書，一聽哥哥們約了韓臻, 就抬起頭來, 道：「哥, 你們約了韓臻哥, 你們去哪裡玩, 帶我一起去行嗎？」
顧雲心情正不好中。
因為韓家過完年就要舉家搬去西寧。
雖然韓臻還會留在青城讀大學, 但軍校管理嚴格，她沒有理由又不能去找他......以後沒了周末或者過年過節去韓家的機會，她可能就再沒多少機會見到他, 更別說培養什麼感情了。
所以這會兒一聽到她哥約了韓臻就肯定要一起去了。
顧旭和顧陽面面相覷。
他們本來根本就沒約韓臻。
顧旭是約了周念雪的女兒謝可兒。
顧陽為了給他打掩護, 特地打了電話給果果......才知道韓家一家今天約了何家, 打算兩家一起過元宵節的。
他厚著臉皮蹭過去也就是了, 還帶著妹妹一起蹭過去？
他又不是不知道妹妹的心思。
可他跟果果是哥們, 同樣也知道果果的心思......他根本就不喜歡妹妹，嗐, 妹妹在他眼裡還是小丫頭呢。
而且, 帶她一起出去, 她不就知道大哥根本沒約果果的事？
顧旭比顧陽反應快，道：「小雲, 我們要出去玩，你跟過去不方便。」
顧雲不依，道：「你們玩什麼，帶我怎麼就不方便了？」
這時俞晚聽到了他們說話，也轉過頭來，笑道：「阿旭阿陽，你們就帶小雲一起過去，你們跟韓臻一起出去玩，還能玩什麼出格的？
就算是男孩子玩的，有你們在，也不怕什麼的，不行的話，你們就讓小雲跟南南在一起。」
顧旭和顧陽受不了他們媽的嘮叨，最後只能不情不願地投降。
最後的結果就是顧旭去了跟謝可兒約會，顧陽帶著顧雲去了芳園路韓家。
顧雲看她大哥竟然不跟他們一起去韓家，就問顧陽怎麼回事。
顧陽老實，顧雲一套話，就把顧旭約會謝可兒的事給套了出來。
顧陽帶著顧雲去了韓家。
韓家正熱鬧著，當然不會不歡迎他們。
但晚飯的座位顧雲坐的跟果果離得老遠，連一句話都說不著。
可這也就算了。
何以凝竟然坐到了果果身邊，一會兒「韓臻哥」，一會兒「果果哥」的叫，一會兒要吃這個，一會兒要吃那個，平時從來都對自己搭理都懶得搭理的果果卻對她呵護備至，要什麼給什麼，她要喝酒的時候還抽走了她的杯子不給她喝......她爸她媽都在，為什麼要他管啊？
瞧她那長得跟妖精似的樣子......虧她媽竟然也喜歡她！
所以顧雲吃了一晚上的老陳醋和火氣回了家。
俞晚晚上回來聽說兒子女兒是跟何家還有韓家人一起過元宵節的就很高興。
她去了女兒房間，問了一會兒他們晚上吃的什麼，韓家人還有何家人對她好不好......顧雲蔫蔫的答了，俞晚看出來她興致不高，應該是在韓臻那裡受了冷遇......唉，這也沒啥，兩人年紀差得有點遠，韓臻現在應該對她還沒什麼心思。
她勸道：「小雲，你還小，韓臻他現在應該還沒在這上面動心思，你就多找機會接觸他，平時多送他些小禮物什麼的，水滴石穿，慢慢總有機會的。」
顧雲動了動嘴唇。
到底沒說韓臻他對自己冷淡卻對何以凝百般呵護的事。
因為她也知道韓臻對何以凝並沒有別的心思，只是何家韓家走得太近，韓臻對何以凝就跟對南南一樣，當親妹妹似的。
只是就算是知道這樣，她心裡到底不快活。
偏偏她媽說了一會兒話，竟又問道：「小雲，你看你大哥跟二哥，他們兩個，誰跟以凝的關係好些啊？」
顧雲一愣，抬頭就看她媽。
她媽就笑道：「以凝那孩子長得那麼漂亮，就是年紀小也都了不得了，你大哥二哥他們平時什麼都不肯跟我說，但你平時總跟他們在一起，應該能看出來，你大哥和二哥，他們有沒有哪個對以凝動點什麼心思？」
俞晚自己的好婚姻就是來自於和顧一霖的青梅竹馬。
所以她從來都覺得兒子女兒如果遇到合適的好對象也應該早早定下來......在她看來，這是頂頂重要的事情。
何以凝，何以凝，又是何以凝......
顧雲聽到這個名字卻是很煩躁。
她脫口而出道：「媽，你就不要想了，大哥已經跟可兒姐在一起了。」
俞晚的面色陡變。
她失聲道：「你說什麼？」
連聲音都高了好幾寸。
當年周念雪離婚，本來想用手段和周韓兩家的交情跟韓則城複合，可卻沒能成功。
但日子總還是得過。
那時周念雪父親的身體本來就已經不行，沒過多久就去世了。
他一去世，周家也就沒落了。
後來周念雪就嫁給了一個姓謝的國營工廠的主任。
周念雪不能再生了，兩人就領養了一個女兒，也就是謝可兒。
不過這孩子雖然不是周念雪親生的，但卻是她從孤兒院裡精挑細選挑出來的，相貌就跟她的名字一樣，不算特別漂亮，但也十分可人。
俞晚跟周念雪多年情誼，周念雪日子過得艱難，兩家倒是還是時有來往。
她也會經常送些東西給謝可兒。
但同情歸同情，讓兒子娶謝可兒，那卻是絕對不可能的。
俞晚面色難看，逼問女兒是怎麼回事。
顧雲大概也是被她媽的面色給嚇著了，不敢隱瞞，就把她大哥今晚並沒去韓家，實際上是去跟謝可兒約會的事情說了。
俞晚氣得胸脯直起伏。
但這事她也不好跟女兒多說什麼，就叮囑了她一聲，讓她看著點她大哥，有什麼動靜就跟她報告就回房了。
回到臥房後面色也沒半點好轉。
顧一霖看見了，道：「怎麼了，小雲有什麼事嗎？」
俞晚忍不住，就把這晚大兒子顧旭跟謝可兒出去約會的事說了。
她恨恨道：「虧我平時對她們那麼好，竟然把主意打到了阿旭身上！小小年紀，心思竟然這麼深！」
她自己的兒子自己知道，就不是個會對女孩子用多少心思的人。
如果不是謝可兒用手段，他怎麼可能會對她有什麼特別，還瞞著家裡跟她過元宵？
顧一霖皺了皺眉，道：「跟他們家的確不好結親......我早就跟你說過，那周念雪心思不正，讓你少點跟她來往。」
當年發生那樣的事，他就很不喜歡周念雪。
可偏偏老婆被周念雪哄著，還覺得周念雪「可憐」，繼續跟她做著好閨蜜......
俞晚又委屈又煩躁。
她道：「我哪裡知道她們竟然動了這樣齷蹉的心思？」
說完又道，「你看何家的以凝，不管是家世和相貌，哪裡不是甩了謝可兒幾百條街去，阿旭他怎麼就眼瞎，看上了謝可兒呢？」
何家現在如日中天，而且何家就何以凝一個女兒，所以她幾年前就動了心思，想要兩個兒子中的一個娶了何以凝的。
可偏偏兩個兒子沒有一個開竅的。
顧一霖無語。
是，就兒子身邊認識的小姑娘，不說別人，就何家的以凝，韓家的南南，甚至林家的林沅，一個一個的，相貌氣質都是拔尖的，比謝可兒都要強上許多。
可問題是，這幾個小姑娘，那都是家裡寵出來的小公主，脾氣一個比一個大，古靈精怪的，都不是好哄的。
而謝可兒，卻被家裡養的又溫柔又乖巧，跟她的名字一樣，楚楚可憐的......
而他兒子......
別說他兒子，就是當年他自己，不也是覺得這樣的省心嗎？
事實上，省什麼心啊？
顧一霖很是鬱卒。
想到這些，他也懶得哄自己老婆，轉身就睡了，又把俞晚給氣得夠嗆。
*****
且說回韓家。
顧陽總算是帶著顧雲走了。
何以凝鬆了口氣，一下子坐到了沙發上。
然後伸手，沖果果道：「勞務費。」
果果側頭看了她一眼，道：「看把你慣的吧，我照顧了你一晚上，你還找我要勞務費？」
何以凝看著果果，表情認真，哪裡還有先前半點又嬌氣又嬌縱的模樣？
她道：「韓臻哥，我可是勞心勞力幫你擋了一晚上的桃花，你知不知道我這一晚上吸收了多少怨氣和濁氣，怨氣和濁氣吸收多了人會變醜，還會影響我製藥的功效......我為了你，犧牲多大啊？
這還不夠勞務費的？」
說著又嘟囔，道，「還照顧？
你還不就是裝樣子！還不許我喝米酒！我平時在家都喝的，奶奶，張婆婆還有我爸媽都允許的，你不知道？」
果果面上表情淡淡，心裡卻好笑。
這丫頭，腦子裡都是些什麼古里古怪的想法啊。
不過他剛剛也不過就是那麼一說。
對他來說，何以凝就跟南南一樣，她們要什麼，他嘴上會說她們兩句，但事實上都是要什麼給什麼的。
他道：「要什麼？」
何以凝目的達到，立即原先的認真表情就沒了，喜笑顏開，又討好又感恩的表情，道：「我去寫單子，就是一些植物種子，我們這邊買不著的，你要是出任務，就幫我找找看，謝謝韓臻哥，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雖然她也沒有抱太大希望，但他認識的人多，又常去些邊境小地方，說不定能弄到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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