瑛姑一愣,凝聚的掌力也沒有拍落,問道:「什麼成全?」
可還等裘千仞回答,她就已經明白了裘千仞的意思,冷笑道:「好啊!你一副解脫的模樣,我卻偏偏不讓你解脫,天底下哪有這樣的便宜事,我兒子受了那麼多的苦才死去,我非要讓你受到百倍千倍的苦,才能解我心頭之恨!」
這話說的陰氣森森,滿腔的怨毒恨意,似乎都要在牙縫之中崩了出來,讓人聽得不由得有些頭皮發麻。
老頑童有些看不下去,說道:「瑛姑,你若要殺他,便立刻下殺手便了,不必如此。」
若是其他人如此勸了瑛姑,她肯定要暴跳如雷,可老頑童如此說了,瑛姑卻微微一怔,身上那股怨恨的氣勢,居然已經消散了大半。
郭襄靜靜的看著這一切,剛剛也為裘千仞擔心,她好奇心最重,一路上沒少找裘千仞詢問當初的事情,裘千仞已經十分慈祥,對郭襄也很好,這讓郭襄還是挺喜歡這個慈祥的老爺爺的。
方才見裘千仞險些死在瑛姑掌下,她就有心開口說話,只是楊過制止公孫綠萼的舉動她也看見了,知曉楊過是要公平公正,就不敢說話。
可是現在見老頑童說話對瑛姑來說如此的分量之重,不由得眼珠一轉,心中已經有了計策。
郭襄笑道:「是啊瑛姑前輩,正是冤家宜解不宜結,你要是還要痛下殺手,搞不好老頑童又要跑掉找個地方躲起來,到時候你可一輩子都找不到他啦!」
這話本就是插科打諢,但對於瑛姑來說,這確是敏感的不能再敏感的話題。
只見瑛姑渾身一震,眼中的恨意立刻就變成了驚慌,她趕忙一把抓住老頑童的手,似乎怕他在跑掉一般。
很顯然,郭襄是說對了,比起報仇來說,老頑童在瑛姑的心中顯然是更加重要的。
郭靖和黃蓉都看了郭襄一眼,對於郭襄的胡亂說話也沒有生氣。
其實他們也不想看到已經變好的裘千仞被殺,只是不好開口,現在郭襄如此說了,可能真有什麼差不多的效果。
老頑童有些發愣,郭襄卻看向他,眨了眨眼睛。
他們在一塊遊歷江湖很久,老頑童自然知曉郭襄的俏皮,現在忽然明白了郭襄的意思,便暗自點了點頭。
有一說一,作為一個逃避了幾十年,且心思簡單至極的人,老頑童幾乎從來不對人下殺手。
縱然知曉了裘千仞是殺了自己孩子的兇手,可老頑童也只是想,懲罰他一番便算了,不想殺人。
剛才他就想攔住瑛姑,可考慮到自己的歉疚,也就不敢爛了,但現在郭襄這番話,可算是提醒了老頑童。
老頑童現在才忽然明白,自己在瑛姑心中還是很重要的,我勸還是可以的。
於是乎,老頑童就說道:「瑛姑,過去的事情都過去了,那裘千仞都和段皇爺當和尚了,何必繼續追究?如果不是他要來找咱們懺悔的話,咱們也不能再度相見,不如饒了他一命吧!」
老頑童這話說的看似牽強,但其實他不只是不想殺裘千仞那麼簡單,他也不想看到瑛姑這副兇惡的模樣,這顯然是被仇恨困擾一生的情況了,他怎麼能看著瑛姑這麼自暴自棄的。
瑛姑本就害怕老頑童跑掉,心中仇恨已經去了大半,又想起老頑童的話,也感覺有理,若非不是裘千仞要來懺悔,她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見到老頑童,這般看來,也未必全無好處。
本來在她的心中,老頑童就是比仇恨要重要得多了。
瑛姑臉上浮現出糾結之色,看著老頑童說道:「伯通,讓我饒他可以,我只要你一句話來答應我,不然我絕不饒他!」
老頑童見瑛姑已經有了放下仇怨的意思,心中大喜,忙道:「你且說來,我都答應你便是。」
瑛姑臉上再次浮現紅暈,說道:「我只要你再也不要躲著我,餘生都和我在一塊,你答不答應?」
老頑童不知她要如此說,心中有些糾結,可見瑛姑如此期待的模樣,心中也是有些不知如何說才好,躲避之心再度出現。
眼見著眾人都看向他,老頑童這才想起,自己和瑛姑和一燈的恩怨都已經化解了,再躲著也根本沒什麼意思,又想起瑛姑多年孤苦,不知吃了多少苦楚,不由得心中微微一酸,點頭道:「我答應你了,再也不躲著你。」
聞言,瑛姑立刻喜出望外,說道:「你不許反悔!」
「反什麼悔?我老頑童說的話什麼時候反過悔了?我師兄和楊兄弟都告訴我,說話不能反悔的!」
老頑童拍了拍胸脯,心中已經決定,自己不必因為一時想法而欺騙瑛姑,答應她了,也該如此做到便是。
瑛姑這才歡喜不已,又見裘千仞,嘆氣道:「當年的事情就過去便罷,你再也不要來我面前,我不見你。」
裘千仞知曉瑛姑此言已經是寬恕了他,心中大為輕鬆,愧疚之意卻仍在心中,雙手合十行了一禮,便不再繼續言語。
事情就這麼糊裡糊塗的結束了。
眾人都感覺看了一場戲一樣,但也沒有繼續多說些什麼了,畢竟他們只是看客。
楊過也是沒什麼意外,原著裡面也差不多,見了老頑童之後,瑛姑就已經放下了仇怨,固然有裘千仞眼看著就要死去的原因,但在瑛姑心裡,的確是老頑童更重要的多。
當然,就算不是這麼安排的,瑛姑真打死了裘千仞,楊過也不會攔著,畢竟這是別人的事情。
他是純粹閒的沒事,來溜達溜達而已,其他人也都差不多。
這會,場面就變得和諧了許多。
裘千仞知曉瑛姑不願見到自己,便自己回去了大理,眾人也沒有挽留。
老頑童嘰嘰喳喳,想起之前來這邊溜達遊玩的時候,知道附近有一個遍地是花的好地方,便要在那邊造房居住,和瑛姑隱居於此。
他在徵得楊過同意之後,也給瑛姑學了萬象神功的內力,只是瑛姑天資一般,而且性子離譜,也學不到精髓,還得慢慢磨練,長生久視估計很難,但延年益壽還是沒問題的。
對此楊過也絲毫不震驚,畢竟看名字就知道。
瑛姑,當初可是被叫劉貴妃的。
所以,她大名就是劉瑛啊!
這一下子就拐到象牙山去了,這多聰明才有怪了。
當然,這一切都是開玩笑,老頑童和瑛姑在此地隱居,當然也不算隱居,也是經常附近遊玩,種花栽樹,後來老頑童無聊,把神鵰也給找到這來呆著了,並且起名為百花谷,倒是一個很好的隱居之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