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驚人的自問自答

  葉究祺皺了皺眉，沒有說話，而是抬手看了看頭頂的正在忽閃忽滅的熾光燈，喃喃自語道：「這盞燈的閃率不會再隨著言語的增加而發生改變，那麼從一開始的時候為什麼我一開口偏偏就加速了它的閃率？」

  「有什麼不一樣了？對，是人數變了，一個人變成了兩個，甚至更多。」他無意間又瞥了瞥遠處的二人，一好一傷。

  接而，他低下頭，看了看手中的鐘表，單手放在了上面，下一秒，鐘錶中央的地方突然多出了一個圈，圓環中間的部分自動燃燒了起來，內部出現了一張自帶火星的捲軸，升到了外層玻璃上，火星詭異地將玻璃中央燒出了一個洞，隨後飛了出來，轉眼間出現在苟燈明二人和他之間的半空中，上面的火星又自動燃燒了兩秒後突然消失了，從半空中自然墜落下來。見狀，葉究祺丟掉了手中損壞嚴重的鐘表，連忙繞過木椅，衝到了捲軸正下方，穩穩地接住了它。

  幸好捲軸看上去沒有損壞的跡象，葉究祺不安的心也在此刻得以放鬆下來，他正要打開查看裡面的內容時，腦中突然傳來了陌生男童稚嫩的聲音：「勸你不要這麼做，否則你一定會後悔的。」

  葉究祺看向了不遠處的苟燈明，見他撕下夏棄破爛的衣裳，正在當作綁帶包紮對方的傷口時，確認到他們暫時不會察覺到自己這邊的異樣，於是嘗試在腦中回應那道聲音的主人。

  「你又是誰？為什麼你可以在我腦中傳音？」

  ——我是誰？這真是一個好問題，不過我要先問你，這麼多年來，你一直試圖和我斷絕聯繫的苦頭是不是都忘得一乾二淨了？

  「行，你說的或許是對的，但我當時只是有些累了，任你控制了我的身體進行了長達六個月的胡鬧，沒有你說的時間這麼誇張。」

  ——你幹嘛揭我老底！你難道真的不怕我繼續控制你的身體嗎？

  「那樣的話，我勸你還是放棄吧，因為我手中多了一張你想像不到的底牌，畢竟我只會些雕蟲小技，不留點保命底牌怎麼行？」

  ——雕蟲小技？你怎麼一直喜歡重複說這句話？不過我給你一個機會，讓你為自己當初的謊言討個說法。

  「謊言？你當我是騙子嗎？我在現實的真實身份是一名黑客，只懂電腦業務，懂？」

  ——黑客是嗎？但我感覺你更像一個天生的騙子，尤其是一次性……

  「一次性，還是一個騙子，由此看來我當初應該是騙了不少人，而我不記得自己在這裡騙過什麼人，那麼我應該是在現實騙的一群人，之後我出現在這裡，有一種可能，不算很大的可能，我騙了這裡的所有人和我一起進入到這個世界裡隨我一起自生自滅。」

  ——你……你可真會猜啊，我頭一次聽到有人這麼損自己的！哈哈！

  「這如果不是正解，那麼究其我當初撒下的謊言到底是什麼，我實在猜不到了。」

  ——果然你還沒有這個實力去猜，那……我現在自我介紹一番吧，我叫……嗯？我叫什麼來著？哦，我知道了，我沒有名字。

  「你沒有名字，怎麼可能？我想想看，見你這麼賊頭賊腦，就叫你塗鴉者好了。」

  ——你……你竟然叫出了我的名字？說，你到底是怎麼做出這種離譜的事的！

  「我……我也不知道啊，要不你去問問其他人怎麼說？」

  ——等一下，你好像有點不對味了，我感覺自己不像和你本人對話一樣。

  「怎麼不一樣了？我一直都是這樣啊！」

  ——是嗎？

  塗鴉者開始思忖起了到底哪裡不對勁，可他怎麼也不會明白，因為……

  人掉包了。

  另一邊，我醒來了，遠遠看著葉究祺抬手摸起了自己的下巴，故作思忖的樣子，心中忍不住一陣苦笑：

  「夏棄啊，這次暫且只能請你去當槍使了，不要怪我。」

  接著我看了看葉究祺鼓起來的口袋和他手裡握著的捲軸，不禁心中有些擔憂，不過事已至此，我也別無他法了。

  「你……」

  聽到有人叫出了聲，我立刻反應過來，抬起被包紮好的有些血腥氣息的右手捂住了苟燈明的嘴，頭輕輕向右靠了靠，無聲地抬起左手放在嘴上，作出了一個禁噓的口型示意給他看。

  苟燈明雖然有些不解，但他好歹算一個聰明人，很快向我眨了眨眼，表示願意配合。

  我什麼也沒說，只是安靜地靠在了苟燈明的懷中，只微微睜開極小的縫隙供我觀察對面的自己是什麼反應。

  葉究祺一直思忖著哪裡不對勁，沒有再理會腦中另一道聲音主人瘋狂語言的強功勢，不到四十秒，他終於還是放棄思考了，索性抬手將那張羊皮卷直接放到了眼前，徐徐打開看了起來。

  看著這一幕，我的心中有了一絲雜亂波動，除此之外，別無其他異動。

  果然，還是逃不了這一步險棋。

  他僅僅只是看了一秒，額上就冒出了絲絲汗珠，流了下來，打濕了手中的羊皮卷。

  可這到底還是擊穿了他的心理防線，讓他覺得自己看到了此生最可怕也最不可思議的一幕。

  羊皮卷上並非一片空白，只是單純地就寫下了兩行字，讓他尤為震驚後怕不已，哪怕上面不過是一組再普通不過的設問句。

  上面如是寫道：

  「我有清除你留在我腦中的辦法，你知道是什麼嗎？」

  「答案很簡單，那就是讓我親口說出自己最愛也最憎恨之人的名字。」

  他雙手顫抖著，快速合上了羊皮卷，攥緊在手中，不敢放下，一旦放下，只怕自己往後連活命的機會也不會有了。

  他原本只是想看看羊皮卷上葉究祺本人親手設計的劇本殺是什麼樣子的，沒想到卻看到了自己是如何有朝一日死在他手中的致命問答。

  他的存在本來就是一個巧合機緣下所誕生的，可自己若是就此消亡了，他還有讓那個人為自己重塑意識體的機會嗎？不一定！就算那個人又想為葉究祺腦中打入一個意識體，那也絕不一定會是他！畢竟這世上還未曾存在過的意識體多了去了，又如何才能保證自己會萬無一失地二次誕生呢？

  這一切或許終究是個無法解開的謎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