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文休息的這幾天,小狐狸又開始出現在他的小院子裡。
就跟蹭無線網一樣,來蹭小院子裡面濃厚的靈氣,還會跟沈長文和江風一起吃飯,對兩人越來越熟悉。
沈長文經常笑著朝它說道:「你都快把我這裡當成你家了。」
小狐狸有些害羞的搖了搖小腦袋,但是第二天還是準時無誤的出現在小院裡面,雷打不動的蹭靈氣。
就在沈長文休息的第三天,林管家帶回來一個消息。
月山上面的山賊對沈府的回應非常不滿,他們揚言要在十天後,下山劫掠沈府下面的村莊。
之所以是十天後,就是為了給沈府一個準備的時間,他們要在沈府全力以赴的情況下,堂而皇之的將沈府打怕。
簡單來說,就是和沈府約戰。
「這山賊的頭領也不是一個無腦之人啊!」
聽到這個消息,沈長文眼中閃過一絲玩味的神色。
通過這一道消息可以得出,這月山上面的山賊頭頭並不是那種四肢發達,只會武力行事的無腦之徒。
他之所以要和沈府約戰,無非就是想要正面擊敗沈府,徹底打破沈府的主人,也就是沈長文的自信,讓沈長文嚇破膽子,在心裏面對他們月山產生恐懼感。
這樣子,在後面他想要恐嚇沈長文的時候,就會無往不利,因為沈長文早已經被嚇破了膽子,對於他們的要求自然是無所不應。
如此下來,沈府就順理成章的成為了一個任由他們隨意索取的糧倉。
而且同直接屠殺震懾沈府相比,這種光明正大的約戰可以使青年丁壯的損耗更少。
這證明,這月山上面的山賊頭子明顯是把沈府的產業看成了自己的財產
所以才害怕耕種的主力軍,青年丁壯損耗太大。
他們這是把沈府堪稱了一個,可以源源不斷,有著持續發展的糧倉。
「這山賊頭子也是個明白人,知道自己等人沒有耕種田地的本事,知道自己的長處就是武力。」
「而恰好在這個混亂的時代,武力是一切的通行證,只要他們保持著強大的武力,就可以隨意獲取到糧食還有其他的東西。」
「通過武力來震懾我,然後獲得糧食,糧食供給給山賊們,山賊們每天只需要練武,保持武力,武力又能得到糧食,這樣子形成了一個穩定的循環,可以一直保持他們山寨在南頭縣的地位。」
「而山賊頭子就一直是那個人上人,真是不錯的頭腦!」
「不過可惜的是,你們找錯施威對象了。」
沈長文對林管家說道:「好,既然他們想要約戰,那咱們就跟他們打上一場,這幾天收攏人手,到時候,月山腳下,跟他們好好較量一番。」
以他的實力,揮手之間就可以讓這些普通人的山賊灰飛煙滅。
但是怎麼說,他也是南頭縣實力最大的大佬,什麼事都要自己親自出手,實在是太low了,。
處理瑣事的工具人還是要有的,不然的話,他堂堂地仙境修行者,一個人去找一群普通人組成的山賊的麻煩,太丟份了。
定下了和這群山賊們的約戰後,沈長文帶上兩個小廝,走出了沈府。
至於江風,這是被他安排去讀書去了。
這么小的年紀,重要的事情他也做不了,也不能讓他浪費時間,乾脆就請了一個秀才來當先生,教導他讀書。
有趣的是,小狐狸見到江風讀書,有好幾次居然也跟著去聽,關鍵是阿狸還聽的滋滋有味的。
這讓沈長文只得感嘆,狐狸和書生,以及書籍什麼的,還真是大道定下的緣分。
從沈府裡面走出來,沈長文帶著兩個家丁走在大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
兩邊是叫賣的小攤販,賣菜的,賣乾柴的,賣草鞋的……不一而足。
「讓開,讓開。」
「快滾開。」
「看看,有沒有上面的人。」
這個時候,前面的人群里突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聲音。
五六個帶著鋼刀,滿臉煞氣,衣著潦草的江湖人士,手裡拿著一張張告示。
看到街上的人,就抓起衣襟仔細對比,搞得周圍混亂不堪,人們紛紛遠離,一些小攤販連貨物都不敢拿,直接逃跑,一點秩序都沒有。
沈長文看到他們手上的告示是一張張精細的人臉畫像,上面還有官府的印章。
一看就知道這是官府懸賞的犯人畫像,這幫人明顯是一群想要抓犯人領賞的江湖浪人。
看到這群人,沈長文就想起倩女幽魂第二部的時候,寧采臣就是被一群江湖浪人抓去頂替一個根本不相像的犯人,然後領取懸賞錢。
只有一個國家將亡的時候,才會發生這種混亂的事情,妖魔橫生,秩序不再,人心惶惶,人命如草芥,整個社會底層,民不聊生。
正當沈長文愣神的時候,這幫江湖浪人已經來到了沈長文的面前,街道上周圍的人早已經遠遠逃開,只剩下沈長文和兩個家丁還站在路中央。
一看到沈長文,那些江湖浪人頓時眼前一亮。
為首的那個浪人,手上持著鋼刀,臉上有著一道從額頭到嘴角的刀疤,使得他看起來猙獰兇惡,煞氣兇殘。
此刻他正眼神貪婪的盯著沈長文。
沈長文今天出門,穿著一件白色鑲金邊繡青竹長袍,一頭烏髮隨意披灑在身後,雖然面容平平無奇,但是身上清冷的氣質,一看就知道是個非富即貴的有錢人。
而且他的腰間還掛著一塊玉佩,正是鎮運玉佩。
鎮運玉佩的外觀就不用說了,仙家法寶,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價值不菲。
這讓刀疤臉頓時雙眼熱的發紅,心中高興無比,沒想到今天還能在這個偏僻的小鎮的裡面遇上這麼一隻肥羊。
真是行大運了!
這幫江湖浪人,雖然以抓捕官府懸賞的犯人領取賞金為主要生計,但是遇上合適的獵物的時候,他們也不介意當一回做無本買賣的強人。
反正他們本身就是浪跡江湖,隨意漂泊,四處不定,過著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生活,做的是刀口上舔血,腦袋別在腰間上的買賣。
在這種混亂的世道里,他們這種不守規矩的人,反而生活的更加滋潤。
而那些勤勤懇懇,耕種田地,努力工作用以養家餬口,守法老實的普通人,則是成為認人宰殺的牛羊,隨時會小命不保,你說這是什麼狗屁世道?!
「小子,怪你命不好,正好遇上了爺爺們,到地府裡面再去跟閻王爺喊冤吧!」
既然心中已經打定主意,刀疤臉也不打算廢話,他直接動手。
咻!
手上的鋼刀瞬間出鞘,鋼刀在陽光下,散發出明晃晃的光亮,鋼刀向著沈長文的腦袋上砍去,速度實在太快,刀面上掠出一片粼粼水光。
看著沈長文無動於衷的站在原地,仿佛被嚇傻了的模樣。
刀疤臉舔了舔龜裂的嘴唇,眼中閃過一抹嗜血的光芒,仿佛已經看到沈長文腦袋被劈成兩半,熱血飛濺的模樣!
而周圍圍觀的其他江湖浪人,也是眼神興奮的看著場中即將發生的一幕。
他們是不守規矩的江湖浪人,已經習慣了殺戮的生活,與其浪費口舌跟沈長文廢話,還不如直接將他幹掉從他身上拿來的方便快捷。
但是很快,他們的興奮就瞬間消失不見。
下一刻,一道虛影閃現,在空氣中留下六道拳影。
嘭!
數道悶響聲響起。
刀疤臉不敢置信的看著眼前突然出現的,潔白無瑕,看起來瘦弱柔軟的拳頭,輕輕的落在自己的身上。
然後下一刻一股難以形容的劇痛傳來,全身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咯咯聲。
刀疤臉口中狂吐鮮血,身體凹成一個大蝦倒飛而出。
當他落地的時候,體內五臟六腑已經碎成一堆碎塊。
包括他在內,所有的江湖浪人全部失去生息,倒在地上,七竅流血,嘴裡流出的鮮血攜帶著一些細小的內臟碎塊,看起來悽慘無比。
對於這幫人的慘死,沈長文心底沒有一絲負罪感。
因為在他們的身上,沈長文看到了滔天罪孽,他們殘殺的無辜絕對不下於雙位數,他們的死是罪有應得!
「這麼一個無法無天,沒有秩序的世道,還真是讓人不爽!」
沈長文自認為是一個愛好和平的人,雖然不敢說是好人,但也絕對不是一個壞人,他從來不會對無辜的人們下手。
而眼前這群江湖浪人身上的罪孽,表明了他們不知道殺戮了多少無辜的,手無寸鐵的普通人。
這嚴重觸碰了沈長文的底線。
而這還只是一個小小的,偏僻的南頭縣發生的事情。
如果放眼整個天下,整個神州大地每天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的普通人慘死。
這樣子的人間,就像是一個煉獄,一個只知道殺戮,鮮血,欲望,混亂不堪的人間煉獄。
而造成這樣子的局面的,是無所作為的貪官,是腐敗的朝廷,是霍亂人心的妖魔鬼怪,是無法無天的江湖人士,是皇帝的昏庸。
是秩序崩壞的結果!
「這裡面應該跟妖鬼盟,還有那八大聖應該也有關係!」
「現在敵我不明,就算是我想做些什麼,還得從長計議。」
身為正宗的人族修士,對於這種宛若煉獄的人間場景,沈長文心中有些不忍,有心想要做點什麼。
但是心中又有些遲疑,他不敢確定自己能不能撥亂反正,在這個世界他的實力還沒有達到天下第一的地步。
單單是妖鬼盟背後隱藏的力量,就絕對有高手實力不輸於他。
他如果出頭的話,很可能會遇上致命的危機。
他現在是個有家室的人,妻子陸雪琪還在嶗山上面等著他回去,而且他現在還是嶗山的掌門,家庭的責任,門派香火傳承的責任,這些都壓在他的肩頭。
他現在做事不能莽撞,必須要謹慎而行。
這並不是他怕死,而是一個成熟男人該有的思考方式。
「算了,現在想那麼多也沒有用,對於妖鬼盟的了解,我也只是從南頭城隍哪裡了解到一點點而已。」
「現在最主要的還是,去城隍廟裡看一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一些關於妖鬼盟的線索!」
說一千道一萬,敵在暗我在明。
沒有絕對的把握,沈長文暫時不打算出頭,最起碼也得知道這妖鬼盟最終的目的到底是什麼,才好對症下藥!
深吸一口氣,平復了一下有些紊亂的心神後,他然後帶著兩個家丁繼續向前走去。
至於那六個浪人的屍體,乾脆就扔在街上,正好讓別人看看,警告他們這南頭縣是他沈家的地盤,不容許任何人隨意放肆。
……
南頭縣的城隍廟在縣裡面的西邊,以前的時候這裡香火旺盛,來人絡繹不絕。
後來世道逐漸變得混亂,大家生活都變得很艱難,每日拼死拼活才能生存下去,再沒有餘錢和空閒的時間來拜神,漸漸地城隍廟就荒廢了下來。
當沈長文來到城隍廟的時候,這裡荒草叢生,牆灰剝落,遍布蛛網灰塵,一股子年久失修的味道。
通過原來高草的記憶,沈長文知道,他和胡家原來的交易中,有一個就是胡家要為他翻修城隍廟。
這種事情對於胡家來說是小事一樁,連一千兩黃金都能交出去,這種事情自然是沒有任何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可惜胡家和高草現在是完不成這樁交易了。
沈長文獨自一人進入城隍廟。
這城隍廟破破爛爛的,所有的設施都已經腐爛破敗,空氣中散發著一股爛木頭的味道,除了那尊詭異的城隍雕像外,沒有什麼是好的。
沈長文來到城隍雕像面前。
看著眼前這尊詭異的城隍雕像,頓時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城隍是一個地方的守護神,雕像本該正氣凜然,威嚴正義,但是眼前這尊雕像哪裡還有一絲守護神的模樣,說是一尊邪神才正確。
「這高草用怨氣和人血修煉,使得這城隍雕像都變成了這種邪惡的形象。」
沈長文睜開法眼,瞬間一道金光射出,他立即就看到了城隍雕像內部的一枚令牌。
這枚令牌樣式古樸,上面雕刻著南頭縣的地形,正是象徵著城隍身份的神牌。
只是本該充滿光明氣息的神牌,現在黑氣纏繞,看起來邪惡無比。
這高草生前不過是個普通人,後來又修煉邪法,成為了一隻惡鬼。
不管如何,他都不符合成為城隍的條件。
代表著城隍身份和權力的神牌是怎麼都不可能接受高草。
但是這高草上面的血陰鬼王,也是個高人,他傳授給高草一道邪法。
這道邪法的內容就是用污穢之氣侵蝕神牌。
這世道混亂不堪,人心惶惶,神道不存。
沒有足夠的香火之力,城隍神牌的抵抗之力微乎其微,輕而易舉的就被高草用污穢之氣污染。
然後高草就以惡鬼之身成功煉化城隍神牌,成為了南頭縣的城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