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脅程度極高！？
李正心頭一震，馬龍跟著九天軍團的團長深入罪域才多久，竟然已經提升到能威脅到他的程度了？
而且還是在重傷的情況下？
「馬龍？」
李正鼻子動了動，聞到一股淡淡的甜腥味，是血的味道：「你怎麼在這？其他人呢？」
跟著九天團長一起進入罪域的人很多，馬龍小隊還有錢不夠以及一些其他自己不認識的人，少說有幾十個。
「死了。」
馬龍的聲音聽著沒有一點情感波動：「他們都死了，只剩下我還活著。」
「都死了？」
李正猛地抬手將馬龍頭上罩著的兜帽掀開，露出一顆沒有了皮膚，血肉直接暴露在空氣中的頭顱。
「你幹什麼！」
馬龍驚慌抬手擋在面前，因為沒有了眼皮，他兩顆眼珠子瞪得溜圓，看起來很是詭異。
「這……！」
李正看著馬龍重新披上兜帽，皺眉問道：「你們在罪域裡到底遇見了什麼？你怎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還有，你已經到天龍族的金光地帶，為什麼不回外城治療？」
沒想到剛進罪域就遇見了他此行要尋找的目標之一，看到馬龍現在的樣子，李正心中有太多太多疑惑需要解答。
「我回不去。」
馬龍聲音乾澀：「我也不知道我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我只記得我跟著……跟著……」
他困惑地捶了兩下腦袋：「該死，我到底跟誰一起進的罪域？我為什麼不記得？不對，我明明記得！可為什麼那個名字剛要說出口的瞬間突然從我腦袋中消失了？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捶打腦袋的動作越來越激烈，李正生怕馬龍一不小心把腦袋給捶爛了，連忙攔住他。
「別急，慢慢說。」
李正儘量使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柔和一些，安撫著馬龍的情緒：「記不起來的東西別去回憶，挑你記得的那些告訴我，比如說你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馬龍身上一定發生過駭人聽聞的事情，而且這件事絕對與九天的那位團長脫不開干係！
「我不知道。」
馬龍沉默了半分鐘，似乎在認真回憶：「我真的不知道。我的記憶好像出現過斷片，在斷片之後我是在一座……對！我在罪域深處看見過一座城堡！」
「城堡？」
李正心中一動：「懶惰罪域？」
他在懶惰罪域深處同樣見過一座城堡，那座城堡內不知是居住還是囚禁著一個女性，之所以說女性也僅僅是從對方的聲音判斷出來的。
而且對方似乎認識他。
「我不記得是哪個罪域。」
馬龍搖頭，道：「我只記得我清醒時躺在一座城堡外面，那時候我就已經變成現在這副鬼樣子了。我嘗試過進入那座城堡，但……很痛苦！一靠近那座城堡就會變得特別痛苦！不是身上的痛苦，是心裡痛，是精神層面甚至靈魂層面的痛苦，好像被人架在火堆上炙烤！」
他似乎對那時的痛苦感同身受，整個人宛若一隻蝦米，雙手抱頭弓起了腰。
見馬龍又有崩潰的跡象，李正連忙阻止他繼續回憶：「不要想那些痛苦的事情，換個思路，你是怎麼回到金光地帶的？」
李正想從馬龍回來的路線逆推回去，找到馬龍去過的那座城堡，他懷疑罪域中有不止一座城堡。
或許每一個罪域裡都有一座，甚至……無數座！
「我不知道。」馬龍又一次說出了這四個字：「我嘗試進入那座城堡，被痛苦折磨得渾渾噩噩，再次清醒時就發現自己已經走到金光地帶的邊緣。然後我嘗試從外城入口回去，但我的銘牌沒了，能證明我身份的東西全都沒了，外城並不接納我回到城裡。」
「銘牌沒了？」
李正問道：「你的膠囊住所呢？也沒了嗎？」
膠囊住所與銘牌一樣，都是與玩家綁定的東西，輕易不會丟失。
「沒了。」馬龍聲音嘶啞：「自從我變成這個模樣後，我連飢餓的感覺都忘了，也不需要吃東西。」
李正皺眉，馬龍的症狀很像是某種同化，與罪域異獸相似的那種同化。
只不過不知什麼原因，馬龍還保留著身為人的意識。
聯想到老普給出的警示，難道馬龍掌握了某種大罪規則不成？
臨行前終端給他發來的文件中表示，所有嘗試掌握大罪規則的外城居民從某次進入罪域後，就再也沒有回到外城。
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外城居民曾組織過探索小隊深入罪域尋找那批人，並且不止一次。
但每一次探索都無功而返。
李正沒有接觸過大罪規則，所以這些猜測他無從印證，或許把馬龍帶在身邊觀察一段時間能發現些什麼。
「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李正詢問：「我要深入罪域，去你所說的那座城堡查探一下，你要不要一起？」
「我好像沒有選擇。」馬龍苦笑道：「我在這裡只見到你一個熟人，除了跟著你之外，貌似我已經無處可去了。」
回不去外城，而且馬龍也想查清楚自己身上發生了些什麼，既然遇見李正，最好的選擇自然是跟著對方。
畢竟李正是他認識的人里實力最強的那一批，而且背景深厚，或許有辦法解決他現在的困擾。
「那我們走吧。」
李正踏出金光地帶，負面情緒無孔不入從四面八方流水般襲來，一股淡淡的怒火從心底滋生出來，揮之不去。
好在李正在這方面早有經驗，這點負面情緒對他而言還不構成威脅。
等馬龍跟上後，李正回頭看了一眼。
馬龍的狀態似乎比他還要輕鬆，仿佛感受不到暴怒罪域的負面情緒，腳步輕快。
「你現在的狀態儘量不要出手戰鬥。」李正叮囑道：「雖然不知道你是怎麼從罪域深處走回金光地帶的，但你目前處於未知的狀態，貿然出手戰鬥或許會使你身上的古怪狀態加深。如果遇見異獸，交給我處理就好。」
「……」
馬龍沉默了幾秒，有些氣餒：「雖說這樣一來讓我感覺自己是個廢物，但……你說得對。」
如果不是為了搞清楚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麼，最好的做法應該是留在金光地帶等李正回來，而不是跟著當掛件。
馬龍雖然丟失了很多記憶並且到如今思維偶爾還會陷入混亂，但他至少從此時此刻的想法清晰感覺到，至少自己沒有變成個傻子，依然保存著基本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