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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真這是第一次仔細感受親吻。
之前僅有的幾次經驗,每次都是被動承受,不是羞恥得感受不到,就是生氣得不想感受。
這一次,魏璽完全交給她。
除了手壓在她的背上,其餘沒有任何動作。
凌真第二次再貼上去的時候,他甚至閉上了眼睛。
任她發揮。
於是凌真發現,主動親別人的感覺好不一樣。
男人的唇也是軟的。
又涼,又熱。
她舔了兩下,然後試探著把小舌頭伸了進去。
魏璽身上好聞的味道渡過來,隨著唇齒的接觸,凌真全身的感官被無限放大,從未有過的刺激感席捲而來。
心跳得很快,一聲一聲地敲擊在耳邊。她渾身發軟,雖然是自己在吻對方,可卻軟得像攀附在他身上。
酥麻的感覺從指尖開始跳躍,像是有細小的電流順著脊柱流竄。她像被埋在一團棉花里,飄飄然的,熱得發抖。
恍惚間凌真想,原來真的……是舒服的。
但她的舌尖在他口腔里勾了勾,然後就技窮了。
凌真盡了全力,然後退開,臉色潮紅、聲音細細地問魏璽:「……現在開心了嗎。」
男人慢慢睜開眼睛。
那一瞬,深黑的瞳孔如墨一般,墜著一線火光,灼灼得燙人。
……他想錯了。
為了讓小女孩自己探索,他把一切交給她。
但他沒有料到,她主動一點點,會有多致命。
潛伏心底的生物驟然壯大,在她生澀而沒有章法地吻過來時,叫囂得像是瘋了。
男人按住她,順著她的下巴親到脆弱的脖頸,齒間像是撕咬。凌真皮膚細嫩,立刻紅了一片。
魏璽手臂勒出一絲青筋,幾秒後抬起頭,克製得聲音全啞:「……怕疼嗎。」
凌真杏眼濕潤,瑟縮一下,聲音軟軟的:「當然怕呀。」
魏璽呼出一口灼熱的氣。
不行,控制不了。
會弄疼她。
凌真茫然又畏懼地望著他,覺得男人的表情實在不像是開心。
反而像是要發火了。
是她親得不對嗎?
但她不敢動了。屁股底下的形狀有些清晰,她原本不知道的,但之前有人拉著她的手教過她。
是很可怕的東西QAQ
過了一會兒,凌真才扶著魏璽的肩膀,嗚咽著說:「我不要疼……」
魏璽幾乎是在吸冷氣。
玩火的人卻還在哭:「讓我疼就不理你了。」
魏璽深深吸了口氣,堅實的胸膛起伏兩次,才用理智把**壓下去。他放開人,把亂了的衣領給她拉好,然後低啞著開口:「……總會疼一下。」
凌真哼唧唧的,心想,一下也不要。
明明親親就很舒服了呀。為什麼要疼呢?
凌真為了轉移他的注意力,想別的話題來說:「六月的時候要有國際性的舞台,不知道我下次能不能單獨上台了。」
魏璽在冷靜自己,聞言輕輕「嗯」了一聲。
「我這次帶的群舞反響很好嘿嘿,溫老師說看了我們的視頻,國內能把這支舞跳成這樣的不多了,」小姑娘的**很清澈,來得快去得也快,她很快就忘了剛才做了什麼羞羞的事,有點得意地晃晃腦袋,「溫老師說也看了宋芷的獨舞,和我們的差很多~」
但男人,特別是欲求不滿的時候,很不喜歡聽見她嘴裡出現別的男人。
魏璽嗅著她耳後發間微甜的香味,頓了頓,開口:「凌真,給你開個舞蹈工作室好不好?」
凌真睜大眼睛:「為什麼?」
「不用舞團的名額,以個人身份參加活動。」
當然,也不用再和舞團里的人有交集。
凌真眨了眨眼。
如果實力足夠的話,她當然是願意自己單飛的。但她現在還不確定自己的條件是不是允許。畢竟,溫老師的名聲已經那麼大了,可還呆在東方歌舞團里呢。
凌真想了想,說:「我回去問問行嗎?」
魏璽點頭。他只是先提出來,具體實現應該還需要一些時間。
凌真鬆了口氣。
本來泡湯的時候就有些困,回來之後簡直像打了場仗,親別人真的好累。這會兒睏倦感再次卷上來,凌真往外挪了一點點,小心著沒有蹭到他,說:「那我回去睡覺了?」
說完,瞄他一眼,還算平靜。
於是她直接從他腿上跳了下去:「晚安!」
魏璽獨自在客廳坐了一會兒。
然後才微微低下頭:「晚安。」
周末過完,凌真回到團里。
上次藝術節她沒見著溫老師,今天溫老師應該會來,她打算把魏璽提的事拿過去問問。畢竟溫老師無論在天上還是地上都算她的前輩,經驗要豐富得多。
進團里之後,問了旁邊的小姑娘,才知道今天晚上團里聚餐,溫老師那會兒才會來。凌真也不急,把東西放下,去換了舞蹈服,在排練室里練舞。
最近她也沒什麼通告,大部分時間都能來舞團。邢立是個很好的經紀人,尊重她的意願,在看到凌真舞蹈上越走越遠之後,就大量減少了她的演藝工作。現在凌真的舞蹈水平甚至比在仙界時還要高一些。
她在哪兒,宋玲他們就自動湊了過來,和她一塊兒練。
宋玲拿了個ipad,問凌真:「真真姐,你上次看沒看溫老師表演?」
凌真停下來,想起自己為什麼沒看成溫老師的表演,臉蛋微紅:「沒、沒有。」
宋玲沒有察覺,把ipad拿到她眼前,驚嘆道:「真是超神了,我覺得溫老師已經快成神了,這是人能做出來的肢體動作嗎……」
團里對於溫子初的崇拜已經到了一定境界,這種程度的彩虹屁都不算什麼。凌真笑了笑接過來,「那我欣賞一下。」
然後她看了幾眼,漸漸睜大了眼睛。
溫老師的動作的確比原先還要遊刃有餘,清透,飄逸,帶著一種無法復刻的美感。透過屏幕去看,甚至都能感受到一股氣息撲面而來……
凌真全部看完之後,有些出神。
宋玲還在旁邊感嘆:「神仙啊,這就是神仙啊!」
說者無心,聽者卻有意。凌真眉尖一動,忽然有點隱約的猜想。
……等晚上見到溫老師,要好好問問了。
聚餐地點定在市中心的一家酒樓,吃的是杭幫菜。二樓都是包間,團長直接給他們包了最大的那一間。
時間差不多了,舞團里的小姑娘們互相挽著,一起出門打車過去。
凌真低下頭,給魏璽發了簡訊,然後就被人拉著走了。
另一邊,魏璽接到簡訊,垂眼看。
趙彥敲門之後走進來,「魏總,遠達那邊說要請你吃飯,還是我帶人過去?」
遠達是他們多年的競爭對手,對家老闆致力於和魏璽爭各種資源,又經常發出一些聯絡感情的邀請,魏總向來沒有興趣奉陪。
魏璽低頭看了看簡訊。
凌真說要和團里的人一起去吃某某酒樓,讓他晚上自己吃。
魏璽收起手機,淡淡開口:「他們定地兒了嗎。」
趙彥愣了愣:「啊?哦——定了,在xx路那個什麼湘菜館……」
「改成這個,」魏璽把酒樓的地址發到趙彥手機里,「讓他們過來。」
團里之前就經常聚餐,只不過凌真和他們關係不親熟,很少參加。
這回她一來,就被幾個小姑娘擁著坐到主桌上坐下。旁邊的位置空著,是給溫子初留的。
團長先站在幾張圓桌中間說了幾句話,然後包間的門就被推開,服務生推著餐車走進來。菜都挺家常,小烤牛肉,油條蝦,蒜蓉粉絲蝦,燒素鵝被一盤盤端上桌子,正是飯點,跳舞的姑娘都愛餓,菜一上桌就開動了。
宋玲在凌真旁邊吃得很歡,過了一會兒才想起來:「哎,我們就這麼開吃了?溫老師還沒來呢——」
她話音還未落,凌真忽然察覺到一股熟悉的氣息。
旁邊的椅子被人拉開,溫子初一邊落座一邊笑道:「對不住,來晚了。」
凌真腮幫子還有一顆炸丸子,但她看著溫子初,咀嚼的速度慢了下來。過了一會兒才小聲問:「老師,您……」
「嗯,」溫子初點點頭,「等會兒出來說。」
飯吃到一半,溫子初說去洗手間,出了包間。沒過一會兒,凌真也擦擦嘴,走了出去。
這一層都是閉著門的包間,看起來都在密談什麼大事。凌真順著走廊穿過去,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點發緊。
拐個彎兒,走廊盡頭,樓梯拐角處,溫子初正在看一隻青花瓷花瓶。
凌真走過去,抬眼:「老師,您身上的靈氣……」
溫子初背起手,微微一笑:「這次我去西南方,有點收穫。」
凌真吞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問:「是有靈源?」
「有,而且,」溫子初淡笑,「我聽到了,來自那邊的一點點回音。」
……
商務洽談結束,正式進入酒桌環節。
遠達的王總也是個年輕人,因此才總覺得和魏璽棋逢對手,格外想要打敗他來證明自己,只可惜從來沒成功過。
王總三杯酒下肚,魏璽還滴酒不沾。他不怎麼痛快,抬起酒杯:「魏總,不給面子啊——」
魏璽坐在桌邊,神情淡漠疏離。白皙修長的手指捏著玻璃杯,並不喝。
趙彥已經熟練地站起身,一臉職場的標準笑容:「王總,別急,先讓我敬您一杯!」
王總臉色這才好看了些,轉而和趙彥喝了起來。
包間裡一片污濁的酒氣。
魏璽起身,推開包廂的雕花木門,靠在走廊外,想點根煙。
但他視線一掃,忽然瞥見熟悉的身影往拐角過去,發尾的尖兒在空中一晃而過。
魏璽一頓。
然後他把煙扔進了垃圾桶里。
一步一步,往那邊走過去,越近,人聲越明顯。
拐角的走廊並不深,天頂吊著一盞琉璃燈,暖黃的燈光下,小女孩仰頭站在溫子初面前。
「……的回音。」男人聲音不高。
魏璽停在拐角處,靠在牆上。垂著眼,鼻樑至唇角勾勒出的線條有些冷。
他忽然又想點一根煙。
過了好半天,他熟悉的細軟聲音才響起來,帶著疑惑和不確定:「這……您能確定嗎?畢竟您都呆了這麼長時間了,一直也沒……」
溫子初很能理解眼前姑娘的擔憂和不安,好不容易熟悉穩定下來的生活可能又要面臨動盪,這種情緒是很正常的。
作為前輩,他要做的,是把可能性告訴她,讓她自己判斷。」
「並不能確定,但有件事,需要你提前想一想。」溫子初說。
凌真眉尖微微蹙著,心思複雜:「是什麼?」
「如果,真的能離開,」溫子初笑了笑,「……你會走嗎?」
幾米之外,魏璽掀起眼皮。
臉上一片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