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千瑾在江神醫的攙扶下下了馬車,看著莫九卿揮揮手。
「千瑾,能不能……」
「不能,你知道我做了的決定也不會改變的。走吧。」樓千瑾不等莫九卿把話說完就先一步開口,他知道莫九卿的意思,莫九卿也懂得他的意思。
不能,不能夠。
「之後就拜託你了。」樓千瑾看向君琰宸,緩聲開口。
君琰宸點頭,沒在猶豫,安排自己這邊的人去趕馬車,他也沒騎馬了,跟著快速上了馬車。
「走吧,我看你們走了,我也該走了。」樓千瑾看著莫九卿,笑的很是溫柔。
莫九卿點點頭:「好,那我們就走了。」
馬車開始行駛,樓千瑾沒動莫九卿也就這麼看著他,一直到人影逐漸在這邊疆連綿的群山間變成小小的黑點,莫九卿的眼淚這才掉了下來。
君琰宸沒說話,就這麼陪著她。
「我就哭這最後一次,最後一次。」莫九卿看著君琰宸,斷斷續續的開口。
君琰宸擁著人,輕輕的拍著背,他現在說什麼都沒用,原本他和樓千瑾都不打算把這事情告訴她,可是她太聰明,還是猜到了,而樓千瑾的身體也根本堅持不了多久了。
「我不想大家都離開了,最後只剩下我一個人。」莫九卿靠在君琰宸懷中,心疼的厲害。和樓千瑾的所有回憶,一幕幕兒時的,曾經的、現在的都好似走馬觀花一樣回放著。
「我會陪著你的,一直一直陪著你。」君琰宸只能把莫九卿抱的更緊,似是誓言一般開口。
莫九卿聽著君琰宸的話,輕輕點頭。
她知道,他會一直陪著她的。
馬車又行駛了一天,這才來到君琰宸他們的駐地,莫九卿睡得很沉,哪怕是馬車停下來了也沒有發現,莫翎琅早早的等著,看到君琰宸帶出去的人馬回來,高高懸著的心也總算是放下了。
原本心中已經想好了要說叨莫九卿幾句的,結果看到人現在這慘兮兮的模樣,一時間他這個作為兄長的除了疼惜之外,再無別的感情了。
「該死的澹臺流熒!」看著莫九卿的腿,莫翎琅不自覺的攥緊了拳頭,心中恨不得現在就直接殺到西玥去取了澹臺流熒的首級!
君琰宸看著莫九卿的腿,眸光不自覺的閃了閃,他從來都捨不得她受一點點傷害,她痛的時候他比她還要痛,這麼堅強的一個人,昨天見到可憐兮兮的坐在馬車裡那模樣,他心疼的要死。
想到澹臺流熒就這麼打斷她的腿,他恨不得捏碎澹臺流熒。
這雙腿對於莫九卿而言有多重要,他一直都很明白,雖然一直威脅她說要是敢跑就打斷她的腿之類的話,但現在看到她這樣,他真的後悔當初讓她回京城了。
要是知道她會溜出來他會直接把人帶來邊疆,至少不用受這種苦。
「我先把她安頓好,這段時間一直沒休息好。」君琰宸小心翼翼的抱起莫九卿,莫翎琅立馬走過來撐住莫九卿的雙腿。
兩人就這麼一前一後把莫九卿安放到君琰宸的營帳中。
這才這麼多天不見,人就瘦了這麼多,君琰宸微微嘆氣。讓人進來照顧著莫九卿,自己和莫翎琅走出了營帳。
「樓千瑾已經走了,應該撐不了太久了,他這次不會回東臨了,至於去哪裡沒和我說,但東西都已經交給我了。」君琰宸把樓千瑾留下的東西拿出來,沉聲開口。
莫翎琅看著那象徵著東臨一切的玉璽,還是有些震撼,包括他在內的所有人都沒有想到,也不會去敢想,樓千瑾真的把東臨搶回來了,最後卻又把東臨拱手讓人了,他把東臨給了莫九卿。
詔書已經擬好了,過幾天東臨那邊就會宣布他駕崩,東臨傳於莫九卿便會昭告天下。
這是他做了最瘋狂的事情,對於他們而言這可不是一件好事,但這終究是樓千瑾對莫九卿的一片心意,君琰宸可以拒絕所有人對莫九卿的心意,但樓千瑾他卻沒有辦法拒絕。
他了解一切,知道樓千瑾這一生都在為莫九卿而活著,這樣的人他沒有辦法狠下心去拒絕。
儘管這對於他而言是一個無比麻煩的爛攤子。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做?」莫翎琅看著君琰宸,也知道他的頭疼。
「我已經安排人去東臨了,等九卿醒過來我會問問她的想法,她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吧,這畢竟是屬於她的。」君琰宸收起玉璽沉聲說道。
莫翎琅點頭,也贊同了君琰宸的想法。
「好了,我進去照顧她了,這幾天北疆那邊你要多看著一點,只要消息傳來,立馬進攻西玥。」君琰宸眸光冷沉。
對於西玥或者說對於澹臺流熒,他已經不想在拖延了,現在只想徹底結束這一切,然後帶著她回去,好好的生活。
莫翎琅點點頭,看君琰宸進了營帳後便離開了,需要他做的事情還狠多,哪怕現在很擔心莫九卿,但也沒有辦法像君琰宸一樣守著。
而莫九卿在君琰宸離開營帳後就醒過來了,看君琰宸回來撇撇嘴道:「我哥哥沒說我什麼吧?」
「他說等你腿好了之後一定要狠狠教訓你。」君琰宸看著莫九卿緩聲開口。
莫九卿看了看自己的腿沒說話。
「這是他要我交給你的東西,決定權在你,你想怎麼做我都支持你。」君琰宸把玉璽拿出來交給莫九卿。
莫九卿看著手中的玉璽有些出神。
「我不想要,也不能要,這是他的東西,他一直奮鬥就為了奪回這個,怎麼可以這麼任性的交給我呢!?」驀地,莫九卿把玉璽塞給君琰宸,反應有些激動。
君琰宸看著莫九卿這樣,把人抱在懷中輕聲安撫:「你覺得他是為了這個東西才奮鬥的?那是不是要把玉璽還給他?」
莫九卿點頭。
「好,那就還給他吧。東臨還是一個獨立的國家,現在是,以後也是。」君琰宸微微吐出一口氣,緩聲開口說道。
莫九卿聽著君琰宸的話輕聲道:「只要他的臣民能好,這就足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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