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
罪人。
元兇。
人奸。
偽善者。
標籤如約而至。
一個個的好似利箭射穿了蕭墨塵的身體。
他所面對的是郭煌界線的七位大符師的審判。
等到審判到達的那一天，蕭墨塵面容憔悴。
他如同那些符獸一般被關押在柵欄之內，外面是人族的大符師。
精英符師在那裡觀看這場審判。
沒有人為他求情，沒有人會想起他保護了西界線。
他自嘲的笑了笑。
直到了他看到了小乖。
此刻的小乖虛弱的躺在由符文構建的柵欄裡面，它的身體受到了雷電摧殘。
「蕭墨塵。」
如角斗場一般的所在，風元柳記得這個名字。
那是他第一次聽到了移動施法的時候，那個時候他欣喜，他高興，他發現人族或許並沒有那麼糟糕。
可見面後，他大失所望。
他目光注視著蕭墨塵，問道：「你可還有辯解？」
聽到這話，蕭墨塵抬起頭來，他看著周圍的人們，那些人的眼中只有厭惡。
明明自己救了整個腹地，卻成了罪人，多麼的可笑？
這牢籠能夠隔絕他的符元，蕭墨塵平靜道：「我做錯了什麼？」
「勾結大符獸。」
風元柳道：「操控符獸進攻人族，造成人族巨大損傷，數以百萬計的人族死亡。」
「你也是這麼覺得麼？」沒有反駁，只有一句反問。
人族統帥風元柳語塞了。
他知道，或者說在座的人都知道。
西界線上的人也知道。
他們看到了蕭墨塵保護人族，保護了西界線，擊潰了符獸。
然而只局限於西界線。
人族被壓抑了太久，他們需要一個用來發泄這三年來憤怒惶恐的口子。
而此刻的蕭墨塵就是如此的一個口子。
他與大符獸一起，成為了此刻的獻祭之人。
「我沒有什麼話。」
閉上眼睛，蕭墨塵已經對這個世界失去了希望。
此刻的他你能夠發揮出最後的作用，就是用來平復那些躁動的人心。
無不可惜的看著蕭墨塵，風元柳宣判道：「蕭墨塵，觸犯人族第一罪惡。」
就要說出結果的時候，外面傳來了嘈雜聲音。
緊接著一道嬌呵聲，「第九人族腹地西界線白筍，前來請命！」
蕭墨塵睜開了眼睛，他看到了那一張倔強面容，她的背後有著一卷布匹。
有人阻攔，她直接闖入其中。
將背後的布匹甩出，其中一路延伸十幾米。
「這是第九人族腹地學宮以及西界線所有人血字！」
白筍不過是個精英符師，而這裡最低都是精英符師。
她面色堅毅倔強道：「我等為蕭墨塵擔保！」
她目光直視那人族統帥，堅定道：「他絕非人奸！」
白筍的身上有著傷口，是剛才闖入其中所受的傷。
離開了西界線長途跋涉，一路從第九人族腹地來到了郭煌界線。
她經歷了不知道多少的苦。
風元柳等人看到了那份東西，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跡足有萬道。
萬民血書！
縱然是人族統帥，此刻的風元柳也不由得動容。
就在這個時候，在大符師席位上的一人也出來了。
「老身，也為此人請命。」
雙鬢白霜，老人走出來。
「姜姍......」
見到了是姜姍，風元柳沉默了。
「你並不認識他。」
「可我相信雪松。」
姜姍不讓步，她來到了蕭墨塵的面前，面帶憐憫的想要隔著牢籠枷鎖觸摸蕭墨塵，好似一個慈藹的母親一樣，她道：「雪松一直以你為傲，他不願意放棄任何一個學徒，也從不會放棄任何一個人。」
好似見到了於雪松年輕時候的模樣，姜姍的心微微一顫。
「老身願意以擊殺兩隻大符獸的代價，來免去他的罪責！」
擊殺兩隻大符獸！
縱然是大符師而言，對上了大符獸不說是劣勢，但是絕對沒有優勢。
姜姍這話引得所有人都是紛紛議論，以功抵過。
這是姜姍的意思，同樣的，蕭墨塵也是看著這個老婦人。
不確定道：「您是.......」
「我是你的老師。」
姜姍對他展露笑容，自己錯過了於雪松，難不成連這個弟子都無法庇護麼？
蕭墨塵想起了自己獲得了學宮爭霸賽的冠軍的事情，院長那個時候便說過有大符師教導。
然而遲遲無法到來。
「既然姜姍如此說了，加上萬民血書，我姑且相信。」
風元柳最後還是點頭了。
蕭墨塵被免去了死罪。
但他無法前往西界線，需要在郭煌界線之中。
這一切都被蘇霽塵看在眼中，人道碎片開始發芽，也開始發力跟天道抗衡了。
「殘念那邊怎麼樣了？」
自語一句，他找到了殘念。
此刻的殘念沒有離開過一步原初符石。
他的境界也抵達到了符元二十五段。
雖然沒有蕭墨塵那麼變態，但也可以理解，畢竟不是誰都可以成為人皇的。
現在人道碎片發力了，蕭墨塵將會變得更加的強大。
殘念已經許久不曾離開原初符石了。
他能夠感覺到，那股來自這個石頭上面傳出的冥冥之中的感覺。
他是被這塊原初符石送到這個世界的。
他的存在也是為了將這上面的符文全部解析。
在這裡待了許久，他就像是一個透明人一樣，沒有人會注意他。
「看來他的存在的意義也知道了，這原初符石上面的氣息，並不是高天界。」
是另一個世界傳來的符石，將殘念叫過來的話，只能夠說明是殘念的福緣太過深厚了。
哪怕是深厚到了這跨界的事情都要惦記在他的頭上。
「真是天不生你的殘念，運道萬古長如夜啊。」
默默無語，這場機緣簡直是為殘念量身定製的，若是能夠將這塊符石上的符文吸收解析，恐怕殘念能夠打開符道天門。
這運氣，誰看了不說一聲牛。
廢寢忘食的殘念根本不知道自己被人看著，他此刻只有一個念頭，將這塊石頭全部看完。
如山大的石頭放在那裡，他就像是一隻，螞蟻一樣在上面各種的仔細觀察。
接下來的時間只需要等了，蘇霽塵盤坐雲端。
仔細看的話就可以發現他的腳下有著一隻火焰形成的朱雀。
......
獸潮依舊不停。
各地的界線受到了衝擊，人族腹地從九個銳減到了七個。
第八、第五人族腹地被獸潮吞沒。
剩下的第一人族腹地因為是郭煌界線所在保護，並沒有損傷。
第二人族腹地、第三人族腹地、第九人族腹地界線收縮。
第四人族腹地、第六人族腹地、第七人族腹地經受獸潮。
局面一片大衰，已經是回天無力的局面。
這一切都對蕭墨塵而言並無關係。
他此刻沒有出現在界線的資格，他拿起一塊石頭，拿著符筆在上面書寫。
如復一日，好似所有人都忘記了他這麼一個人。
直到了一天，一個消息傳來。
「風元柳？」
直呼其名，蕭墨塵頭也不抬，道：「什麼事？」
若是以前的話，他會對這個人族統帥有著尊敬之心。
可是那次的審判他已經看清楚了這個人，那是一個為了穩定軍心會將一個無辜犧牲的人。
所以他對風元柳說不上尊重，但也說不上厭惡。
只是這個人有些權利之心在其中，也確實是在替人族思考。
「你討厭我？」
風元柳並不意外蕭墨塵的態度，畢竟自己是差點要了他的性命。
他的態度平靜，說道：「若是你到達我的位置，就會知道不單單是打打殺殺，還需要有著太多的考量。」
蕭墨塵將手中寫好的石頭扔給了一邊的小乖，小乖的尾巴接住石頭放在了一邊。
蕭墨塵重新拿起一個書寫，他沒有強調速度，只是隨手寫作。
而接下來風元柳的話讓人意外。
「我要放你出去。」
握筆的手一頓，僅僅是一瞬後，蕭墨塵繼續書寫，漫不經心道：「原因。」
「姜姍殺了兩隻大符獸。」
風元柳看著蕭墨塵，聲音低沉道：「用她的命。」
「......」
手中的石頭掉落地上，蕭墨塵沒有察覺。
他眼睛被血絲侵占，他憤怒起身抓住了風元柳。
「為了完成兩隻大符獸的目標，她孤身進入了符獸之地，以性命強行越階書寫，將兩隻大符獸擊殺。」
風元柳有些驚訝於蕭墨塵的力量，身為大符師的他竟然無法掙脫。
「為什麼！」
蕭墨塵如野獸低吼，怒道：「這就是你要的結果麼！」
「不是，如果可以，我喜歡誰都不要死去。」
作為人族統帥，他經歷的太多了。
手握著至高無上的權力，卻也需要付出身心俱疲的代價。
他看著蕭墨塵，說道：「你已經自由了。」
「哼！」
放下風元柳，哪怕是想要殺了他，卻也沒有辦法。
蕭墨塵轉身就要離去。
但是風元柳叫住了他，「你要報復人族？」
「我不會。」
蕭墨塵冷冷的說了一句。
風元柳轉身看向他，一字一頓道：「做我的弟子。」
「憑什麼？」
「因為你的潛力，才是能夠拯救人族的存在。」
風元柳認真道：「我知道你恨我，當你學成之際，我會給你一個機會，擊敗我亦或者殺了我。」
蕭墨塵停下了腳步，仔細的看了看風元柳。
這個人逼死了姜姍，然後又要收自己做徒弟。
十分矛盾的一個人。
「姜姍的死我很遺憾，但絕對不是我想要的，你的罪被定下，因為人族需要這麼一個宣洩口，如今姜姍死了，你替代她的位置。」
他認真道：「守護人族！」
【作者題外話】：銀票投在最新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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