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說徐璆

2024-08-28 03:05:39 作者: 老燕難飛
  離開藍田之後,丁寬反而不再急行,武關道是連接南陽和關中的要道,未來丁寬肯定要打武關道的主意,現在親身走過,當然是先把這段險要兵道的地理情況觀察清楚。【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一路行來,到了武關,早有人在此等待,徐璆此時正好在南陽,接到丁寬的信,乾脆在宛城等候丁寬相見。

  宛城是南陽的郡治,南陽太守府就在宛城。徐璆作為刺史來到宛城是巡視,按慣例不住在太守府,而是臨時接管官驛作為臨時官寺。何況徐璆與這任南陽太守並不和睦,剛剛上了一本進行彈劾。

  丁寬來到宛城,徐璆自然非常高興,親自到門外把他接了進來。

  兄弟相見,自然是先互道別情。聽到丁寬講起與皇甫嵩的交情,徐璆很是唏噓「當年先嚴臨去之時,雖然交代過,如果遇到大難,實在無法解決,可以試著去向皇甫家求援。卻並沒有詳細透漏與皇甫家的交情,沒想到這皇甫嵩竟如此看中於你。」

  等到徐璆講了別來情況,丁寬卻是心中暗笑。徐璆在前次丁寬離開洛陽不久後,就轉任了侍御史之職。這兩年在洛陽也創出了極大名頭。

  徐璆聽了丁寬的勸說,沒有參與士人與宦官的傾軋,但他也不願尸位素餐,胡混度日。乾脆就不分宦官私黨、外戚權貴、世家大族,凡事被他抓到證據的都上本彈劾,而且彈劾之時只抓住案件本身,絕不擴大攀咬。

  如此剛強行事,搞的很多人牙疼,又看徐璆很有分寸,只是行自身職責所在,去年底乾脆就把他放了一任荊州刺史,攆出洛陽。沒想到,徐璆剛走不久,侍御史中又出了一個桓典,是前太傅恆焉的孫子,一樣極為強硬,號為驄馬御史,搞的宦官都要避著走。

  二人很快說起太平道之事,徐璆臉現憂慮之色,「我來荊州這半年多,也極為關注這太平道之事,據我探查,荊州加入太平道的信眾極多,尤其是這南陽,太平道徒恐不下五萬之眾,我也給朝廷上過奏章,可惜卻無絲毫回應。」

  「現任的南陽太守是誰?」

  「這南陽太守叫張忠,是當今董太后的姊子(外甥),董太后還專門派了個宦官來和我打招呼,讓我看顧他。只是這個張忠,實在不堪,仗著外戚身份,橫行不法,貪污暴斂過萬萬錢,我剛剛上本彈劾了他。」

  丁寬記得被黃巾斬殺的南陽太守叫褚貢,看來這張忠很快就會調任了,沒想到徐璆的彈劾,反而救了這廝一命。知道這個師兄性子剛強,也不多說這張忠之事,乾脆繼續說太平道。

  「大兄,據我和皇甫公的推測,這太平道離起事恐怕不遠了。」把皇甫嵩抬出來,肯定能讓徐璆更加重視。

  「可有依據?」

  「馬上就要入秋,大兄預計,今年這荊州收成如何?」

  徐璆搖搖頭,「今年雨水甚少,乾旱的厲害,臨近大江的幾郡還好些,估計減產個一二成,這南陽在荊州最北,旱情也是最重,估計要減產五成以上。」

  「皇甫公也是因為這場旱情憂慮,他派人探查了各地州郡,豫州、徐州、兗州、冀州、司隸旱情均是極重,大旱之後,必有大量流民產生,太平道是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徐璆家學淵源,反應極快,只是此前注意力放在荊州查官員貪腐之上,沒有關注其他州郡,聽到丁寬之言,就相信了這個判斷。

  「具體時間哪?你和皇甫公可有判斷?」

  「早則今冬,晚則明年春,太平道既要裹挾流民,就不會再讓大漢安心春耕。大兄還是要早做準備啊。」

  「這麼說只有三個月到半年的時間了?如此倉促,即使徵發各郡郡兵恐怕也來不及啊,何況若無朝廷旨意,我也很難調動各郡郡兵啊。」

  「大兄勿慌,我與皇甫公早有定計。我今日與你交個實底,皇甫公在涼州已經開始厲兵秣馬。

  在皇甫公的支持之下,我在涼州已經募集了兩千騎兵,並已訓練一年了。我這兩千騎兵,在涼州曾一戰全殲五千馬匪,皆是能征慣戰之輩。現在這隻騎兵就在武關道外的藍田聚集,隨時可以南下。

  另外,我在丹陽也已經召集了三千丹陽兵,此輩多為我收服歸化的山越,極善征戰,正在我舅舅芮祗的率領下,日夕操練,隨時可以朔江而上,支援荊州。

  有這五千精兵在手,即可控制荊州情勢不至糜爛,只待大兄徵發一萬左右郡兵,就可以快速平定荊州的太平道。

  太平道數量雖眾,但彼輩未經戰陣,實乃烏合之眾,軍事上不足為慮。

  我此來也是受皇甫公所託,皇甫公希望大兄能儘快平定荊州的太平道,北上打通與洛陽的聯繫,再合兵橫掃豫州。」


  聽到已經有五千步騎可以隨時來到荊州,徐璆一下就感覺有底了,呵呵笑道:

  「皇甫公不愧是涼州三明之後,所見果然深遠,居然那麼早就開始準備了。

  子厚,這皇甫公對你可甚是看中啊,他雖說是邀請我提軍北上,但自家知自家事,我徐家的兵法可是由你繼承的,他這是把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

  皇甫公還有什麼交代?你就都說出來吧。」

  丁寬看徐璆已經完全相信了自己的話,繼續打著皇甫嵩的幌子賣私貨:

  「大兄,皇甫公確實還有交代。

  太平道軍事上不足為患,一年之內盡可討平。皇甫公憂心的反是這太平道討平之後。

  這太平道本就信徒眾多,再裹挾流民起事,其人數必然眾多,所過之處,更是必然四處劫掠殺戮。

  今年已是大旱減收之年,如再有一年戰亂,明年恐怕減收更甚,如此一來,恐怕戰死、餓死之人無數啊。

  尤其這南陽,是天下第一大郡,又臨近洛陽,必是太平道重點經營之地,經此一亂,恐怕要至少減口兩成以上。

  因此皇甫公希望大兄能早做準備,儘量減少人口傷亡。」

  南陽人口兩百四十多萬,如果減少兩成人口,那就是要死亡五十萬人,這個數字把徐璆徹底驚住了。

  愣了好一會,徐璆才緩過氣來,雙目盯緊丁寬「子厚,皇甫公既然有此擔心,必然也有應對之策吧,還不趕快講來。」

  「應對之策,我和皇甫公確實商量了幾條,但其中有很多關礙,卻需要大兄首肯啊。」

  「你還吞吞吐吐作甚?若能救下這許多黎民性命,我徐璆就是冒著一些風險,又有何妨?速速講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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