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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三五章 暗地打壓世家

2024-08-28 03:06:31 作者: 老燕難飛
  攤丁入畝在減輕黔首百姓負擔的同時,可以削弱諸多的地方豪強。【無錯章節小說閱讀,google搜尋】取消人頭稅,對於地方豪強就是釜底抽薪,瓦解了地方豪強對人口的掌控。

  壟斷能夠賺取超額的利潤,豪強獨霸一方說穿了就是對區域各種資源的壟斷。地方豪強自身的實力被削弱,無法與官府進行正面對抗之後,接下來,一定會謀求地方胥吏密切勾結,繼續藉助官府的勢力,保持對地方資源的掌控。

  地主豪強掌握經濟資源,胥吏掌握官府權力,是地方上最有權勢的兩個團體,這兩者天然有著進行勾結和交易的傾向。想要完全杜絕二者之間的勾結,幾乎是不可能的。

  而且要建立穩定的社會秩序,很多方面需要豪強與官吏的密切合作,丁寬也不可能要求地方官員胥吏,對地方豪強成天扳著死人面孔。

  只不過,這種勾結的過程,強弱之勢會更加的傾斜,地方豪強在實力被削弱之後,已經沒有了與官府抗衡的能力,只能逐漸淪為官府的附庸。

  只要再對這些地方豪強進行儒家思想的灌輸,削弱他們與官府對抗的意志,這些豪強就會逐步轉化成官府的延伸勢力--鄉紳。

  如果用丁寬穿越前的視角,鄉紳階層是一種封建社會的殘餘,不是什麼好東西。但丁寬現在已經穿越到了兩千年前的漢代,能夠把難以管理的豪強,轉化為聽話順從的鄉紳,已經是很巨大的進步。

  鄉紳壟斷經濟,賺多少錢,丁寬並不太在意。只要這些人,對上能夠順從官府的領導,對下能夠剝削的不是太殘酷,就能夠穩定整個社會結構。

  丁寬特別注意的,就是不能讓這些豪強地主轉化出來的鄉紳,剝削的過於殘酷,把黔首百姓逼上絕路,也就是激起民變。

  不過經濟上的剝削,殘酷程度還是可控的,只要管住官府的胥吏,不讓官府之力成為這些鄉紳的壓榨工具,就不會使得底層社會的矛盾過於激化。

  丁寬從掌握青州之時,就開始不斷整頓吏治,其後又成立專門的監察司,諸州聯盟成立後,也一直在加強對官員的監察,就是要避免公權被濫用。

  在理順底層秩序同時,丁寬自然也要重新理順帝國的核心管理層。丁寬要建立新的帝國,但帝國的核心管理層,依然離不開功勳貴族和士人集團。

  功勳貴族不用多說,隨著新的丁氏王朝的建立,原本圍繞在劉家皇族身邊的漢室勛貴,自然會被丁氏王朝的新勛貴所取代。

  而且丁寬本身是開國君主,威望夠大,足以壓服手下的勛貴階層,即使手下的將領中,劉備、孫策這些人都是野心勃勃之輩,但有丁寬鎮著,不怕他們翻出什麼浪來。

  最麻煩的其實就是士人集團,尤其是那些所謂的世家,需要一點點的進行分化瓦解。

  這些世家,依賴所謂家學,在儒家中具有極大的影響力,通過門生、故吏、姻親編織了巨大的關係網,在中樞壟斷了諸多的官位,在地方其實就是那種霸一郡的地方豪強。

  其中最頂級的幾個世家,如汝南袁氏、弘農楊氏,連續幾代有人出任三公高位,是漢代士人集團的內部競爭勝出者。如果僅僅是幾個頂級世家,丁寬要對他們進行清洗,問題並不大。

  汝南袁氏出了袁術、袁紹兩個野心勃勃的兄弟,是漢末亂世最大的攪屎棍,依靠家族名聲,攪風攪雨。不過,這兩兄弟才具不足,在諸侯爭霸中落敗之後,汝南袁氏受到大規模清洗,不會有任何人出來說情。

  弘農楊氏是關西士族的代表,只是弘農楊氏沒有袁氏那麼大的野心,把家族的未來都押注在了漢廷的身上,隨著漢廷的滅亡,楊家的影響力勢必也會大幅的衰落。

  這些頂級的世家,雖然表面上是世家的代表,但也只是代表而已,他們被清除了,還會有別的世家重新頂上來。真正難以處理的,反而是那些世代兩千石的次一級世家。

  雖然名面上,這些次一級世家沒有袁家、楊家勢大,但其實這些次一級的世家,才是漢代世家的真正骨幹所在,不僅把控了州郡的勢力,而且有著深厚的根基。

  典型的代表,如徐州的下邳陳氏、安陸黃氏、吳郡陸氏、太原王氏、太原郭氏、隴西李氏。隨便數數,這種次一級的世家就有二三十家之多。

  這些次一級的世家,表面上對統治者及其順從,並沒有去搶奪皇室的權力,只是要保持家族的傳承,甚至願意表現出忠心,作為皇族統治國家的工具和打手。但暗地裡卻結成了鬆散的聯盟,守望相助,利益交換,把持帝國的中層權力。

  最麻煩的是,這些世家並非是幾家幾姓的小團體封閉聯盟,而是不斷新陳代謝,能夠容納吸收新團體進入的鬆散體系,即使其中一些家族衰落失勢,又會有新的家族補充上來。


  中國的士族門閥政治,起源於東漢,興盛於魏晉,一直延續到唐朝,直到宋代才逐漸消散。晉代的頂級世家王家、謝家、唐代的五姓七望,在漢末還都不算特別突出的頂級世家,但依靠祖上的餘蔭,在後續的數百年裡陸續發跡。

  到了宋代之後,雖然畸形壟斷的門閥形式消失了,但世家卻並沒有消失,隨著社會結構的日益複雜化,這些世家再不能進行全方位的壟斷,卻仍然在保持著極大的社會影響力,只是對權力和利益的把持更加隱蔽了而已。

  即使是元代、清朝這樣異族統治的朝代,漢人淪為了二等種族,這些世家仍然保持了相當高的社會地位,哪怕是到了現代社會,「世家子弟」這個詞仍然沒有真正的消失,只不過是不再那麼高調,遠離了大眾的視線而已。

  這種家族傳承的方式,不止是在中國,而且是在全球仍然無處不在,歐美的藍血貴族、日本的華族,依然都在低調的活躍著,而且社會結構越是複雜,這種家族傳承的優勢反而越是突出。

  世家的存在,有著極為根深蒂固的底層邏輯。人的生命只有短短的幾十年,成年之後所能取得的成績,與成年之前所獲得的教育水平息息相關,甚至成正比。

  但成年之前能夠受到什麼樣的教育,恰恰不決定於人的自身能力,而是決定於他的家庭出身背景。寒門難出貴子,其根源就是,寒門子弟在成年之前,沒有條件接受精英教育。

  隨著社會的進步,教育普及度逐漸提高,很多有天賦的人,可能憑藉機緣實現了階層的跨越,但這些僅僅是個例,更普遍的情況是,具有更好家庭出身的人,憑藉良好的教育條件,更容易在同齡人中占據優勢。

  在漢末這種經濟仍然不夠發達的階段,教育資源更是被統治階層占據,黔首百姓能夠實現階層跨越的,更加是特例中的特例,沒有任何的代表性。

  而且即使是有那麼一兩個特例,實現了階層躍遷,由底層進入了帝國的統治階層,但他們的後代又成為了統治階層的後代。

  創一代的出現,永遠是基於偶然性。也許在某些特殊的歷史節點,創一代有機會成群的出現,但這只是時代賦予的偶然機遇。

  而他們的後代就會成為富二代、富三代,把時間拉長到更長的區間,就可以看到家族傳承的成功率,必然遠高於創一代湧現的概率。

  世家是根本消滅不掉的,這就是丁寬為什麼從起家之時,就不斷的在與士人、世家進行合作的原因。即使丁寬發了瘋,把現有的這些世家屠殺殆盡,那些底層的士人經過幾代的發展,又會成長為新的世家。

  雖然無法消滅世家,但丁寬卻可以壓制世家的壟斷能力,分化瓦解士人集團。象曹魏推出的九品中正制,把家世出身列為入仕的條件,就已經是赤裸裸的世家壟斷官職了,丁寬當然不會讓這種事情再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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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世家能夠壟斷國家的官職,根基還是在對教育的壟斷。丁寬為了分化士人集團,已經推出了諸多的措施,其中最重要的就是推動教育的普及,減少教育的壟斷。

  漢代所謂今文古文之爭,其實也是教育壟斷的一環,西漢之時,今文經學占據了學術的主導地位,並憑藉經學的所謂流派傳承,壟斷了入仕的渠道,到了東漢,古文經學的興起,其實就是對這種學術壟斷的衝擊。

  其實,到了漢末,今文古文學派,已經達到了一定程度上的平衡,很多大儒如盧植、鄭玄都已經兼通今文、古文,歷史上隨著鄭玄博採兩家之長,推出的鄭學被後世廣泛接受,今古文的爭端就逐漸落幕了。

  丁寬在青州之時,為何如此謙恭的去拜訪鄭玄?就是看重了鄭玄的學術地位,將鄭學作為主流學派,再配合書籍印刷帶來的傳播便利,就可以推翻漢代的諸多經學流派與家學,對知識解釋權的壟斷。

  但丁寬也不想讓鄭學成為新的壟斷學派,因此丁寬雖然推崇鄭玄的學術地位,卻沒有把鄭玄和他的門人,都徵辟到自己的官員體系之中,而是把鄭學作為一門私學在進行支持。

  同時,丁寬在自己掌握的其他州,也在積極的推行私學,就想要形成學術上的百花齊放,避免學術流派與官職任用,形成固化的關聯。

  東漢一直在擴大太學,隨著漢末的動亂和戰爭,洛陽的太學也已經不復存在了,丁寬即使重新占據了都城洛陽,也沒有重新建立太學,而是在不斷的鼓勵更多的私學。

  太學是集國家之力,進行官員的後備培養,但這種培養方式過於集中,受到國家政治紛爭的影響太大,很容易就變成了被權貴霸占的入仕途徑。


  更加分散的多辦私學,可以避免官員培養的集中化,可以讓更多的私學相互競爭起來,在儒家官員的培養機制上,就避免世家大族的壟斷。

  世家的壟斷地位,還依賴於漢代獨尊儒術的管理思想。其實法家、道家等其他思想,在漢代並沒有完全的沒落,只不過是被壓制了而已。

  所謂「外用儒術,內用黃老」、「外用儒術、內用法家」,儒家一直沒有在中國思想上占據真正的統治地位,在推行儒家道德標準的同時,黃老、法家、帝王術、厚黑學,一直在被悄然遵行。

  丁寬停辦太學,積極推行多家私學進行競爭,其實是在促進其他先秦諸子百家思想的復甦與傳播。各個私學在相互競爭之中,一定會更加具有開放性,願意吸收更多其他學派思想的先進之處。

  而且,丁寬自己一直在推行自然科學的建設,丁寬一直在推廣的農學、算學、工匠之學等都是自然科學的一部分,只不過還沒有形成現代的科學體系。丁寬建立的小學、中學、專科學校教育體系,還需要時間來逐漸發展壯大。

  但丁寬要建立新的王朝,作為開國君主,所推行的學說,自然就有了較好的發展條件。丁寬停辦儒家太學的同時,卻在持續加大各類專業學校的建設力度,未來甚至會設立由丁家皇室支持的真正大學,從而避免儒家思想的一家獨大。

  獨尊儒術之下,造成了漢代「士農工商」的社會階層排序,也造成了社會官本位一元結構。雖然被稱為四民,但這四個階層的社會地位差距極大。

  「士」作為國家的統治階層,被排在第一位。「農」作為社會的基石,是人口最多的一個階層,也是「士」所統治的對象,是國家的根基。這兩個階層,是兩漢的核心階層。

  至於「工」和「商」,對不起,只是農業社會不得不存在的壞東西。「工」被稱為奇技淫巧、「商」被稱為無奸不商,都是儒家極力打壓的對象。

  但士人真的不需要工商業嗎?恰恰相反,漢代的士人其實在壟斷工商業,只不過工商業被內化在了漢代的農莊經濟之內,無法自由發展。

  丁寬要推行的自然科學,恰恰是「農、工、商」三個被統治階層所需。

  近代工業產生之前,農業技術發展一直十分緩慢,丁寬的《農書》基本已經把當前能夠適用的農業技術,都羅列了出來,未來需要做的就是不斷的傳播,讓《農書》中的知識能夠被黔首百姓真正學會。

  丁寬推出《農書》的目的,是儘量的增加農業產出,穩固社會的基礎,與儒家的重農思想相一致,與士人的衝突並不大。而且農業人口占比太高,丁寬也不可能提高所有農民的社會地位,更不要說用農民去影響士人了。

  農人黔首百姓的社會地位無法提升,丁寬卻一直在不斷提升「工、商」的地位。《農書》之中,丁寬放入了大量農副加工、手工業的內容,就是為了提升手工業在經濟中的比重。

  丁寬在出仕之前,不但利用農莊的產出,與其他世家大族大作生意,而且還親自遠赴酒泉,去與胡人進行貿易,這些動作不僅是為了積累參與諸侯的資本,也是在為抬升「工、商」的地位,做前期的鋪墊。

  等到丁寬參與平定黃巾之亂,被士人接納之後,守孝的三年時間,更是在極力的推動家鄉陵陽的工商業發展,當時前去與丁寬結交的士人子弟,只看到了一個意外繁華的偏僻縣城,但並無法了解丁寬更深的用意。

  丁寬鼓動揚州的士人走向大海,用夷州島的利益捆綁了揚州的世家大族,同樣是在為推廣自然科學,發展工商也做準備。

  航海對科技的依賴自不用多說,丁寬未來要推動海洋貿易,用來進行交換的,肯定不能是普通的商品,只能是各種奢侈的工業製品,如酒、絲綢、紡織品等。海洋貿易的擴大,一定會推動沿海、沿江地區工商業的興起。

  等到丁寬真正的成了一方諸侯之後,一直處於保密狀態的工程營也開始浮出水面,雖然為了防止先進的技術被其他諸侯所模彷,仍然有進行技術保密,但在丁寬的勢力內部,工程營的地位已經確立了起來。

  丁寬當然不會把「工、商」兩個階層的地位,提升到與「士」同一級別,但至少要把工商業,從世家的壟斷中解放出來,取消對「工、商」的各種歧視,使其自由發展。

  「工、商」獲取經濟利益的能力,遠高於「農」,取消對「工、商」的歧視之後,「工、商」的社會地位,會迅速提升到「農」之上,成為黔首百姓階層提升的新途徑。

  「工、商」地位的提高,甚至會吸引部分不能入仕的讀書人,轉而經營起「工、商」二業,會逐漸改變「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的官本位一元形態。

  所謂的世家,其實只是讀書人中的小部分,是能夠壟斷官職的那部分讀書人。如果失去了壟斷官位的能力,即使連續幾代人當官的世家,也無法形成所謂的「門閥」。

  丁寬從來沒有宣揚過要壓制世家,但卻一直在削弱儒家的思想壟斷,在削弱這些世家的政治影響力,在推行攤丁入畝之時,對豪強提供入仕渠道、進行經濟上的補償,其實都是在培養能與世家爭奪官位的力量。

  只是丁寬經營的時間還太短,無論是自然科學體系,還是新的非世家出身的官僚,都沒有形成足夠與世家正面抗衡的勢力,只能用時間來慢慢培養,這也就丁寬主動與袁紹罷戰十年的真正原因。

  袁紹這些諸侯,是丁寬進行內部改革時的反襯,也是丁寬為吸引世家注意力,而特意保留的外敵。等到丁寬用於與世家分權的新勢力發展壯大之後,這些諸侯以及漢室朝廷,就沒有再留下的必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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