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我回獸族。【記住本站域名】」
麒凌緩步走上前來,他簡單開口,話語不容置疑。
白月搖了搖頭,她一手指了指那嚴無鷺,徑直反駁道――
「等他死了,契約消失,我自會回去的。」
「那麼,為父現在就替你殺了他。」
麒凌突然說道。
他眼神一狠,向來無情無色的語氣也終於是帶上了一絲殺戮之感。
「老頭兒,你好像沒聽懂我說話是吧?」
白月也是臉色一變,跟麒凌倒真是頗有幾分相像,「……我說了,這事不用你插手。」
「……我自己有分寸的。」
「鎮北王宮的人將你捉了過去,現在,你還反倒幫著他們說話?」麒凌帶有怒意地反駁道。
他有些不能理解。
對於自己這個以前長期未有關注的女兒,他這個老父親也是越發看不明白了。
「雖然是被搶了過去,但一直以來,鎮北王宮的人,都是將我好吃好喝地供著的,又沒有加害過我。」
「……而且,我在那裡玩得挺開心的。吃得也很飽、很滿意。」
白月說著,提到了吃的,似乎臉上也是難得露出一絲滿足的笑意。
「……所以,也沒老頭兒你說得那麼嚴重啦。」
白月一邊說道,還一邊擺了擺手示意。
嚴無鷺倒是覺得有些好奇……
這白月,以前天天靠絕食來與馴獸師作對。
興許,在她的心中,吃東西,就是最重要的事情吧。
那麼,不吃東西,就是最大程度的抵制!
嚴無鷺覺得有些好笑,感覺這白月像是一個可愛小孩子一樣。
嗯……雖然以獸族的年歲來說,她可能的確還只是個小孩子。
麒凌在雨夜之中駐足許久。
他一言不發,只是靜靜注視著擋在嚴無鷺身前的白月。
良久,麒凌微嘆一口氣,他開始與嚴無鷺交涉道――
「青龍護法,應當還在你們鎮北王宮的大牢裡面吧?」
「……將他釋放。並遵守與我女兒的承諾、在你死後恢復她的自由之身,老夫也便不與你們再有糾纏。」
「可以。」嚴無鷺坦率上前,「青龍護法,可以放回。白月,我也完全尊重她自己的選擇。」
「……只是還有一點,我與易鈞涵之間的事情,也希望前輩不要插手。」
見到自己被突然提到,遠處易鈞涵明顯一愣。
而麒凌也只是冷冷轉身,「易鈞涵,早就與我獸族兩清,互不相欠。」
「……老夫今日,也只是為了老夫女兒而來。你與他的事情,我自然不會插手。」
「……最後,提醒你一點,鎮北王世子,若是老夫得知我的女兒在你那裡受有委屈,整個獸族都不會輕易放過你的。」
麒凌說著,語氣嚴肅。
嚴無鷺也是應承下來。
但他內心感覺有些奇怪……
這獸族的聖獸說話,怎麼像是一個老丈人將自己女兒託付了出去一樣?
……一定是自己的錯覺。
麒凌見這嚴無鷺竟是如此好說話,一時間,再聯想到這段時日在金陵城內的觀察種種……
特別是上一次,他還專門偽裝氣息,去觀看了大乾武舉上對方的表現。
想來,能夠為了救助弱小、伸張正義,而放棄爭鬥武狀元的資格。
對方,應該算是一個好人吧。
麒凌心中想法既定,耀眼金光再次出現。
待到金光消失,麒凌也便是隨之一同消失在此處。
只剩下易鈞涵一個人瞠目結舌,看著此刻敵眾我寡的絕望局面……
……
【宿主成功去除了三號氣運之子易鈞涵的「主角光環」。
】
【這個脆弱的融合世界,已經趨於正常。】
【目前仍然存在的兩位氣運之子――二號陸鳴暉(三十萬點氣運值),四號沉羽裴(十三萬點氣運值)】
……
【宿主基礎屬性面板――】
【姓名:嚴無鷺】
【種族:人類】
【外貌:90/100】
【智力:86/100】
【戰力:10088/∞】
【天命值:三十九萬餘點】(擁有「天命光環(中級)」)
【功法:碧海潮生劍決、乾坤決】
【修為:五階武者初期】
【法器:帝王劍】
【天賦:天靈根,水系噬魂骨】
【特殊道具:靈魂古戒,「屬性檢測器」,「好感度檢測儀」。】
……
在嚴無鷺跟獸族聖獸麒凌的矛盾消除後,這易鈞涵也便是已經完全失去了「主角光環」。
腦內突然出現了系統文字的提醒。
這一回已經改成了御姐音了。
看來,是真把嚴無鷺上次開玩笑的話語當真了。
不過說來也奇怪,嚴無鷺已經好久沒有見到這系統文字自己蹦出來了。
按理來說,五個氣運之子已去其三,融合世界趨於穩定,我的天命值也在逐步升高,這樣的話,系統文字的能量也應該在增加才是。
它應該更具有活力,不斷秀存在感才對。
不過,算了……
嚴無鷺簡略看了一下自己的屬性面板,隨即便是專注於眼前。
從某種意義來講,易鈞涵現在跟葉長天應該是同一個狀態。
俗話說,「英雄不奪人性命」。
但是……
嚴無鷺,可並不是英雄!
「畢竟,這易鈞涵如此仇恨自己。」
「……殺了他,才更讓我安心。」
嚴無鷺內心想著,手持【帝王劍】緩步上前。
……
「世……世子,這易鈞涵,畢竟也是我的救命恩人,還望世子殿下能夠饒恕他一命。」
白月突然開口道。
她似乎還有不習慣叫嚴無鷺尊稱。
嚴無鷺聞聲,看了白月一眼。
他思慮片刻,隨即收劍停手,澹澹開口道:「既然是小白求情,那麼,也便放過他一命吧。」
「……長天、滅陵,先隨我去保護太平公主。」
言罷,嚴無鷺便是抬了抬蓑衣斗笠,轉身離去。
葉長天恭敬抱拳應是,緊隨其左右。
李滅陵停留了一會兒。
他看了一眼那不合時宜發話的白月、以及那倒在泥水地里起不來的易鈞涵,又看了看嚴無鷺離去的背影,心中便是已然猜到了三分嚴無鷺的真實內心。
「走啦。再看,你就跟那易鈞涵一起留在這裡得了。」李滅陵對白月輕蔑開口道。
自從長姐逝世以後,他便是變得如此,非常偏執狂妄。
整個北地、乃至於整個天下,除了他自認的姐夫嚴無鷺之外,也就只有那鎮北王嚴棟,還能讓他尊敬三分。
其餘人,李滅陵皆是不放在眼裡。
白月狠狠白了李滅陵一眼。
但李滅陵根本就沒有再理會她,徑直提劍離去。
白月落在了最後……
她嘆了一口氣,轉身準備離去。
易鈞涵突然叫住了她……
「白澤……不,白月。」
易鈞涵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之前嚴無鷺的【帝王劍】,著實劍氣逼人,讓他身受內傷而一直未有痊癒。
「……白月,你為什麼會跟著嚴無鷺?為什麼要這樣幫他?我,一直以來,都是在為了你,而跟整個鎮北王宮為敵!」
「……你這樣,對得起我嗎?!」、
易鈞涵有些憤怒,他感覺自己奮鬥這麼久的目標,卻是遭受到了背叛。
白月止步。
「易公子,你當初救了我,我很感激你。所以,現在我也會求嚴無鷺放過你,雖然可能不足以完全抵上你的恩情,但也算是還了不少。」
「……另外,易公子,其實你本質倒不壞。但是,有時候,你不覺得你占有欲很強嗎?」
「……你救了我,我就要認你當主人嗎?哪個蠢貨規定的?」
「……再說,你當初可差點把我給餓死,也只能夠說月靈姐讓我現在要心平氣和,不然,換作以前的我,指定沒你好果子吃!沒打你一頓出氣就已經是很給你面子了。」
白月跋扈說道,野性十足。
易鈞涵現在也是相信,嚴無鷺對她不錯。
這等說話方式、這等行為,看來,一定是沒有經過專門的馴獸師馴化的野獸。
易鈞涵無奈苦笑一聲……
「易公子,你之所以一直跟鎮北王宮對抗、跟嚴無鷺對抗,其實並不是因為我,對吧?」
「……之所以如此,只不過是你覺得,原本屬於你的東西被別人給搶走了,所以才會這般憤怒仇恨,所以才會這麼不顧一切地復仇。」
易鈞涵聞言,他有些懵,「這些話,都是誰教給你的。」
「月靈姐,一個人美心善的大好人。」
白月見易鈞涵露出疑惑神色,也是知道自己在浪費口水,「……算了,跟你說了你也不知道。」
「……走啦,後會無期。回去好好打獵種地吧。」
見到眼前漸行漸遠的背影。
易鈞涵突然想要收回剛剛的判斷了――白月並不是沒有被專業馴獸師馴化,相反,她遇見了這世上最厲害的馴獸師。
那所謂「月靈姐」,是一位會馴化勐獸內心的頂級馴獸師。
易鈞涵自認為比不上她。
雨夜之下,逐漸模湖了易鈞涵的視線。
不知是因為黑夜裡的雨水,還是內心破碎的淚水。
他只是喃喃道――
「後會……無期。」
……
太平公主的殿宇內。
嚴無鷺等人已經見到了趙靈芯,她身邊有一群女護衛,但是對於晉王造反、以及皇宮潛入晉王內應等事,毫不知情。
嚴無鷺將這些告知了趙靈芯,並說道――
「……公主不必擔心,現在,我們來護送公主前往養心殿。那裡現在是保護得最為安全的,陛下以及太子譽王等人,都在那裡。」
趙靈芯看著眼前這個雨夜冒險而來的高挑英俊男子,她突然覺得對方給了自己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那是一種被人所關心保護的感覺。
只是恍忽之間,趙靈芯看見了嚴無鷺胸口前的一處血跡。
「無鷺駙馬,你……你受傷了。這都流血了!我給你包紮止血完後再走吧。」
趙靈芯說著,神色焦急,還連忙向四周女護衛叫來紗布與藥品。
興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這一向驕縱任性慣了的「金陵女霸王」,竟也會有如此擔心某人的時候。
「多謝公主掛念,但這都是在來的路上,殺得幾個皇宮內應叛徒的血,並非在下的。」
見到嚴無鷺並未受傷,趙靈芯也是微微放下心來。
「本來,今晚,我還應該與你一同出面參與訂婚大典的。」
趙靈芯說著,似乎是因為剛剛嚴無鷺的話語,而有所不滿,「……說起來,我都已經算是你的未婚妻了,你怎麼……還稱呼我這麼生疏呀。」
「莫非是……」
趙靈芯原本柔情似水地說著,卻是臨了,話鋒一轉,狠狠說道:「……莫非是因為,這裡還有一個你喜歡的其他女子在?!」
嚴無鷺聞言,一時懵圈。
順著趙靈芯所指的方向看去,正是跟隨而來的獸耳娘白月。
後者此刻正站在宮門處觀察外面情況……
美麗獸耳娘,雨夜朦朧,著實像是一個出塵不凡的美貌人類女子。
嚴無鷺無奈扶額,內心吐槽――
這公主……竟然還會吃一隻麒麟獸的醋。
……
嚴無鷺向趙靈芯簡單解釋了一下白月的身份,好不容易安撫住對方。
眾人正欲出發之際,葉長天突然靠近嚴無鷺,恭敬稟報導――
「世子,李滅陵好像不見了。」
嚴無鷺聞言輕笑。
他擺了擺手,澹澹回應道――
「無妨。想必,應該是去處理一些私事罷了,無需擔心。」
不多時,趙靈芯準備妥當,眾人隨即便是護送其一同前往皇宮最中央的養心大殿。
……
……
皇宮小巷。
雨水沖刷。
易鈞涵坐於地面良久,髒污的積水打濕了他的白衣。
他費力站起身來,一瘸一拐地離去。
不知走了多久,易鈞涵終是來到了皇宮出口處。
這裡,晉王的叛軍與皇宮禁衛軍已經血戰完畢,遍地死屍,血跡之深,連磅礴大雨也無法沖盡。
易鈞涵走到宮門下躲雨歇息……
他的髮髻,早已經被大雨衝散,現在濕漉漉地貼在額頭,配上其一身血跡,簡直可以說是狼狽至極。
正在易鈞涵休息之時,一道腳步聲由遠及近。
「我就知道,他不會真的放過我的,是吧?」
易鈞涵背靠那祁紅宮門門柱,坐在門檻上,他彷佛自言自語一般說道――
「……嚴無鷺,其實和我是一類人。」
「……我們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馴獸、身邊的人,都不過是棋子罷了。」
易鈞涵苦笑,「白月,她說得對,我其實,也並不是多麼喜歡白澤、白月,我只是不喜歡別人搶走原本屬於我的東西罷了。」
「……嚴無鷺說,他在我的身上,看見了曾經的他。」
「……想來,若不是當初鎮北王宮的人搶走了我的珍貴麒麟獸,我倒是也有些想要結交一下這位鎮北王世子了。」
「哈哈哈……」一陣不合時宜的輕蔑笑聲,打斷了易鈞涵的話語。
李滅陵身著鎮北軍中鎧甲,手持利刃,恍若死神一般來臨此地。
「你一個廢物,也敢跟我姐夫相提並論?」
「……姐夫他,才不會利用身邊的人了。他或許是想殺了你,但為了那個小白,他願意放你一命。單是這一點,你就比不上他!」
李滅陵說著,面色陡然一變,uu看書 . 「不過,我李滅陵,可沒說過要放過你。」
「……你的存在,對於我姐夫來說,是一個威脅。所以,我要殺了你,若是小白怪罪起來,那就怪我好了。」
李滅陵說著,他甚至都一直稱呼白月為「小白」。
「……那是姐夫賜給它的名字,不比它自己想的要好上百倍?野獸就是不識抬舉。」
李滅陵內心一直如此認為。
易鈞涵也是緩緩起身。
「哼,你,就這麼自信,能殺得了我……呃……」
易鈞涵話語未盡。
脖頸已是出現一道細小紅線。
而李滅陵,也是不知何時,身形出現在了易鈞涵的背後……
李滅陵轉身。
易鈞涵倒地。
李滅陵,這個十幾歲的少年,冷澹打量這自己手中的長劍,其上未有一絲血跡……
「看來,我在鎮北軍中學的武技不錯,確實是「殺人不見血」、「殺人於無形」。」、
李滅陵欣慰自語。
他俯身,按照鎮北軍中規矩,軍功是要以敵將首級來計數的。
如那些鎮北軍中老卒所說的一樣,李滅陵熟練地割下了易鈞涵首級,他甚至還仔細端詳了一下對方臨死前的眼神……
那種還不知自己死期已至的眼神。
「陣前斬將,大功一件。」
李滅陵自語。
畢竟,他這個千夫長,可不是白白得來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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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詞(易鈞涵)――
才智精明志更高,生於亂世運偏消。
雨夜金陵宮門處,黃粱東風一夢遙。(1)
(1)化用自《紅樓夢》中的判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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