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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務越過十幾個老群演，直接點名後面默默無聞的江炎。
這讓現場上百雙眼睛瞬間瞟了過去。
「好運的小子。」
「啥玩意兒，就他？」
眾人怎麼想的江炎不知道。
此時他確實是有些懵的。
咱不爭不搶，怎麼就落到我頭上了？
不過既然場務當眾給了機會，自己再作清高肯定說不過去。
於是當即小跑了上去。
「別緊張，加油！」
路過老吳時，他拍了拍江炎的屁股以示鼓勵。
江炎笑著點點頭沒有停留。
緊張麼？
確實有點。
畢竟這是他第一次單獨面對鏡頭。
不過自己是「死」過一次的，想來到時候應該能入得導演的法眼吧。
江炎看了眼場務邊上的導演，心中如是想到。
「來，衣服脫下來，這血淋淋的正好合適。」
這時，場務打斷了他的思考忽然說道。
「啊？」
江炎無語了。
脫衣服？
擦！
江炎心裡怒罵一聲。
他很快想明白了。
這哪裡是看上我本人了，這tm是看上我的戲服了。
白高興一場。
場務這一句話，氣氛頓時變得尷尬。
眾人看著江炎頗有種幸災樂禍的意味。
不過這種事情在橫店這地方都不算事。
人們感興趣的是江炎這細皮嫩肉的小伙一會兒會不會哭。
這要換成是原身江炎，估計只會蒙著頭咬牙認了。
可惜現在的江炎是穿越來的。
30歲的年紀雖然不算老辣，但也比十七八歲的小伙要臉皮厚上許多。
所以他沒有按著吩咐脫衣，而是拍著胸脯大聲說道：「死戲我會啊，我專門練過這個，保證您滿意！」
場務一聽，頓時皺起眉頭。
這種愣頭青他見多了。
為了博眼球，什麼話都能說出來。
所以他當即便想讓人滾蛋。
不僅如此，這小子的群頭也得滾蛋。
媽的什麼人都招，想要機會也不看看時候。
沒看導演在邊上麼，到時候連累到老子的飯碗算誰的？
「讓你脫你就脫。。。」
「等會兒！」
場務剛想說話，卻被一旁的導演攔住了。
導演劉賀在第一場戲時就注意到了這個小伙。
眉清目秀條順盤靚，很有明星相。
按照十幾年後的話說，就是這顏值簡直老天爺賞飯吃。
這種人搞不好有背景哦。
「你學過表演？」
劉賀笑眯眯地對江炎問道，那語氣里似乎有種賣好的意思。
「導演好，我才剛開始學，不過肯定能讓您滿意的。」江炎態度端正道。
我只是死過，但這話怎麼說。
所以江炎只好模稜兩可了。
「那行，就你了，準備準備吧。」
劉賀聞言，也沒多說話，直接定了下來。
他已經確定了九分。
這小伙子明星相十足，態度謙和，最關鍵的是普通話標準，字正腔圓，台詞功底肯定不差。
可別小看了普通話，現在是98年，別說群演，一般野路子出身的演員里普通話水平能達到這小伙水準的都不多。
所以劉賀基本就斷定了，此人要麼是哪個高校下來實習的，要麼是哪家公司派出來體驗劇組的。
雖然自己沒接到什麼招呼，但賣個好總歸不會錯。
所以，到時候只要大差不差就行了。
「謝謝導演！」
因為上輩子學過一段時間配音，所以讓人誤會了。
不過江炎自然不知曉了，他只覺得這導演肚量真不錯。
再看到他的光明頂，想來能力也不會差，這次自己算是真的有發揮空間了。
他燦爛一笑，上去就想握手，這是上輩子養成的習慣，單子談成了都得握個手表示感謝。
可一想到現在身份不一樣了，握手似乎太突兀，可手都舉起來了怎麼辦。
算了，索性就撓頭吧。
哎，真是出糗了，社交能力嚴重退步啊！
然而這尷尬的動作在劉賀看來卻是另外一個意思。
怎麼著，這小子還想和咱敬軍禮？
嘶~
軍藝來的？
那可得再上點心。
江炎自然是不知道自己又被誤會了。
這時候他正接受著化妝師的改造，而他的心思全在回憶被殺的那一刻。
幾分鐘後。
脖子上一道血線，口中含著血包的江炎站好了位置。
他手裡捏著血包，深吸一口氣。
隨後對導演點點頭。
劉賀接到信號：「好，開始吧！」
「《二狗當官》第43場第13鏡，開拍！」
於是，鏡頭內一道白影閃過。
土匪牛黑猛地一捂脖子，血包爆裂。
鮮血從指間瞬間飆出。
而牛黑則是發出「咳咳」的聲響。
噔噔倒退了幾步，口中血包咬裂，鮮血被咳了出來。
然後整個人想要再次起身，另一隻手劃拉著地面，似乎是想要繼續拿起大刀拼命，又像是想要支起身子跑路。
但牛黑那逐漸因失血變得蒼白臉色，以及那逐漸渙散的眼神告訴眾人，他的力氣在迅速流失，一條生命即將消逝。
牛黑再一次想要起身而不得，最終轟然倒地，胸口發出「庫庫」的兩聲後，瞪著眼睛，完全死去。
靜。
圍觀眾人看著一動不動死不瞑目的江炎，心軟的早就想大喊「叫救護車」了。
好在詭異的安靜持續了三秒後。
這才在劉賀的一聲「咔」中恢復過來。
江炎噗呲一下起身，燦爛的微笑再次爬上臉龐，全無剛才的死氣。
他現在可高興了。
剛才表演的時候，在異界時候的死相瞬間加身。
自己都不用費力，就把那時候的動作給複製了出來。
可以說，剛才演的一切都是真的。
不過他還不能走，因為導演還沒發話到底過沒過。
要是沒過，自己還得再來一次。
而且他也不確定這樣的演法能不能過關，畢竟電視劇所要的效果可能會有些不一樣，太過真實也許會被剪都說不定。
好在這些擔心是多餘的。
啪啪啪！
劉賀率先鼓起掌。
「好好好！科班出身的果然不一樣！」
這絕對是真心讚嘆的。
剛才那死相，簡直讓他身臨其境，感覺自己就是那個被一刀砍了脖子的土匪，真的是氣都喘不過來氣。
那喉嚨被割開後發出的聲響，全身掙扎的動作，以及最後胸腔發出的「庫庫」聲，簡直渾然天成，要不是知道這是在拍戲，劉賀還真以為這是兇殺現場了！
最後特別是那臨死前的眼神。
痛苦、不甘、絕望。。。
那簡直看得讓人汗毛都豎起來了。
牛筆！
這是誰的學生？
能教出這麼優秀的學生的，國內似乎沒幾個吧。
真是羨慕啊，長得好看，演技又好，說不定很快就是號人物了！
「導演客氣，我只是把平時所學用出來而已。」江炎謙虛地說道。
至於科班什麼的，自己當然是不承認也不否認了。
「哎呀，你就別謙虛了。」劉賀這時的態度又上了一層，「我敢說，剛才這鏡頭，你老師要是看到，肯定會表揚你，說不好，你這鏡頭還能入選教科書呢。」
「哪裡哪裡，哈哈。」江炎打著哈哈，不接話。
「誒！你受得起！」劉賀擺擺手，對於江炎的口風嚴，他倒沒什麼意見，相反這倒是更讓他確信，這是名師教出來的高徒。
說著，他便掏出自己的名片遞了上去，隨後拍拍江炎肩膀道：「以後在橫店有什麼事就找我，大事可能不好說，但在別的劇組被欺負了，我還是能說上幾句話的。」
劉賀已經明目張胆地開始賣好了。
讓這孩子跟組鍛鍊，或者給他爭取個角色什麼的，他倒是不敢的，用不起，也沒必要。
不過在橫店實習，等他遇到底層的那些骯髒事的時候適當賣個人情，這也就足夠了。
這一幕看得周圍一眾劇組成員還有群演一愣一愣的。
這算是一步登天了吧？
不過有經驗的倒也知道。
這是這小子本來就在天上。。。
「啊，那多不好意思啊。」江炎有些驚喜地接過名片，心道這還有意外之喜！
「嗐，別客氣。」劉賀見名片遞出去了，心裡很高興，「對了，該怎麼稱呼你？」
「哦，我叫江炎，您叫我小江就好了。」
「行，小江，那你就喊我老劉或者劉哥吧，也別導演導演的了。」
「劉哥！」
「嗯，那怎麼著，接下來還有一場做死屍的，要繼續玩麼？」
「當。。。」
江炎剛想回話，卻見腦海中忽然蹦出一條提示。
【本場戲是否殺青，是/否】
「。。。」
江炎當場愣住。
這系統終於主動出現了？
他很快明白了過來。
原來果真如他自己猜測的那樣。
自己的穿越就是和這單群演活有關。
江炎有些興奮，不過也沒急著研究。
老劉還等著呢。
「那我就先不玩了，剛才有些用力過猛，得緩一緩。」
江炎笑著，心裡頭點了「是」。
「也好，演死屍對你來說也沒啥意義。」
劉賀點點頭道，「對了，既然來橫店體驗，那老哥我怎麼的也得幫幫忙，你給我留個聯繫方式，一會兒我這忙完了聯繫你。」
「哦好，我的電話是。。。」
第一次干群演就能收穫導演人脈，江炎自然開心地很。
不過現在最要緊的，還是系統的事。
點了「是」後，系統里還有一份獎勵等著他去研究呢。
所以江炎愉快地留下了房東的座機，當即告辭。
而劉賀這邊拍完最後一場收工後，第一時間操起電話。
「餵老張啊，你那戲咋樣啦，哦，一切順利就好。」
「對了，我這給你推薦個人。。。當然不是加塞，你只要給個特寫就好了。」
「我跟你說，這孩子死戲那簡直是一絕，沒死過八百回都演不出來的那種！這麼多年我是頭一回見，到時候你別被嚇著了！」
「什麼來頭？那我能告訴你？你說給不給吧。」
「行，明天是吧，沒問題。」
掛了電話，又給江炎的房東留了言。
隨後癱在工椅上，思索了一會兒，又拿出江炎的死戲反覆觀看。
「真不錯！」
許久後，劉賀薅著光明頂微微一笑。
也不知道真的是在說戲，還是在說自己的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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