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相信嗎?」
閻魔大王不置可否的笑了笑,卻並沒有再多說什麼。
宇智波離與他對視了幾秒,便知道祂已經不會對這件事開口了。
「切。」
他立刻轉移了視線,整個人放鬆下了。
「算了,大概神明總是這樣吧。我也並不是很想知道。」
「呵。」
閻魔大王輕笑了一聲,閉上了眼睛似乎陷入假寐。
宇智波離看了祂一眼,翻了一個身,拿起一旁的軟墊當做枕頭,而後徹底正躺下來,而後不知不覺陷入了夢鄉。
……
怎麼回事?
宇智波離站在一片純淨潔白的空間之內。
他轉了一個身,入目所及算是一眼望不到底純淨的潔白。
這裡是……
做夢?
「緣?」
他突然開口呼喚了一聲。
沒有回應。
「大王?」
依舊沒有回應。
「搞什麼鬼?」
他有些摸不著頭緒,於是抬腳向著前方走去。
……
不知道過了多久。
宇智波離停下了腳步,眼前身後依舊是一片純白,沒有任何變化。
他長長的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慢慢盤腿坐下,閉上了雙眼。
……
又不知道多久的時間過去,不知不覺中,在自我察覺到之前,宇智波離的意識徹底陷入了空茫的狀態。
他似乎什麼也沒有想,又似乎在同時思考很多事。
過往的經歷,學習過的術法,修煉的歷程,自我的追尋,未來的道路……
他知道自己在同時思考很多複雜的問題,但又始終隔著一層迷霧。
當他想要仔細弄清楚自己的思緒,得到的卻又是一片空白。
……
靜室內。
閻魔大王睜開了眼睛,看著陷入熟睡的宇智波離,緩緩站起身來。
他向前走了幾步,停在宇智波離跟前再次坐下。
「神明是世界法則的執行者,在得到力量的同時,也會收到法則的禁錮。」
祂低聲重複著宇智波離在花海閣樓對緣說出的話。
「呵。」
輕笑一聲,祂抬起手,指間對著宇智波離的額頭輕輕一點。
「你說得很對,成為神明的時間越久,受到的法則禁錮變回越加沉重。」
祂的臉上無悲無喜。
「但是有一點你大概也不知道。世界是向前發展的,總有一天法則會固定下來自行運轉,到了那一天……」
祂冷冷的道:「神明也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
然後,祂收回手,攏進袖中。
「如果從這方面來看,神明其實只不過是世界進化途中的臨時產物,是法則成長的養料。」
祂再次笑了笑,抬手甩了甩衣袖,轉頭對著一旁的障子門道:「哦呀,你們都聽到了嗎?」
此時,靜室的障子門突然打開。
泉奈和斑站在門外。
泉奈率先走進了靜室,在躺著的宇智波離另一邊跪坐下來。
「您這是特意讓我們聽見的吧?」
他抬手看著閻魔大王。
「既然你這樣說。」斑走到泉奈身旁戰立,雙手抱胸表情不善的看向閻魔大王,「意思是如今已經被轉化為鬼神的泉奈未來也同樣會被法則吞噬嗎?」
「哥哥。」
泉奈扯了扯斑的衣角,在他看過了之時輕輕搖了搖頭。
閻魔大王與斑對視,笑道:「很遺憾,泉奈也是。
總有一天,所謂的黃泉地獄會不復存在,所有生物的六道輪迴將由法則自動運轉,而我們大概會成為其進化的燃料。
這是本王最近幾天冥冥中有感得知的事實。」
泉奈低頭看了仍舊在熟睡的宇智波離一眼,突然豁達的笑了:「您說的未來即使是事實,應該也是十分久遠的未來吧。
也許到了那個時候,我早就厭倦了?
說不定會歡呼雀躍的讓自己徹底消失也說不定呢。」
斑聽到泉奈的話,便徹底冷靜了下來。
的確,它可以想像,如果經歷可太長的時間,也許就連自身的存在也會變成一種折磨。
「你說的也不算錯。」
閻魔大王點了點頭。
「那真是太遙遠了。」
「那你現在說這些有什麼意義?又對這小子做了什麼?」
斑盤腿坐在了泉奈的身旁,撇了宇智波離一眼。
「撒,誰知道呢?」
閻魔大王璨然一笑。
「也許是突然想到了一眼望得到頭的絕望空虛有感而發。至於他……」
祂也同樣低頭看向宇智波離。
「在得知本王自己的結局以後,本王想,至少要讓另一個本王走得更遠一些。」
真的只是這樣嗎?
泉奈抬頭看了祂一眼,卻沒有多說什麼。
局面已經形成,如今對方是這個世界最強大的神明,不管做了什麼,他人都無從抵抗。
離,你這小子。
他垂眸遮掩了眼中的情緒。
到底是否製造什麼?也許天大的機緣伴隨的同樣是天大的麻煩?
此時的斑卻比泉奈更加冷靜。
同樣看來閻魔大王一眼,他立刻百無聊賴的調整了一下坐姿,變得很放鬆起來。
……
宇智波離不知道自己保持空茫狀態又過了多久。
突然,他感覺到自額頭傳來一片清涼,頃刻間侵入了整片腦海。
霎那間,他的思維前所未有的清晰起來。
再也不復先前隔靴搔癢的情形。
……
又是不知多長的時間過去。
宇智波離睜開眼睛,眼前依舊是一片純白。
他卻放鬆笑了起來,緩緩站起身。
隨著他緩緩起身,周圍的環境發生了開天闢地的變化。
不著邊際的純白背景突然如同玻璃一寸一寸不斷碎裂,而後消散。
轉眼間,他四周已經改換了新的天地。
純白的光線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
但又不是純粹的黑暗。
四周頭頂有如無月的夜空,渲染著深沉的藍色。
而他的腳下,是倒映著同樣顏色的一片平靜水域。
只有他雙腳戰立之處不停的泛起一圈一圈正圓形的漣漪。
一道一道漣漪不斷的擴散,一直傳遞到空間邊境。
是的。
如今他能清晰的感知到這邊空間的邊際。
雖然能感性到邊際,可是他卻又無法估算出空間的面積。
這種似是而非的感知對於他來說反而是一種神奇的體驗。
而且,他已經徹底明白麼自己意識所處之地的真相。
這就是他自己的精神力量開闢出來的精神空間。
從此刻起,他那虛無縹緲的精神力量仿佛有了實體,進入了全新的階段。
不管閻魔大王為什麼突然這樣做。
但是他此次似乎得到了莫大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