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因為簡思菱的一句打岔,讓太后萌生的在人群之中找尋衛俊青的意圖突然被打斷。
她首當其衝的先聲奪人,接著就命人掀開了白布。
斡旋在獸籠犄角的那隻黑狼似乎此時正因為突如其來的白光而使得它的瞳孔裡面不停的瑟縮著。
接著,就在眾目睽睽之下,那瞳孔又從一條豎線緩緩的擴散開來……
眼前讓人目不暇接的一切,突然就看到籠子裡面的那黑狼渾身發出嗤嗤的黑煙,似乎其中還夾雜著幾聲令人不寒而慄卻又心煩意亂的嘶鳴聲。
簡思菱眯起眼睛,轉身就看到衛棉棉已經不知何時偷偷的站在了她的背後。
有了這個人的出現,簡思菱一直提在半空中的心此時才慢慢的墜落下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黑煙已經散去,籠子裡面果然出現了一條人影,眾人的喧囂聲簡直就要衝上了天際。
太后在心驚肉跳之餘,眼角終於露出了獰笑的表情:「看,看到沒有?你們看到沒有?哀家說什麼來著?就是這個,就是這個,他,他就是個妖怪,他是狼妖,是狼妖啊!」
眾人也驚嚇的連連後退,卻唯有簡思菱一直挺直著脊背站在那裡。
「籠中之人,你抬起頭來,讓太后娘娘看看你究竟是誰!」
簡思菱的話似乎讓人感到有些意外,連太后也是睚眥欲裂的盯著簡思菱。
「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還能是誰?這當然就是衛燭陰……」
但就在這個時候,籠子裡面的人顯然已經緩過神來,他突然抬起頭,一眼就看到站在下面的太后,將手伸出了籠子,大聲喊道:「母后,救我啊!」
像是有什麼直接從天邊炸裂開來,眾人只覺得耳鼻轟鳴,而太后在此時已經抬起頭,看著那披頭散髮之人將臉露了出來,卻是一聲慘叫,當場就吐血暈死過去。
但見太后如此的表情,簡思菱卻是嗤鼻一笑,忽然轉身說道:「諸位可看清楚了?這籠子裡面的狼妖究竟是何人,不用本宮再多說什麼了吧?」
狼妖?誰?簡思菱在說誰?
此時仍舊是一臉茫然的衛俊青再次抬起頭,似乎直到這個時候才發現,他似乎此時正身處在一個鐵籠裡面。
一股不寒而慄從他腳心竄起,衛俊青猛然間抬起頭看向了外面,瘋狂的搖晃著手邊的鐵籠子。
「不,本王不是狼妖,本王不是……簡思菱,是你在害我,是你……」
「禹王,這說什麼抓狼妖可是你先提出來的,這下怎麼又變成了本宮害你?再說了……眾目睽睽之下,眾位大人們可是眼睜睜的看著你從一頭黑狼變身成了如今的禹王,難道說是諸位的眼睛都瞎了不成?」
聽了這句話,眾說紛紜,不少人此時已經開始交頭接耳,而衛俊青卻仍然在裡面大聲喊道:「放我出去,母后,母后,救我啊!」
「太后娘娘如今已經被嚇得昏死過去了,本宮以為,為了她老人家的身體著想,還是先命人將她攙扶下去吧!」
如今既沒有皇上主持大局,而太后又已經暈死過去了,顯然在這個時候,皇后的話就等同於聖旨。
故而,那太后此時已經氣息奄奄的被人抬了下去。
衛俊青怎麼也沒想到自己精心設計好的圈套,最終卻讓他背負了這萬世的罵名。
狼妖?他竟然從一個活生生的禹王殿下變成了讓世人唾棄甚至是感到後怕的狼妖了?
他不甘心,他又怎麼可能會甘心?
想到這裡,衛俊青突然朝著簡思菱大聲喊道:「你陷害我的!」
「禹王殿下,本宮可是沒有這個本事能弄出這麼一齣好戲來,或者說是……這原本就是你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看著簡思菱似乎也正打算轉身,衛俊青突然再次咆哮道:「簡思菱,你以為這樣就能陷害我?不可能!我告訴你不可能!」
但簡思菱卻再次面對著那籠中之人,似乎眼底傳遞過來的訊息就是不斷的冷笑之中一般。
衛俊青茫然無措,卻猛然間朝著外面大喊一聲:「出來,你們都出來,聽本王的命令,立即將皇后拿下!」
眾人還處在一片茫然之間,可外圍卻的的確確的出現了一群人,瞬間就將整座御花園包圍起來。
衛俊青臉上猙獰的張狂冷笑,不停的搖晃著籠子大喊大叫:「簡思菱,怎麼樣?你始終還是鬥不過本王的,本王早已做好了萬全準備,本王曾經想過要給你留一條生路,這一切可都是你逼本王的。」
但簡思菱此時的臉上卻沒有半點慌亂,她挑眉看向四周,接著又看向獸籠。
「衛俊青,你究竟還想要做什麼?不如一下子都使出來吧!也好讓本宮看看你真正的本事。」
衛俊青如今已經像是那站在懸崖峭壁上再無後退之路的人一般,他攥緊拳頭,最終閉上了眼睛說道:「竟沒想到,你我最終還是走上了這條你死我活的道路之上……來人啊,將皇后拿下!把本王從這裡放出去。」
聞聽此言,第一個不樂意的當然就是梅菱風了,他猛然間就衝到了簡思菱的面前,瞬間他的那群兄弟就將簡思菱包圍在中間。
「菱兒,別怕,有爹在,今天就是老子拼了命,他們也休想藥動我閨女半根汗毛。」
但簡思菱卻又突然一把推開了梅菱風,在他有些凌亂的表情之中,擠出一抹笑容,愛嬌道:「爹,題目怎麼可能會傷害我呢!」
「啊?」眨了幾下眼睛,也確實是看到那群衛俊青的人此時雖然站在那裡,卻始終是紋絲未動。
「你們還愣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快去抓人!」
可不管這個時候他再怎樣的狂轟亂炸,但面前這群人卻始終沒有任何一點兒動靜。
「你……你們……」
「禹王殿下,本尊勸你還是省省心吧!你的人……早就已經向皇上投降了。」
此話一出,眾人不覺朝著聲音的出處張望了過去。
面前那玉樹臨風的男子頭前帶路,一轉身,卻將身後之人露了出來。
「皇叔,到了這個時候,朕究竟是該想你說一聲幸會,還是該說……你敗了!」
「衛,衛燭陰,怎麼會是你?怎麼可能會是你?你怎麼會……」
「你以為讓一個江湖術士弄來一隻黑狼就能將朕從這皇位上面拉下來?實話告訴你,你的計劃早已敗露,朕早就知道你想要在太后的壽宴上做些什麼了。」
「不可能,這根本就不可能……」
「怎麼就不可能?實話告訴你,你那位安插在本宮身邊的翠瑩,本宮是從一開始就已經知曉了的。」
不敢置信的看著簡思菱,怎麼也想不明白簡思菱究竟怎麼識破了他的詭計。
似乎是知曉他此時心中的疑慮究竟是什麼,簡思菱低聲開口道:「試問一個尚未成親的小宮女又怎會知曉那簡雲裳是產後血崩?而且還在眾人都手忙腳亂之下,她卻仍舊能夠穩中自持的幫助太醫照顧簡雲裳?說白了,這一開始就是設計好的不是嗎?」
「你……」
「其實簡雲裳之所以會大出血,正是因為你讓翠瑩在她小產的時候動了手腳,你想要讓簡雲裳死,這樣你們之間的一切就都可以一了百了了;可我就偏偏在這其中看到了一點門道,衛俊青,你這個男人著實是夠心狠手辣的。」
原來她竟然從那麼早開始就已經知道翠瑩的身份了!
衛俊青茫然的抬起頭,卻很快又搖搖頭說道:「菱兒……」
「住口,誰讓你這樣稱呼她的?皇叔,你可不要忘了,如今菱兒是朕的皇后,而且……她腹中早已有了朕的骨肉。」
一邊說著這句話,衛燭陰眼中的溫情緩緩流露出來,伸出手輕撫著簡思菱的小腹。
「你們,原來她已經,可是……不,這不可能,簡重濤他怎麼敢欺騙本王?」
「他是不敢,他也沒有欺騙你,只不過本宮當時用了一些手段罷了。」
簡思菱直接回復了衛俊青所有的疑惑不解,接著又看著他搖搖頭說道:「為何,為何一定要對我們趕盡殺絕?你該知道的,如今你有了太后的庇護,我們不可能會傷害得了你!」
「呵呵,為何?這句話你該問他;菱兒,這是男人之間的事情,他衛燭陰應該比你更加清楚,在這個世界上,我跟他,永遠只能說兩個人只能活其中一個,不是他,就是我,難道你想要說本王高風亮節,將自己的生路留給他這個怪物?」
直到如今,衛俊青仍然篤定他曾經看到的一切,衛燭陰就是狼妖,一個十惡不赦,蠱惑人心的狼妖。
但簡思菱卻嘆口氣,搖著頭說道:「他……也曾經想要放過你一條生路,可是卻是你接二連三的將我們推上了絕路。」
「呵呵,絕路?絕路……是啊,如今本王就站在絕路上面了,成王敗寇,如今本王敗了,本王承認敗了;但是衛燭陰,你敢當著眾人的面說你不是狼妖嗎?你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