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姐,陸總問練習生這次小考的歌都交上來了嗎?」
「只有一個練習生還沒有交。」
「還有一個沒交嗎?那你催一下,還有陳總問這次有沒有什麼好的作品?」
「嗯,有幾首歌都還不錯,不過最讓人意外的是一個叫白蓉的練習生交上來的歌,應該是今天這些歌裡面最好的一首了。」
「好的,周姐,你把歌收齊以後做好版權登記就送上來吧,再見。」
掛斷電話,周老師又看了一遍白蓉交上來的歌,確實非常不錯,應該很適合現在的音樂市場,沒想到平時不顯山露水的白蓉,居然還有這樣的詞曲創作天賦。
想到白蓉就想起了今天來問她的莊靜雯,平時兩人走的比較近,都是屬於練習生裡面的小透明類型,而且周老師也知道,兩人都是屬於那種家庭普通的孩子。
還是去催一下莊靜雯吧,把她的歌收上來再一起登記版權。
來到舞蹈練習室,還沒進去就聽見老許的咆哮聲:「莊靜雯,你能不能行?剛才我是這樣教的動作嗎?這是你今天第幾次犯錯了?能練就練,不能練趁早捲鋪蓋走人。」
「剛才教給你們的版權註冊流程都知道了吧?自己記好筆記,寫了歌不管好壞記得第一時間在版權網站備案登記,下課!」
然後就看見老許怒氣沖沖的走了出來,在門口看見周老師微微一愣,然後臉色才略微有些緩和下來,對周老師點了點頭,然後離開。
周老師走進舞蹈練習室,就看見莊靜雯心不在焉的坐在地上發呆。
「莊靜雯,你的小考作品呢?你要再不交我只能算你缺考了。」
練習室還沒走的其他的練習生幸災樂禍的看著莊靜雯。
「應該是沒有吧!」
「可不是,歌哪裡是那麼好寫的?我那首歌都是我爸找熟人請人寫的,花了整整兩萬多呢。」
「切,才兩萬多,我那首歌花了快四萬。」
「就她那窮酸樣,背的包包都是地攤貨,怎麼可能找得到人給她寫歌。」
「看來已經有人預定了這次小考的最後一名咯。」
雖然都是一個公司的練習生,但是大家也都算是競爭對手。
同一個圈子的練習生之間可能還能裝著做表面好姐妹,但是對於邊緣人莊靜雯,她們則是裝都懶得去裝了。
就在莊靜雯冷冷的看著這些冷嘲熱諷的練習生時,一個讓她從心底就湧出一陣溫暖的聲音出現了。
「雯雯,你的歌忘在家裡了,爸爸給你送過來了。」
然後所有人都看向練習生門口那個帥氣的中年人。
「這,這是莊靜雯的爸爸?」
「早就聽說莊靜雯的爸爸好像以前也是頂流偶像,沒想到是真的,他多少歲了啊?還這麼帥!」
「切,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是一個過氣老明星嗎?走在大街上估計都沒有一個人認識他。」
最後這一句聲音頗大,而且剛好是莊祥走過面前的時候說的,莊祥也不由得停了下來,看看說話的是一個齊劉海的中長發女孩子,搖了搖頭說道:
「小妹妹,上山的人呢,永遠不要看不起下山的人,因為他風光的時候,你還在山下。甚至你能不能爬到他那麼高都說不定喲。」
那齊劉海女孩沒想到莊祥這樣一個家長居然會自己給自己懟回來,有些惱羞成怒:「所以你這個曾經山上的人就看不起我們這些上山的人咯?」
一邊說,還一邊攤手示意自己身邊的練習生都是上山的人。
「當然不會,山上的人也不能看不起上山的人,因為不知道哪一天,他們會上山取代你!」
說完莊祥走到莊靜雯身邊,把手中的袋子遞給了她,「不好意思,爸爸來晚了。」
真不是他想耽誤這麼久,而是出了門上了公交才發現自己的公交卡里沒有錢了,尷尬的從車上下來。
現在家裡的財政大權還在女兒身上,身無分文的莊祥好不容易走到一個廣場,借了一個小伙子的吉他在廣場唱了首歌才收到點零錢趕了過來。
莊靜雯雖然沒有打開那個袋子,但是她知道,裡面一定是一首非常棒的歌,對於爸爸,她現在就是有這樣的迷之自信。
「周老師是吧?經常聽我們雯雯在家提起你,說你在公司對她多有照顧,真是太感謝了。」
莊祥熱情的握了握周老師的手,什麼雯雯在家提起她都是假的,要不是人家胸牌上寫著名字,他連人家是誰都不知道。
怎麼也是在職場打了好幾個滾的人,剛才一進來就發現自己這女兒在公司人緣並不咋滴。
想想她一天冷著個臉,說話的時候還毒舌的不行,人緣能好才是奇怪的,估計也是因為這樣,她才會那麼容易就被白蓉把歌騙走了吧。
「那,那個都是應該的。」手被眼前這個帥氣男子握住,周老師的臉不由得微微一紅,莊祥的身份她當然知道。
只是沒想到這麼十多年過去了,莊祥不但沒有被歲月這把殺豬刀捅上幾刀,反而在過去那帥氣英俊的形容後面又加上了成熟這樣的形容詞,顯得更加的有魅力。
而且剛才他說的那兩段上山和下山的理論,看得出來真是一個把娛樂圈看透的人。
「周老師,今天的課程已經結束了吧?如果沒事我就先帶我們家雯雯回去了,下次,下次有空一定請你吃飯。」
反正今天身上就只有剛才賣唱剩下的四十七塊錢了,是不可能請你吃飯的。
「啊,好的,今天課程已經結束了,莊靜雯你和爸爸回去吧。」周老師心裡暗暗嘀咕著,這是在準備約自己嗎?還好沒有當著這麼多練習生約自己,不然自己真不知道該不該答應。
「對了,雯雯,你的電話怎麼打不通?」走了兩步的莊祥突然停下來問道。
莊靜雯一愣,摸出手機看了看,開著機的啊:「打不通?不會啊!」
「我試試!」說完莊祥摸出手機撥打了莊靜雯的電話。
「越長大越孤單,越長大越不安」
「也不得不看夢想的翅膀被折斷」
「也不得不收回曾經的話問自己」
莊靜雯自己錄製的鈴聲在安靜的練習室響起。
「啊,那可能是剛才信號不好,不過雯雯,你前天錄的這個鈴聲真挺好聽的,回去給爸爸也錄一個。」
周老師看著離開的兩人,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