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孫暠上任,主要職位都有安排親近之人。Google搜索
唯獨縣丞這二把手,一直沒有安排。
很多人以為,這是給涇縣的豪紳們準備的。
只有虞翻有些哭笑不得,他很清楚,這個位置是給自己準備的。
知道歸知道,孫暠當他的面說出來,多少還是有些感慨。
「縣令可知,如今涇縣的豪紳,可恨不得將你生吞活剝?」
不說答不答應,只是看在對方的誠意,且提醒一句。
也是考校,看看這縣令到底是不智,還是另有打算。
「仲翔如何看待這天下局勢?」孫暠沒有回答,只是反問了句。
「這……」虞翻有些糾結,他在江南遊學,能獲得消息的途徑很少。
只是到前年諸侯討董,雖勝尤敗。
得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距離發生的時間,已經過去三個多月。
不過從討董的過程來看,他還是看出些端倪。
「在我看來,大漢名存實亡,天下早已是諸侯割據的局面。」孫暠低聲說道。
這裡是包廂,外面也是他的人,自然也能放肆一些。
「怎麼,縣令還有不臣之心?」虞翻稍微一愣,隨即調侃道。
「這不臣之人越來越多,可不正是我輩建功立業的時候?區區涇縣,我不想浪費太多的時間在這上面。」孫暠才不會承認,當然也沒有否認。
虞翻沉默,他基本已經可以斷定,孫暠有不臣之心。
就不是知道,他是否有匹配野心的能力。
只說現在,故意激怒地方豪紳,這是最不明智的做法。
這樣或許能短期讓他們妥協,長期而言很不利於他在這裡的治理。
說到底,天下八成以上的財富,都集中在世家,貴胄和豪紳手裡。
「不如我們打個賭?」孫暠看向虞翻,他算是想起來了,虞氏也是豪紳。
「怎麼個賭法?」虞翻反問。
「我會妥善處理好涇縣豪紳,在這裡徹底站穩跟腳。到那一天,你要助我一臂之力。反之,涇縣令之位,我拱手相讓。」孫暠開出條件。
虞翻覺得孫暠很傻,開這樣的條件,就不怕自己站在豪紳那邊,一起算計他?
「善!」虞翻覺得,這場賭局,對他完全沒有損失,為什麼不賭?
卻沒發現,在他應承下來之後,孫暠的嘴角微微抬起。
在他看來,虞翻已經落入他的圈套之中。
如此兩三天,祖沖帶出去埋伏的人,抓了一個人回來。
大半夜的帶回來,畢竟孫暠交代過,人抓到立刻給他送過來。
「你們為什麼要綁我!」此人還很硬氣,被抓到衙門的牢里,還在掙扎和質問。
「我們這裡,有擅長拷問的嗎?」孫暠沒有理會此人,反而看向呂熾。
「有幾個獄卒,只是拷問的手法有些業餘。要不,我來試試?只是我害怕,他會堅持不住自盡。」呂熾蠢蠢欲動,又有些顧忌。
「放心,只要他還有一口氣,我保證他死不了!」孫暠笑吟吟的說道。
於是呂熾也不客氣,要多狠有多狠,從肉體和精神上,不斷的折磨著此人。
以至於後者甚至都堅持不下去,打算咬舌自盡。
結果呂熾卻是拿出類似口球的東西,塞在他嘴裡,讓他只能慘叫,卻不能咬舌自盡。
「挺嘴硬的……」半個時辰之後,此人已經被折騰得不成人樣,卻還沒有鬆口。
被看帶著口球,這玩意也沒有攔著他發聲不是?
招不招,喊一嗓子還不容易?
孫暠笑了笑,抬起手施展光系的『治療術』,將他身上的傷勢全部治癒。
萎靡如他,也能清楚感覺到,自己破爛的身體又恢復過來。
甚至被鉗掉的指甲,又重新長了回來。
「你大概覺得大不了一死,但似乎沒有體驗過,什麼叫做生不如死……」孫暠看向對方,「有我在,你死不了。但是這樣的折騰,會不斷持續下去。」
呂熾見狀笑了笑,拿出鉗子在他面前比劃了一下。
鐵骨錚錚的男人,這一刻直接尿了。
都說大不了一死,可誰能想到還有生不如死的?
眼看對方把鉗子放在他指甲上,什麼膽氣在這一刻,都沒了!
「招,我招,我什麼都招!」男子不斷嘶吼,有些含糊不清,好歹是讓孫暠和呂熾聽明白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容易了,讓他交代自己的身份,還有所有豪紳的罪狀。
拿到罪狀的第一時間,就派人告知黃蓋,趁著天剛亮,攻打宗賊山寨。
祖沖用過的突襲手段,他也不介意拿來用用。
「後續的事情,交給你來把握,知道怎麼做不?」孫暠看向呂熾。
雙方已經約定過,好人孫暠來做,下黑手的事情交給他來。
就說這貨,這才來涇縣多長時間,已經是遠近有名的酷吏。
「當然!」呂熾笑了笑,中性的外表,反而襯托出這笑容的冷冽。
中午的時候,黃蓋派人匯報,已經成功擊破賊寨,生擒賊首。
接下來,就是呂熾表現的時候。
呂熾找來了幾個落魄的商人,他們曾經家業都不小。
只是最近幾年涇縣治安糟糕,他的商隊經常被搶劫,導致逐漸沒落。
然後,他們在戰利品裡面,看到自己被打劫的貨物。
再然後,呂熾讓那個俘虜,也就是涇縣張家的管事,把張家如何豢養賊人,故意搶劫他們的商隊這種破事,全部說了出來。
最後,更是出具在寨子裡,『搜獲』的大量張家與賊人勾結的文書,當眾宣讀出來。
以至於聚集過來的百姓,聞言紛紛譴責。
「本官新上任!」孫暠這個時候出面,「只知道涇縣賊人頗多,是以來的路上,專門選擇有賊人盤踞的路線,連下四座山寨,更是平定『涇縣大帥祖郎』,這個涇縣最大的禍害。卻不想,這些賊人裡面,居然有的是被豪紳豢養,甚至是他們家奴假扮的!」
當即表態,張氏豢養賊人,私藏武器,長期劫掠和擾亂涇縣安寧,視為蓄意謀反!
這事情本來可大可小,如果私下拿去威脅張氏,那麼張氏能成為孫暠治理涇縣的臂助。
可惜他看不上,至少涇縣張氏,還不足以讓他重視。
至少,也得是會稽虞氏這樣的存在。
在這之前,他已經派出岑溪,殺入張家的宅子。
也多虧是江南,若是并州、涼州和幽州,這種大戶人家,都會構築塢堡自保,打起來就難點。
若只是普通宅子,突破就容易許多。
岑溪一個衝鋒,破開大門,五百精銳士卒長驅直入,張家那些武裝起來的家丁,斷無一招之敵。
前後兩天,張家以謀反,嫡系夷三族,旁系發賣為奴。
經過搜查,甚至在隱藏的地窖裡面,『發現』張氏稱帝用的印璽和龍袍。
到了這個地步,張氏喊冤,都沒有人願意搭理他們。
打服了張氏,孫暠卻是親自拜訪其他三家豪紳,卻是嘉獎三家,按時納稅交糧,乃豪紳楷模。
又表示如此家庭,兒孫一定賢良,正好縣內缺些曹掾……
自然的,三家連忙把家中最優秀的子弟派了出來,充入縣衙之中。
「看,涇縣這不就服帖了?」孫暠再次和虞翻喝酒時,笑著說道,「仲翔,願賭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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