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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王君番外:色美色撩人

2024-08-28 05:17:48 作者: 咚太郎
  88年9月,操場裡聚集起成百上千的新生,個個身穿迷彩服,衣衫後背被汗水打得濕透。

  今天烈日當空,他們才開始軍訓不到兩個小時,但所謂的軍姿已是東倒西歪萎靡不振。怎麼看都像是旱地里的小雜草。

  大寫的焉巴,大大寫的生無可戀。

  「慘。」

  過來人王君忍不住感慨:「真慘哇!」

  不過說話的時候,她正坐在五十米開外的樹蔭下,左阿汀右徐潔。身旁有水有扇有毛巾,人人手裡還有一支奶白色的牛奶冰淇淋。

  輕輕一舔,淡淡的甜味化在舌尖。涼意幾乎驟然遊走過四肢百骸,滿世界的燥熱總算消停兩秒鐘,晉升為師姐的姑娘們不禁舒舒服服地眯起眼眸,猶如昏昏欲睡、慵懶的貓。

  「什麼叫快樂?」

  她懶洋洋地躺倒在鋪好的格子布上,仰望著天空得出結論:「藍天白雲,小師妹們軍訓生不如死,我們沒課悠哉悠哉,這就是快樂。」

  白白胖胖的徐潔同學一臉滿足,習慣性反駁:「不,冰淇淋才是重點。我永遠都愛冰淇淋,夏天就是冰淇淋、電風扇還有睡午覺。」

  「睡死你,成天就知道睡。」

  王君迅速吱溜完整支冰淇淋,腦袋枕著雙手,偏頭問:「阿汀,你下午有事不?」

  「沒——」

  話音未落,包里電話響起。

  這兒擁有隨身電話的只有阿汀,她歉意地笑笑。提包起身要走,被王君及時攔下。

  「就在這接電話唄,外面多熱。陸珣,陸珣辦公室,你家。不用想都知道只有她們會打電話給你,我們又不偷聽你講電話。」

  已然閉上雙眼的徐潔翻了個身,含糊嘟囔:「我沒睡著,你趁早接,我還能光明正大的聽。」

  好吧。

  阿汀翻開包,「那我接了?」

  「接。」異口同聲。

  迎著陽光摁下接聽鍵,通話開始計時的剎那,對面傳來一聲悲痛長呼:「老闆娘!!!」

  「怎、怎麼了?」

  默默拉開距離,阿汀揉了揉耳朵。

  王君徐潔揉耳朵的同時順便交換個心照不宣的眼神,下秒鐘,那邊果然鬼哭狼嚎道:「老闆他又開始了!老早約好下午談生意的,很大很大的生意,就跟……就跟飛機似的生意老闆娘你明白吧?」

  「明白……」吧。

  「飛機大的生意,人家還大老遠坐飛機過來。老闆他說沒勁兒就沒勁兒,說不去就不去。徐律師又不在北通,阿彪去南江了,這會兒老闆他……」

  打電話的人大約回頭去看辦公室,再說話時非常絕望:「他又打開保險箱數錢了。」

  呵呵。

  徐潔王君對視,皆是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

  陸珣這個狗賊,死皮賴臉臭豬一隻。

  想方設法在年中擺桌結婚不說,每逢周六周天必要獨占阿汀也就不說了。

  萬萬想不到他得寸進尺,動不動給阿汀灌輸住宿舍的不方便之處,企圖撬動她們姐妹花的穩固關係;動不動化身牛皮糖粘到學校里來,還動不動鬧得辦公室里雞飛狗跳。

  大前天是沒睡好沒精神不想干,昨天是太熱了中暑了。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有無數藉口輪番用,再有意配合開保險柜拉抽屜數錢的操作,作出一副『天涼了,讓我數數小金庫決定要不要解散辦公室『的姿態,以至於辦公室全員緊張,一通電話打來這裡然後——

  「老闆娘您下午有事麼?」

  來了,繼鬼哭狼嚎描述之後的求救。打電話的老爺們心虛顫著聲音問:「有空的話,要不您來趟辦公室?大強開車去接您,看時間估摸著……差不多到學校門口了。」

  ……那你還問個龜龜??

  老套的招數永遠用在她們下午沒課、陸珣手頭有事抽不開身的時間段,這麼來來去去上演不嫌膩煩,傻子才看不清楚真相?

  逐漸演變成今天這個形式,分明是因為全辦公室心知肚明,為了穩住飯碗而配合任性老闆作戲。縱容老闆越來越自說自話,形成糟糕透頂的惡性循環嘛。

  王君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狗陸珣。」

  徐潔隨之翻了個白眼:「一群豬狗腿。」


  阿汀無奈掛斷電話,還記著方才起頭的話題,回過頭問:「君兒,你下午是不是有事?」

  王君隨手撓撓後腦勺:「啊,是有點。」

  「就校刊那邊開新板塊,找我商量擱在新板塊上的事兒。本來想找你陪著我去的,不過仔細想想也不是什麼大事,你有事就算了。」

  阿汀猶豫:「你自己行嗎?」

  「哎呀我的老天爺,多大人了有什麼行不行的。你儘管去你的就是,省得陸珣沒完沒了。」

  王君滿不在乎地推走她,催促並且目送她離開。打個大大的哈欠,低頭敲了敲僅剩的小夥伴的腦門,「喂,你要不要陪我去啊?」

  「不要不要不要,我都睡著了!」

  徐潔秒拒絕,毛毛蟲似的扭來扭去,然後掀起一角布蓋在臉上,自顧自地呼呼大睡。

  」切,我還不要你陪呢。」

  「別睡死去,跟豬似的不知不覺給人賣了。」

  王君一躍而起,拍拍屁股躲開小夥伴的連環踢攻擊,以包做傘毫無形象地頂在頭上,哼著調調往校刊辦公室走。

  話說時間過得真快啊。

  一眨眼從熱熱鬧鬧的大年夜至今,阿汀家攤子店面兩頭開,爹媽搬家來北通幫著看店了。也順利出版幾百本,在市內大大小小的圖書館裡流通兩三個月,漸漸小有名氣。

  畢竟是新奇玩意兒。

  出版商調查到評論不錯口碑良好,瞧著有利可圖,自然而然商量加印。願意用上更好的紙張更漂亮的封面,還請業內亂七八糟的大作者搞評語,最後在內頁貼上小小的作者照片——當然這是她本人自願的。貢獻出大學報導的單寸照,給爹媽點炫耀的資本嘛。

  陰差陽錯也算堂而皇之地公布身份了吧。

  女學生王君正在創造有史以來從未有過的,女俠闖蕩江湖的故事。在校名氣因此上升一大截,有段時間簡直被當成猴戲看。後來熱度小點,仍有過路人頻頻回首,更有大咧咧跑過來問『下回如何』的讀者。

  人生在世虛榮常事,作品得到認可,王君多少有點高興自豪。只不過凡事兩面性,有好必有壞,比如現在——

  「真的要讓那個什麼君寫的武俠上咱們新板塊麼?這會不會降低咱們校刊檔次了啊?」

  女聲欲言又止,搞得門外的她非常不好意思。

  這剛走到校刊辦公室門口,還沒來得及敲門就聽著有人背後非議。你說這白白送上門來的牆角,到底應該聽,還是應該聽呢??

  王女俠陷入裝模作樣的躊躇中,抱著雙手依靠在門邊,悄悄往裡瞅了眼:兩個女同學抱著本子站在窗邊,一個長發一個短髮。

  短髮支支吾吾地附和:「是呀。那王君不是正經中文系出來的,平日上的課跟這個八桿子打不著。又不是散文文章,她這麼個女孩子家家,寫這些不入流的武俠……」

  「還是個女主人公!」

  長發顯然底氣更足,義憤填膺道:「說得好聽是劫貧濟富的女俠,說白了不就是偷東西麼?還到處拋頭露面招蜂引蝶,沾什麼江湖十大美公子,我看根本就是思想態度不正確!」

  「髒話也多……」

  「還有葷段子,真不害臊!」

  兩人一搭一唱好精彩,王君抬腳踏出小半。

  準備進去口舌大戰八百回合來著,沒想到裡頭突然冒出個男聲,情緒淡淡地反問:「你們自己看過那本,還是道聽途說?」

  嘿,怪乾淨的聲音。

  風吹鈴鐺輕又清,冰塊碰杯叮噹響。

  男同學的聲線大抵如此,滑過耳膜泛起微妙的清涼。

  腳步收回來,那態度張揚的長髮女同學好像瞬間又理屈,悶聲回:「大家都這麼說的。」

  「我、我看過……」

  短髮接話茬飛快,有點自我表現的本能。

  偏偏礙於天生膽小,弱弱道:「我之前看到第八回,後來知道是同校女學生寫的,就沒看下去了。因為我覺得女孩子不應該——」

  「好看麼?」

  男聲打斷她,「我看過很多次,照樣好看。嚴格來說作者跟沒有必要關係,作者性別更無關內容。但非要提上性別的話。」

  他頓了頓,所有人的心臟都頓了頓。


  「師哥你……」

  聲音沉了點,那人說了三個字:「她很好。」

  又輕描淡寫地補充:「她的,她的構思文筆都很好。我認識文字之後還想認識她本人。就這樣。」

  屋內寂靜,屋外王君五官皺縮。

  連手指都蜷縮。

  幾乎想衝進去拎起他的衣領大喊:知道在作者本人面前說這種話是什麼行為麼兄弟?

  流氓啊正宗的流氓行為!

  差不多給你們翻譯下就是:你的眼睛好看鼻子好看,穿著衣服很好看我還想看看你脫了衣服的樣子。明白了嗎姐妹?徹底的流氓!!

  屋內長發臉色大變,短髮則是搖搖欲墜。

  前者義憤填膺指責那本沒什麼稀奇,後者斷斷續續說:「她……根本上就是把男主人公改成女而已呀。體系還是老套的江湖體系,沒有多少難度……我們都能做到。」

  但你們沒做。

  或許男同學的臉上擺出這類的表情,站在門外僅僅聽到女同學急匆匆解釋:「我沒做不是因為想不到、做不到。只是覺得女作家女俠加武俠,所有內容都反著世道來。這麼刻意的劍走偏鋒,說到底……有譁眾取寵的意圖吧。」

  ??

  取你奶奶呢。

  被議論的主人公這麼想著,用腳尖提開門。

  兩個女同學回頭愣住。

  「下午好啊,今天天氣是不。」

  小姑娘探個腦袋進來,咧嘴露出大白牙,陰陰笑著問:「我是王君,你們有話要當面說不?」

  乍聽到這名著聲,桌邊男同學手指僵滯,鋼筆劃出一條微顫的橫線。王君沒留意到。

  她的注意力全放在兩個沉默的女同學身上,故作不解地眨眨眼,直白問:「怎麼了?有話背後說完了,現在我人在這反而沒玩意兒說了?」

  「……」

  她們面面相覷,仍不說話。

  「別吧,你們沒話說那只能我說了?」

  王君笑嘻嘻地看向長發,「我就納悶,有誰規定過非中文系學生不准提筆寫點玩意兒玩玩?誰規定女的不能寫武俠?武俠不能成女主人公??男人劫貧濟富是正義,女的就不行?男的拈花惹草油腔滑調很正常,改個性別不可以,這些都誰規定的?你們說得這么正義凜然,有沒有個依據?」

  長發瞪大眼睛,無話可說。

  看來是個嘴皮子功夫不過關的。

  視線轉向短髮,她倒是蠢蠢欲動的模樣,憋出反駁:「沒人規定這些,但是你——」

  王君不客氣地打斷:「那肯定也沒人規定不能劍走偏鋒,沒人規定劍走偏鋒就是譁眾取寵。不然咱們還活著幹嘛,做個狗屁的學術研究,但凡弄點新奇玩意兒不就是劍走偏鋒譁眾取寵麼?你說是吧,吳……」

  眯眼盯著她的手上的本子,念出:「吳秀秀同學?」

  王君歪腦袋靠在門邊,頭髮剪得短短的,皮膚有點兒黑。笑起來既瀟灑又玩味,頗具英氣的眉目直勾勾瞧過來,莫名讓人窘迫至極。

  還附帶臉紅心跳的效果。

  活像里那個恣意瀟灑、男女通殺的女俠跳出紙張,站在面前,只差手裡抱個削鐵如泥的寶劍。

  她們當然無力招架,轉頭落荒而逃。

  慌慌張張下樓梯似乎還滑倒,雙重尖叫劃破長空,王女俠無辜聳肩,瞥見柜子上半掛著個紅色錦旗。

  尾梢卷著,隱隱約約能瞧見上頭用金色繡線勾勒的幾個字。連蒙帶猜大概是:恭祝寧致恆同學榮獲全國xx比賽一等獎,之類的?

  寧致恆。

  口齒輕咬出三個字的形狀,怪好聽。

  趕緊記下來,說不準能放進里用。

  王君伸手進兜掏筆,身後再次響起那個好聽的聲音問:「王君同學,你是來談板塊連載的麼?」

  「是啊。」

  「有人讓我來這裡找……找個負責人?」

  那人沒說負責人是誰,她刷刷將名字記在手心裡。轉過頭去,只見個男生坐在辦公桌邊。

  白色的襯衫,白色的皮膚。

  黑色的頭髮,黑色的睫毛纖長而安靜伏著,鼻樑上架一副輕盈的金絲眼睛。


  正低頭寫著什麼。

  窗戶是開著的,直到熱熱的微風吹動細碎的髮絲飄揚,他良好的坐姿在風裡不動。

  僅僅抬起一雙墨似的眼眸,隔著層薄薄的玻璃片,有些模糊,曖昧,遙遠如青山連綿成線,有種伸手難以企及的清冷感。

  就像他的聲音那樣。

  「我是寧致恆。」

  他淡然起身,伸出一雙骨感分明的漂亮的手:「也是連載板塊的負責人,接下來你的由我負責,有任何問題都可以隨時找我。」

  「我王君。」

  王君伸手去握,大大方方。

  看似大大方方,然而就在兩片肌膚相碰的剎那,手心裡忽然發癢。仿佛她心血來潮記錄下來的那個名字,一筆一畫皆在熱烈響應著寧致恆本人,滾燙的溫度直達心裡。

  嘖,燙死心臟了。

  王君急急收回手,緊接著恍然大悟:

  傳說中的美色撩人原來就是這滋味啊。

  徐潔在草坪上一覺睡到晚上六點鐘,半夢遊著回到寢室。明明睡夠了睡不著了,但她仍然堅持爬到床上,沒骨頭似的癱軟下去。

  寢室里靜悄悄,不過瞥見某人的鞋,她立刻有氣無力地嘀咕:「王君王君,呼叫王君我餓了!」

  沒人回應。

  哼。

  翻個身趴著,猶如一條死氣沉沉地鹹魚。大小姐繼續碎碎念:」王君我餓了我要死了,再過五分鐘就餓死了。別躲在陽台上裝死,只要你給我拿巧克力我們就是永遠的朋友,不然你就是殺人犯。聽到沒有王君王君王君……」

  ……好煩一室友。

  衛生間裡的王君不堪其擾,「別吵了,煩不煩你今年幾歲啊大小姐?」

  「十九歲。」

  餓扁了的徐潔慢吞吞問:「你在洗澡?」

  「拉屎!蹲坑!幹嘛!」

  「難怪這麼臭。」

  她捏起鼻子,瓮聲瓮氣地商量:「給你三分鐘拉完屎,兩分鐘開窗戶洗手散味。用我那個外國的玫瑰香味的洗手液,然後出來給我拿巧克力。我分你一半,怎麼樣?」

  王君:「滾!」

  「我今天要拉個二十分鐘的屎,你有手有腳自力更生保准餓不死!只需要起來,爬樓梯下去,打開抽屜拿出巧克力,再關上抽屜上床而已!」

  徐潔想了想:「那我還是餓死算了。」

  「那你餓死吧餓死。」

  王君萬分嫌棄地繼續蹲坑,徐潔翻來覆去沒困意,無所事事地問:「你下午去校刊怎麼樣啊?他們連載給錢麼?」

  「沒錢!」一股憤懣的口氣。

  「沒錢你連載個屁屁,別連了。」

  「我已經答應了!日!」翻倍的憤懣。

  徐潔哼哼:「你個沒長遠目光的豬,沒生意頭腦的笨蛋。我老爹說了只有兩歲的傻子給人東西不收錢,你說你是不是個滿月傻子?」

  王君:……

  別問。

  問就是寧致恆。

  賊他娘漂亮的寧美人,舉手抬足攝人心魄的那種。以至於她稀里糊塗說什麼應什麼,回過神來為時已晚,簽字畫押完畢,就跟良家女子失足進青樓一個樣兒,再無回頭之路。

  啊,這殺千刀的美色。

  王君滿肚子追悔莫及。想起徐潔這個不愛學習的傢伙倒是日日奔赴在八卦前線,不由得開口:「徐潔,你有沒有聽說過寧……」

  「什麼?」

  「算了沒什麼。」

  打探他的消息幹什麼?

  反正出版的前十多回都給他了,少說夠連載大半年的,她是眼不見心不煩才對。

  「反正碰不到面。」

  「反正碰面也沒什麼好說的。」

  王君獨自咕噥,用力搓著手心。

  明明記下來的名字用兩分鐘便能輕易抹掉,人卻不知怎的整整一個月心不在焉。

  後來果然沒再見過寧致恆的。

  畢竟這些日子她沒有刻意去找,而且如同古代禁足的大家閨秀,連圖書館都不去了。一天到晚除了教室就是寢室。


  日子分分秒秒的流逝,少女那份陌生又沉重的心事終於沖淡。王女俠硬生生掰回自己沒心沒肺浪蕩人生的瀟灑做派,心血來潮地參加了十月份的校運動會,主動報名女子項目。

  說不清楚這跟寧致恆有沒有關係。

  沒人說得清楚。

  總之運動會那兩天氛圍大好,輪到她上場時,觀眾席刷刷拉出七八條大紅色橫幅。左一個『王君王君戰無不勝』,右一個『加油,相信自己,王女俠你能行』。

  不用想,這必定是徐潔的手筆。

  大小姐自個兒坐在那裡零嘴不斷牙口不停,只管掏腰包花錢僱傭同學們給她加油鼓勁兒。

  徐姐收買了小半個場子,不知陸珣抽哪門子瘋。或是給自家媳婦撐排場,或是同樣用金錢找解脫的。

  他掏出錢包又收買另外大半個場子,最後結果變成滿場大喊:「王君加油!加油王君!我們為你驕傲,我們為你自豪,你是最棒的!!」

  口號聲整齊劃一,近乎轟轟烈烈、氣吞山河。

  不知情的人誤入場子,保准以為她是個重度傷殘人員,參加個校級運動會弄這麼大仗勢……丟人。

  萬惡的資本主義。

  真誠希望寧致恆不在這。

  王君報名的是長跑項目,口哨聲響後便下意識拔腿沖了出去。跑完三圈大操場氣喘吁吁時,她發現,怎麼又他娘的想起寧美人來?

  該死該死。

  咬牙甩開不良思想,第五圈後腳步漸慢。好死不死逆風跑,大風拖著後腿吹著臉,又累又窒息的感覺蔓延,腦子都要缺氧了。

  記住這個感覺,里指不定用得著。

  又想:好累啊。

  其他人都在幹什麼來著?

  眼珠轉來轉去,王君瞧見徐潔摸著肚皮繼續啃水果乾,抽空才給她揮揮手。

  阿汀良心大大的有,架不住陸珣良心大大的沒。八百次搶奪注意力失敗,暗戳戳發動第八百零一次,這回乾脆上手扳腦袋。

  拜託我在這裡長跑,你們已婚人士收斂點,別在那麼明顯的地方搞深情對視好麼?

  前頭三兩個女同學在跑,後面更多。

  盯著跑道不知不覺開始頭暈,王君用力眨眼睛,挪開目光,沒想到會看到他。

  就站在裁判老師的身邊。

  那麼清瘦的男同學,又不至於給人弱不禁風的感覺。後背腿腳總是繃得很直,他的外套搭在手上,白襯衫在風裡飄飄蕩蕩。

  連背影都透著清俊,潔淨。

  寧致恆。

  腦海中不自覺滑過名字,他好似無意間偏轉過側臉,隔著老遠的距離對上了目光。

  她急急忙忙收回目光,他卻再沒轉開。

  究竟看什麼入了神?

  王君不安分地左看看右瞧瞧,沒找著什麼驚世駭俗大美人,抑或是精彩絕倫的表演。獨獨一個女同學橫穿過操場,用力撞了過來。

  王女俠不幸中招,狠狠摔在地上。

  本能護住腦袋,奈何雙腿碰地,膝蓋磨著灰黑色的細小顆粒滑出去老遠。一陣火辣辣的疼痛襲上腦殼,這下真是丟人丟大發。

  她想著,還想爬起來。

  雖然沒到傷殘地步,但在受傷情況下堅持長跑到終點再倒下,還挺酷不是?

  王君在一片驚呼下又跑了兩步,被冰涼的手指扣住手腕。回頭過去是近距離的、放大的美人臉,不瞞你說實在美得沒邊,毫無瑕疵。

  「寧……」

  「這怎麼了?!」

  「受傷了?情況怎麼樣?」

  還沒來得及說話,巡場的體育老師、閒散的同學驟然圍聚上來。黑壓壓的人頭包圍他們,七嘴八舌十多條手臂,不由分說推她去醫務室。

  完全搞不明白寧致恆什麼時候蹲下身去,她又是怎麼爬上他的背的。那顆漿糊大腦只記得乾巴巴地說了聲:「呃……我太重了吧?」

  「不重。」

  他淡淡道:「背的動。」

  接下去就不知道說什麼了。

  跌倒的樣子終歸不好看,王君不想再提及。校刊連載沒有任何差錯,他們的除了校友之外沒有絲毫交集,有話題才怪。


  兩人沉默著沒有交談,成功抵達醫務室。

  值班的校醫說傷勢偏嚴重,拉來大把棉花、消毒藥水之類的東西塗塗抹抹,王女俠天不怕地不怕,打小生理性恐懼打針抹藥之類的。

  無法自控地齜牙咧嘴起來,幾乎想越獄逃跑。

  「別動。」

  校醫愁眉苦臉,「你這麼動來動去我怎麼消毒?」

  王君超冤枉:「我這是膝跳反應,控制不住。」

  寧致恆站在邊上不說話。

  始料不及地俯下身,一隻手掌壓在她膝蓋上方。

  類似薄荷的感覺破膚而入,王君猶如被冰塊凍住。人老實巴巴沒敢動,表情不猙獰了,連膝跳反應消失得無影無蹤。

  只剩下脈搏在他手心下瘋跳。

  「跑步你在想什麼,為什麼不看前面。」

  寧致恆忽而開口問,用嚴肅刻板的陳述語句。像監考官質問你考試為什麼東張西望似的。

  王君誠實作答:「跑不動了,找點刺激。」

  他睫毛真的長,微卷。

  慢慢地蓋下來,再慢慢抬起來,眨眼這個生理動作做得格外賞心悅目。又問:「那你爬起來的時候,還跑什麼?」

  王君更誠實:「好歹作個身殘志堅的樣子,不然他們只會說我摔個狗吃屎,多丟面子。」

  狗吃屎有點兒粗俗,不過他沒在意。

  僅僅風馬牛不相及地問了聲:「第九回,李無心從客棧窗上跳下去,也是身殘志堅?」

  提的是她寫的。

  第九回里女俠大斗採花賊八百回合,眼看著要大獲全勝。萬萬沒想到小賊來頭不小,身攜百毒谷百年前失傳的劇毒化骨散。

  揚手一撒吸入體內,練武家子七天內力全消化為凡人,再七天灰飛煙滅。

  女俠倒霉中招,採花賊趁機逃跑。

  那閨房姑娘醒來熱淚盈眶,感激女俠出手相助並且想留她過夜時。她斷然拒絕,並且放著們不走,選擇翻窗而去。

  里只提到撲通巨響,閨房姑娘來到窗邊望,沒發現異常,便以為是貓兒打翻空木桶。而實際上是女俠渾身無力、運功無能,狼狽滾了下來,額頭起個大包。

  解釋連帶新章節都在寢室里,沒人看過。

  況且王無心身為前武林盟主之女的身份暫未暴露,書里使用著王二丫這個土名,只順帶一筆提過前武林盟主全家被滅口,一百三十二戶人口無人生還而已。

  所以王君不禁詫異的問:「你怎麼知道?」

  「猜到。」寧致恆有些鬆散,「猜准了?」

  作者本人服氣地比個大拇指:「算你牛。」

  「看來那個誰,什麼秀秀說的有點道理,是我路子太狹窄了?不過你猜中也沒用,我決定回去就改。讓王二丫誤以為自己是武林盟主之女,結果是邪教之女,傳聞中滅口武林盟主的門派,刺不刺激?」

  「反正我是作者我說了算。」

  她狡黠地笑,容光煥發。

  他靜靜垂睫,也輕輕笑了下。

  本就秀致的眉目柔軟下來,清冷氣質全消。

  他看著你的那種眼神,又像水淺淺地涌過來,包圍著腳裸小腿。無聲將你往裡走,進入深處,乖乖走進他的世界裡眼中,任他淹沒。

  王君晃神了。

  不知晃神多久,醒來只剩兩個小夥伴放大的臉,懸在上空問她感覺怎麼樣,疼不疼渴不渴,怎麼會突然摔倒……

  王君舔了舔乾燥的嘴唇說:「我發現。」

  「發現什麼?還疼?」

  「要不還是去大醫院看看吧。」

  小夥伴們嘰嘰喳喳,統統聽不見。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喃喃道:「我喜歡寧致恆了。」

  沒錯。

  王女俠超自信超大聲地說:「我對他一見鍾情!!」

  徐潔:???

  阿汀:!!!

  醫務室里頓時靜得詭異。

  作者有話要說:好像是虎妹子x偏溫柔的清冷腹黑,倒追我要用點我姐倒追的套路惹(因為長這麼大我都沒追過人??

  徐潔的我在想要不要寫,是白白胖胖的嬌縱小妹x異父異母的假保鏢、真浪蕩子,相愛相殺日常鬥嘴的那種。

  你們看我就寫,不看我就偷懶了哈哈哈哈哈。

  我已經愛上下篇文的男女主了,看看男人,男人變心就是soquick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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