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於南方聯邦名義上的民主共和,帝國自始至終都毫不掩飾其皇帝專政的政權特徵。
這種特徵具體到了帝國各個層級的行政機構中,便主要展現在官員本身的威嚴厚重和權勢滔天上。
即便只是基層的官僚,在普通人眼裡,都可以算是手眼通天的人物。
更別提路遠這種一省之長了。
所以當路遠用無比和藹認真的態度,告訴葉寧,只要能夠舒緩心情,那麼完全可以提出由治安所付出代價的要求後,不僅僅是審訊室內那些治安所的人和路遠的侍從們一臉震驚,即便林初夏和杜非以及唐斬三人,也同樣滿是不可思議的表情。
就算是身為帝都四大豪門之一的林家家主親自出面,恐怕都沒有如此之大的能量,可以讓一省之長,說出這樣的話吧?
一時間,整個審訊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葉寧的身上。
「這……是不是有點不合規矩?」
葉寧站起身來,活動了下自己的手腕,開口說道。
「是不合規矩,不過這件案子從開始到現在,就沒有任何合規矩的地方,所以繼續不合規矩下去,倒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路遠很是隨意的回答道。
「路大人,我能不能問一下,等這件案子結束之後,治安所的這位李德永所長,會受到什麼樣的懲處?」
葉寧看向了雙股顫慄的李德永,開口問道。
「不用等案子結束了,既然我已經來了,那麼這件案子自然會由我直接負責。滄瀾市治安所所長李德永、副所長馮括,問題嚴重,先行收押,交監察人員控制,同時調查兩人在職期間,都有何其他違規之處,等一切查明,自然按照帝國律執行。」
路遠看著葉寧,很是耐心的繼續解釋道:「葉寧,雖然還沒有對他們進行詳細調查,但我必須告訴你的是,就算他們兩人有許多問題,恐怕也罪不致死。依照帝國律的相關條例,這兩人最重的刑罰,也就是無期,在監獄裡關到死為止,不得假釋,不得減刑。」
『噗通』
路遠的話音尚未完全落下,李德永已經雙腿發軟的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儘管幾個小時前,他和馮括提起這件事情的時候,還一副光棍的模樣。
但實際上那種態度的表達,更多的只是為了展現給馮括看而已。
真實的想法如何,李德永在很多時候,其實自己都不怎麼了解自己。
他確實一直在用那些話不停的說服自己,可當下的生活,又確實讓他沉迷其中、流連忘返,要是突然這麼沒了,也真的割捨不下。
所以李德永並不清楚自己若是真的到了一切破滅的當口,到底能不能承受得住。
不過此時此刻,李德永知道了。
因為隨著路遠就這麼當著他的面,把如何處理他的方式講了出來,李德永的內心之中,便瞬間被恐懼和後悔的情緒所填滿。
一下子仿佛被抽離了靈魂一般的空虛,讓李德永發誓,他願意付出一切,去換取自身繼續維持當前生活的可能!
「這樣啊……路大人,有件事我必須說明。這治安所長李德永,確實罪有應得,但副所長馮括卻有不得已之處。至少案件發生之後,馮副所長只是依照慣例,對我們進行了簡單的詢問而已,當時並沒有任何要帶我們回來調查的意思。然而在接到了治安所長李德永的通訊之後,馮副所長卻不得不改變了主意。」
說到這裡,葉寧朝著李德永笑了笑,接著說道:「所以我有理由相信,馮副所長應該是接到了所長李德永的強制命令,不得不選擇執行,而非本意如此。」
聽著葉寧居然為自己開脫,馮括險些要忍不住當場淚流滿面。
這顯然是之前在臨時營地的態度,給自己種下了善果,否則的話,葉寧又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拉他一把?
就這麼一句話,他馮括和李德永便直接割裂開來,原本已經絕望的情緒,也一下子重新活泛了起來。
「哦?原來如此,那倒是我太過武斷了,既然這樣,馮副所長的問題單獨處理。」
路遠很是給葉寧面子,聽著葉寧替馮括說話,便毫不猶豫的改變了方才的想法。
「多謝高官大人了,關於您說的,我可以提一些不算過份的要求……這個我倒是也想好了。初夏,審訊你的人對你動刑了嗎?」
葉寧朝著路遠欠了欠身,然後扭頭看向了林初夏問道。
林初夏頓時面露怒容,開口道:「不算很嚴重的刑罰,基本上只是窒息刑罰,看他們的樣子,似乎是打算熬時間,對我進行疲勞審訊。不過施刑的過程中,那兩個混蛋不老實,對我動手動腳的,雖然不算嚴重,但我很生氣。」
「你們呢?」
葉寧點了點頭,又看向了杜非和唐斬。
「差不多的情況,有動刑,卻不算很嚴重的刑罰。」
杜非看了看唐斬,然後開口說道。
「高官大人,鑑於我們受到的不公正的對待,我希望……對我們直接進行審訊的這些治安員可以受到相應的懲罰。」
葉寧心下瞭然,重新看向了路遠說道。
「隨意,只要不是當場殺了他們,那你想怎麼懲處,都沒有關係。」
路遠擺了擺手,沒有任何思考,便直接表態道。
那幾名審訊人員立時臉色煞白,對於眼前這樣的狀況,著實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
「好,初夏,對你動手動腳的那兩人,打斷他們的手腳,挑斷他們的手筋和腳筋。」
葉寧同林初夏說道。
然而林初夏卻有些遲疑,似乎覺得葉寧的處理稍顯嚴重了些。
看著林初夏猶豫,葉寧也不多說,只是朝著唐斬點了點頭。
唐斬自然不會有任何憐憫之心,直接上前將審訊林初夏的那兩名治安員按在了地上,接著乾淨利落的按照著葉寧的要求,將兩名治安員的四肢全部打斷,同時挑斷了兩人的手筋和腳筋!
審訊室頓時被兩人悽厲的慘叫聲填滿,剩餘那六名負責了審訊的治安員,則已經不僅僅是臉色煞白的問題了,驚恐之下,一個個全都渾身顫慄,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