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明知道自家星海大學招收葉寧的可能,是六大裡面最低的。
來時的路上也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方才所說的那些話,同樣發自肺腑,非常的豁達開明。
可此時此刻,聽著葉寧親口承認,王治坤仍然避免不了一絲失落的情緒滋生。
但到底是六大的副校長,身居高位,平日裡考慮的都是宏觀上的整體問題,一個高考狀元的招收失敗,或許會讓人覺得可惜,卻也不至於有太大的影響。
所以王治坤無奈的笑了笑後,便直接同林遠山要了杜非的聯繫方式,然後帶著自己隨同前來的老師,離開了別墅。
走的很是灑脫,沒有任何留戀。
隨著王治坤定下了這樣的基調,哪怕人走了,其他幾所學校的招生辦負責人,也終歸還是要繼續遵守規矩。
因此秩序井然的、除了從聖書院以外,剩餘四所大學的招生辦負責人,依次給葉寧介紹起自身學校的優勢,能夠提供的招生待遇,以及若是葉寧選擇入學的話,可以得到多大程度的資源傾斜。
內容實際上大同小異,就像王治坤方才說的那樣,除了幾所學校擅長和專精的領域不同以外,在待遇和資源傾斜上,六大之間,基本上並沒有什麼差別。
葉寧認認真真的聽著,哪怕確定了是要去從聖書院就讀的,可別的學校安排了老師前來,那麼該有的尊重總還是要有的。
很快,前後也就是半個小時左右,除了從聖書院以外的其他四所學校,便完成了對自身的陳述。
緊接著這些老師的目光,就全都落在了從聖書院前來的那名老師身上。
而從聖書院,也是六所學校里,唯一一所只安排了一名老師前來的學校。
「我就先不介紹了,葉寧是我們院長非常看重的年輕人,所以對於從聖書院,葉寧自己有著一定的了解。其實正常來說,葉寧早在高考之前,就應該已經被我們從聖書院招收了才是,但其中發生了一些變故。我此次前來,主要也是為了先行處理學校自身的問題,否則的話……葉寧恐怕真的會選擇別的學校。」
這名研究院的項目負責人笑呵呵的開口說道。
其他四所學校的招生老師不由面面相覷,一個個驚疑不定的看著他,又看了看葉寧,恍惚間頗有些措手不及的感覺。
「既然如此,那就先這樣吧,挑選學校是大事,我也不能第一時間作出決定。不過就像這位老師所說的那樣,我確實更傾向於從聖書院。只不過之前和書院發生了一些誤會,如果誤會能夠解除,那我想……從聖書院還是我的第一選擇。」
葉寧說話的功夫,已經站起身來,笑著繼續道:「不過諸位能夠為了我專門前來,也實在是我的榮幸。時間不早了,不如就由我做東,請諸位品嘗下我們滄瀾的特色如何?拿到這個狀元,市府著實給了不少的獎金,剛好用來請諸位吃飯。」
幾所學校的老師彼此互相對視了一眼後,紛紛欣然同意。
……
……
同一時間,從聖書院的會議室內,一場堪稱是書院最高級別的會議正在召開。
一向不怎麼在書院裡出現的院長,親自主持會議,與會者除了幾名副院長以外,還有研究院的院長莊別離,以及書院內幾個重要部門的負責人。
嚴格來說,算是把從聖書院的核心層,一網打盡。
此時的會議室里氣氛異常壓抑。
所有人都在悶頭喝著茶水,沒有任何交流的聲音。
只不過大部分人的表情還算正常,除了馮敬遠以外。
「敬遠,馮康之在滄瀾市招生期間,因為嫖娼而被治安拘留,這件事……是你親自打電話過去壓下的?」
長久的沉默忽然被打斷,坐在會議室主位上的書院院長,平靜的開口問道。
馮敬遠心頭一緊,深吸了口氣,點頭道:「是,這件事雖然不大,可若被有心人抓住,我怕會傳出對書院非常不利的流言。所以當時得知後,我的第一反應就是把事情壓下去,因此動用了一些私人的關係。」
「馮副院長,事情沒有你說的這麼高尚無私吧?那馮康之……不是你的外甥嗎?」
馮敬遠話音剛落,坐在他對面的一人便忽然語氣揶揄的說道。
「李處長,我馮敬遠擔任副院長這麼多年,究竟是不是一個假公濟私的人,大家都清楚!馮康之是我外甥,但我也不會因為他就視院規如無物,否則的話,我又怎麼會讓他這麼多年裡,始終到現在還只是一個招生老師?」
馮敬遠咬牙說道。
「那我可就不知道了,畢竟你這個外甥在招生辦,說聲名狼藉的話,可一點都不為過。這些年裡,你替他壓下了多少事情,你自己心裡清楚。至於嫖娼被治安拘留這件事,若真是像你所說的那樣,完全從書院的利益出發,那之前為什麼不和大家通氣?自己私底下去處理,現在又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如何能讓人相信呢?」
被稱呼為李處長的男子繼續陰陽怪氣的說著。
顯然,這位李處長和馮敬遠很不對付,以至於會議之上,都表現的如此針鋒相對。
「李處長,你對我的外甥有偏見,我可以理解,但我希望這種偏見不要影響你的判斷!」
馮敬遠的語氣加重了幾分。
被稱呼為李處長的男子似乎還想要在說什麼。
只是剛要開口,就被端坐主位的書院院長伸手制止。
「敬遠,這一場會議之所以要提到馮康之,原因你很清楚。由於馮康之沒有完成招生辦所交託工作的緣故,使得咱們書院在此次對葉寧的招募中,非常被動。最讓人無法容忍的是,之所以工作失敗,完全是由於他個人的原因。根據最新傳回的消息,葉寧已經放話,只要馮康之還在書院工作,他就不會考慮進入書院學習。一個招生老師,和重點學生的關係如此惡劣,這到底是為什麼?」
書院院長開口說道。
馮敬遠咬了咬牙,沉默了片刻後,沙啞著嗓子恨聲說道:「院長,我們書院……什麼時候開始……要屈服於一名學生的威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