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身上的疼痛,會麻木,他遠遠沒有內心的疼痛,要更讓人覺得徹底!
小鹿兒拖著身體,往外艱難地爬著……爬著……
好像他小鹿兒在來到這個世界開始,就是多餘的一樣。記住本站域名
母親離開了,不知去了哪裡,村裡的伯伯爺爺都是這麼告訴他的。
但是自己的父親卻說她已經死了!
經常還會咒罵他,因為是他的存在,所以才會讓母親離開。
罵他是災星,喪門星。
每逢看到別的同伴,靠在父母的懷抱中笑嘻嘻的樣子,小鹿兒都會羨慕的流下委屈的淚水。
那時候他才知道……
原來,別人家的父母,給他們孩子的樣子,是另外一面。
並不是他所承受的那些。
但是他不恨父親,只恨自己太無能……
或許……
或許自己能夠將酒帶回來,他就不會這樣對自己了吧?
嗯……
一定是的。
小鹿兒感覺快暈過去了,他吃力的往外爬著,如果不爬出去,他真的會被自己的父親打死。
終於,小鹿兒爬出了那破舊的茅草屋,中年男人這才肯停手,但他卻是怒火上涌的直接跑了出去。
小鹿兒趴在了地上,許久都沒能從地上站起來。
到了夜晚,他爹都也沒有從外面回來,小鹿兒這才緩過神來,直接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帶著一身新舊參半的傷勢,回到了破舊的屋內,扶著黑漆漆的破牆,艱難地點燃了油燈。
昏暗不清的燈火之下,小鹿兒剛爬到用草堆積起來的草堆上。
「轟隆隆!」
一道驚雷從天穹炸響,小鹿兒嚇得抱著頭縮在了牆壁上,全身瑟瑟發抖。
「阿爹,我怕!」
「阿爹……能不能回來啊……小鹿兒明天一定給您弄到酒,求您回來啊!」
小鹿兒淚水浸濕了眼眶,捂住的喃呢著,哽咽地聲音從未停止。
這一刻,沒人知道他是多麼的絕望與無助。雷聲在屋外肆虐的咆哮了整整一晚上。
當燈火在燃油耗盡熄滅的之後,恐懼與孤獨的內心,讓小鹿兒內心的恐懼與灰暗,徹底爆發了。
他顫抖著閉上了眼睛……
當天亮的時候,小鹿兒從昏昏欲睡之中醒來,保持著原來的動作,所在牆角上,髒兮兮的小臉上,浮現出了一絲生氣。
因為,天在這一刻亮了,雨也停了。
就連自己的父親也回來了!
他如往常一樣,躺在地上,一身酒氣,喊著要酒。
當小鹿兒努力撐起自己的身體,他忍住身上的疼痛,用儘自己的力氣去將父親堆到木草上,然後將破舊的棉被將他蓋上。
他這才拿著柴刀,背著柴簍,孤零零地朝外走去。
此時街道兩旁的人們都在幹活。
但奇怪的是,當看到小鹿兒的那一刻,所有人仿佛見到鬼一樣,連忙轉過頭去,不敢去和他對視。
「柳嬸嬸,您好!」
小鹿兒拖著有些瘸的左腳,小臉蒼白,天真的問好。
這是這些年,他習慣了的事情。
可是,柳嬸嬸卻是拿起衣服,直接走遠,根本不理他。
小鹿兒微微一怔,沒有反應過來。
因為平日裡在這村里,家家戶戶的所有人,都對他很好的。
可是不知道今天怎麼回事,好像對他特別冷漠……
小鹿兒心中委屈,不知道什麼問題。
「王爺爺,謝謝您昨天的烤鶴腿,我幫您曬藥材吧!」
小鹿兒低著頭,沒有去怪任何人,只是在路過王爺爺家門時,看到王爺爺在裡面曬藥材,便連忙上前問道。
「你快點出去,別再來了!」
王爺爺仿佛是看到一頭狼似的,連連對著小鹿兒擺手道。
然而,小鹿兒卻是委屈地問道:「王爺爺,是小鹿兒做錯什麼了嗎?」
「小鹿兒,你還是快走吧,別把我爺爺也搭上,你爹那個人,真的不是個東西。」
就在這時,一個清秀的小女孩,從窗口探出了一個小腦袋,冷哼一聲,不滿道。
「給我進去!」
王爺爺一聽,急忙丟下手中的藥材,連忙跑進房中,將房門關上。
小鹿兒更加的不知所措了,他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只是,那門上,小鹿兒卻看到多出了一道道血痕。
他剛才聽到了什麼,父親?
父親他居然找王爺爺麻煩了?
想到這,小鹿兒衝著王爺爺家的木門深深一鞠躬,然後這才轉身離開。
一路上,遇到好多村民,見到小鹿兒都躲著,而且很多人家的門都破了。
到了村門口,小鹿兒這才發現,村裡的山家人在做法事。
隔壁鎮上的幾名佛宗分派的老和尚,正在裡面傳頌著。
山嬸和山瑩正在裡面傷心痛苦著。
而且,院子裡已經被布置成了靈堂。
小鹿兒發愣的看了許久,這才知道,昨晚山叔叔似乎巡邏村子的事情,但最後沒有回來。
居然是自己那個父親發現的,那時候的山叔叔已經被凶獸啃的不成模樣只剩下一塊肉塊,滿村口斗到處都是。
山叔叔死了,很悽慘。
小鹿兒心中宛如天塌,打更的山叔叔平時對他很好的,經常會偷偷給他塞一些乾糧,讓他不至於一直餓肚子。
可是為什麼會這樣……
為什麼?
小鹿兒淚水在眼眶上打轉,走進了山家小院,然後到了靈堂前,跪了下去。
「你來做什麼,快離開,今後都別來了。」
誰知,就在這時,山嬸當看到小鹿兒出現的時候,情緒非常的激動,就好比將小鹿兒當成仇人一樣,恨不得弄死他。
她情緒激動的一把抓住小鹿兒的胳膊,直接拽了起來,向外推出去。
「山嬸,我只是想給山叔叔磕幾個頭,磕完我就走,可以嗎?」
小鹿兒眼淚更加控制不住的掉了下來,他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錯事。
為什麼以前溫暖的村里人,如今卻變得如此冷漠。
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你那個醉鬼老爹說的一點都沒有錯,你這個破孩子就是個喪門星,誰和你親近,誰就倒霉!」
山嬸頭髮凌亂不堪,指著小鹿兒狠狠的罵著:「就應該把你們兩個從神天村趕出去!」
小鹿兒沉默了,微微低著腦袋,淚水不停的滑落。
他還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
他只是想要給山叔叔磕個頭而已……
「他嬸子啊,你這是做什麼啊?小鹿兒只是一個小孩子,什麼都不懂,啊山沒了,知道你心裡難過,可也別對一個無辜的孩子發脾氣!」
就在這時,村長從外面走了進來。
他一把將小鹿兒拉到了身後,護犢子的樣子。
「村長,我男人現在都被凶獸咬死了,他那個酒鬼爹還來這裡大鬧靈堂,還滿嘴陰毒咒罵。」
「擱在您這裡,您也受不住吧?」
看到村長已經親自出面,山嬸卻是直接委屈的哭喊了起來。
好好的一個大早上,小鹿兒那個酒鬼老爹就把屍體僅剩的石塊丟在了院子裡面,然後還一陣大罵山家活該?
當父親的對自己的兒子如此狠心,他們都是不忍心看下去,才會接濟小鹿兒。
反過來,那個酒鬼竟然不斷地詛咒他們。
「你們要是不想死,就離我家和我兒子遠一點,我兒子我會自己去管教,別給老子在背後嘰嘰歪歪,不然老子剁碎了你們餵狗!」
在靈堂前,惡毒的話語,在那個只會拿自己兒子來撒氣的廢物嘴裡咆哮出來。
說來也是可笑的很,連自己的妻子都把他們父子二人給拋棄了,因為這男人就是扶不起牆的爛泥。
可偏偏這廢物還告訴自己兒子,他娘被凶獸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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