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十七·帝國皇帝卡爾·弗蘭茨
萊倫引起的轟動影響力極小，在萊夫領主和克里爾高效執行下，布雷鎮裡只流傳出「一名神選者現世」之類說詞。
當然，這也僅供那些帝國人民茶餘飯後閒聊的小小話題，神選者出現與不出現對普通人的生活影響微乎其微，反倒每次關於神選者的謠言流出一段時間後，要麼是北佬南下，要麼是野獸人戰幫或綠皮部落作亂。
辛勤的帝國人民甚至對「神選者」有些深惡痛絕。
他們愚昧的腦袋，只會將戰爭歸結於某一部分人的「不安分」，殊不知那些「不安分者」才是帝國的基石。
剛當選皇帝不久，僅有兩個月的卡爾·弗蘭茨，在瑞克領以及周邊勢力的貴族眼中也屬於「不安分者」。
他太會處理事情了，第一個月發布的政令便是清除*****，這一過於激進的行為，以至於不少貴族對這位「新皇帝」報以仇視。
有兩名瑞克領貴族公開指責卡爾·弗蘭茨，整個嶄新的帝國議會背後暗流涌動。
位處風口浪尖中心的新皇帝，此刻正坐在布倫瑞克皇宮的辦公廳內，占地足有十餘平方米的巨大原木辦公桌後，卡爾弗蘭茨批改著各種政令。
帝國曆2502年，是卡爾永世難忘的一年。
兩個月前，他在帝國議會上大展雄威，在6票支持，5票反對，1票棄權的帝國議會中，他以一票差距，壓過了北方米登領選帝侯鮑里斯·托德布林格，將帝國皇帝的寶座留在了瑞克領。
這已是瑞克領大親王爵位，弗雷德里希家族第三次出現帝國皇帝，在此之前的兩任皇帝分別是卡·爾弗蘭茨的爺爺以及父親。
「路德維格，那幾個反對政令的傢伙們處理的怎麼樣了。」巨大辦公桌後，帝國皇帝捏了捏眉心，他有些疲勞。
連續三天奔波在瑞克領各處，穩定局勢，各方動向都要觀察仔細，這是當選皇帝第一年必須要做的事情，即使上一任皇帝就是自己的父親，可他留下的老牌貴族，大多數是無能之輩。
新皇帝私下對那些貴族的憑藉：「有些人恬不知恥，吃著碗裡看著鍋里，更有人連吃飯的爪子都伸進了鍋里！」
「陛下，羅伯特男爵和夏利爵士已被瑞克禁衛抓捕，此刻就關在瑞克禁衛城堡里。」辦公桌前，身形壯碩的戰士站得筆直，他身上那套華麗顯赫的暗金色板甲，在光照下熠熠生輝，最顯眼得，反而是路德維格如矮人般柔順光滑的白鬍子。
「嚴肅者」路德維格·施瓦茲海姆，正義之劍，是卡爾·弗蘭茲的冠軍勇士兼掌旗官以及私人保鏢，瑞克騎士團內環騎士長之一，數次阻擋了敵人刺殺卡皇的企圖。
他不止一次救下了皇帝的性命。
在皇帝幼年時期，上一任皇帝帶著年幼的卡爾在一次郊外遊歷中遭到野獸人襲擊，多虧了路德維格帶著幾名瑞克騎士死死抵住旅店大門，阻止了四角公牛沖入旅館。
這位強大的戰士，是上一任皇帝盧伊特彼爾德遺留給卡爾的「遺產」之一，另外還有聖域境火焰大法師瑟努斯·格爾曼，一位脾氣暴躁，渾身上下有一股硫磺氣味的首席大法師。
皇帝伸了一個懶腰，長時間伏案勞作的脖頸有些僵硬，紫金色貴族便服上，領口的金色紋路十分耀眼：「還有一個多拉爾爵士呢？我還記得他一周前公開舉辦一次演講，說著些帝國不需要皇帝統領之類的主題，呵呵，米登領那群狼崽子怎麼會想起這些.」
皇帝無聲笑了笑，眼底滿是諷刺。
「多拉爾爵士在瑞克騎士趕到之前消失了，根據情報，在下發抓捕行動兩小時後，有一輛灰色馬車出現在他的住宅，並且停留了半個小時。」
皇帝的私人冠軍勇士不言苟笑，回答道：「有人看到多拉爾爵士登上了馬車。」
「派人去攔截了嗎。」
「沒有。」
「原因？」
「馬車上印著米登領商人公會的徽章，他們的通關文件上寫著運送重要商品，盤查隘口的士兵無權查看。」
「我知道了。」卡爾點了點頭，身旁男僕端上了一杯熱咖啡，皇帝端起後抿了一口後，語氣隨意道：「已經是第幾個接到米登領的鬧事貴族了？第五個？還是第七個？」
「陛下，總共有七名貴族先後離開瑞克領。」
皇帝拿起桌上一份文書，下令道：「沒收他們在領內的所有資產，土地、莊園、店鋪、住宅，先皇賞賜給他們的，現在讓他們全部給我吐出來。」
卡爾冷哼出聲，眼底流露冷光：「正好軍隊開支問題迫在眉睫，他們哭著鬧著求我收走資產，為什麼不要呢？提拔上來的幾位軍勛貴族，可比這些尸位素餐的傢伙強上百倍。」
帝國偌大疆域中，尚未分封空閒的土地很少很少，而僅存的開墾可使用的土地中，土地兼併問題越來越嚴重，不少自耕農淪落為農奴、佃戶，可賞賜的實質性土地就更少了。
卡爾依靠在帝國軍隊的威望以及與瑞克元帥的私交，才得到了南方重鎮威森領伯爵至關重要的一票，得以壓過米登領選帝侯。
對於老牌貴族的不聽話和在他面前跳腳的行為，新任皇帝尤為歡迎。
「還有別的事情嗎，路德維格。」
「大天文台的天堂法師報告，從艾吉爾星座顯示，兩年內有一支規模龐大的諾斯卡軍隊再度南下，法師們想提醒皇帝多加注意北方。」
皇帝並不太相信預言一類的提示，往往因為預言的不準確，導致一系列客觀因素頻繁，最終白費力氣。
最顯著的例子，便是米登領的鮑里斯選帝侯，他過於相信白狼祭司的預言，導致第一次對野獸人戰役太過輕敵。
他被引誘至德拉科瓦爾德森林深處，一萬多人的帝國軍隊被五倍數量的野獸人軍隊團團包圍，多虧了英勇無畏的條頓守衛死守陣線，死拖戰線，直到後續部隊抵達支援，不然米登領的選帝侯恐怕早已死在屠刀下。
「諾斯卡軍隊？諾德領和奧斯特領不是剛在春季抵抗了諾斯卡軍隊？」皇帝把目光放在面前的戰士身上，問道：「對了，路德維格，我答應給他們支援的物資送到了嗎。」
「大約有六成已經送達，武器和盔甲一類物資還在押送中，預計明年初春會陸續抵達，北方道路不像南方安全，一路上的野獸人和綠皮問題不好解決。」
「從預備隊裡挑選五百人，組建一支新的常備軍，霍爾特爵士擔任新軍將軍，從努恩工廠新運來的火槍給他們裝備上，我們也該做些準備。」皇帝命令道。
「是。」
「沒事的話，就下去休息吧。」皇帝望著面前的老戰士，路德維格的實際年齡可能超過七十歲，以傳奇階實力來看，路德維格也稱得上高齡，卡爾語氣隨和道：「這些天辛苦你了。」
「為陛下服務，是我的榮幸。」
路德維格走出了辦公廳後。
皇帝有些失神，心底不禁感慨，為什麼帝國的貴族裡沒有這樣忠誠之士。
回過神來，卡爾·弗蘭茨決定不再想下去，眼下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拿過下一份文書。
「米登領的德拉文伯爵治下布雷鎮中西格瑪教堂，兩天前遭到混沌教派嚴重破壞，十四名聖武士，四十三名鞭撻者以及侍僧戰死，駐守牧師身受重傷」
「該死的混沌信徒」皇帝低聲呵罵道，西格瑪教會往往會在第一時間做出行動，派遣獵巫人和戰鬥牧師前去調查情況，搜尋混沌蹤跡已是系統性的常態。
帝國疆域內，每一分每一秒都有襲擊事件發生，司空見慣的事情倒也無需皇帝多加上心。
正準備翻過這份文書時，卡爾·弗蘭茨注意到其中一行字。
「據悉，混沌信徒通過血祭在教堂內召喚出混沌傳送門戰局絕望時，一位西格瑪神選者出現，並擊敗恐虐狂牛.」
「有聖武士親眼目睹神跡發生.」
「嗯？」重新拿過那份文書，卡爾·弗蘭茨眉頭緊鎖。
「西格瑪神選者」幾個字的份量太重了，帝國漫長歷史上出現的神選者屈指可數。
相傳200年前的帝國皇帝「虔誠者」馬格努斯陛下，在早年間只是努恩城一個普通西格瑪牧師，在一次機遇下成為西格瑪神選，率領帝國軍隊力克混沌軍隊，挽救了舊世界。
民間關於「神選者」的流言，都會有專門的獵巫人尋找源頭確認準確，事實上大部分是空穴來風，可這個詞出現在皇帝的辦公桌上，意義可就大不一樣了。
「來人！」卡爾·弗蘭茨沖廳外喊道。
一名瑞克騎士推門而入：「我的陛下，有什麼我能為您做的？」
「秘密派遣一隊瑞克騎士趕赴米登領。」皇帝抽出那份文書，遞了過去：「不惜一切代價，給我找到這名神選者。」
「封鎖的消息，給我挖出來！」
「還有一件事。」卡爾·弗蘭茨想起了什麼：「讓瑞克騎士團內環大導師來見我。」
「是！」
瑞克騎士出去了，皇帝端起那杯冷掉的咖啡一飲而盡。
卡爾·弗蘭茨不願意放過任何一名強者，他最大的期願便是保護他的子民不受黑暗勢力襲擾，為此，每一份力量都要用在對抗邪惡上。
帝國皇帝也正在不斷努力使選帝侯們儘可能團結，一致對外。
一名神選者能給予的力量，不言而喻，他要儘可能爭取這位潛在的強者，更多的，也是為了避免米登領選帝侯鮑里斯得到一位神選者的支持。
皇帝起身走到辦公廳一側窗邊，他的思緒，回憶著年幼時那一次驚心動魄的襲擊。
「又有事情要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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