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十二·皇帝也想搶人？做夢！
布雷鎮東南和西北位置各有一座山丘，前者體積比後者體積龐大四倍不止。
從地貌來看，布雷鎮更像一座建在盆地里的人類聚集地，同時意味著任何敵人只可以從兩個方向圍攻，這大大減弱了守城壓力。
而西格瑪教堂就建在東南側的山丘半山腰，布雷鎮的領主城堡，則占據了整個西北角的山丘頂部。
布雷鎮的防禦建築只局限於一道矮矮的城牆，城鎮的一圈城牆塔樓上，僅安置了三門的加農炮，據說這三門加農炮服役時間可以追溯到三皇時期。
防禦重心不在城鎮，而是領主的城堡。
依山而建的城堡大部分為土木結構，占地更為寬闊，橫立在山腰的外堡整體為木製城牆，只有通過半山腰的足有四米高的外牆隘口，才會見到磚石結構的內堡。
在戰爭期間，大部分老弱居民會在領主外堡內避難，而青壯力量則會聽從領主的徵召，組織起來，等徵召兵們從城鎮軍械倉庫里領過武器盔甲後，他們將經過僅有兩周甚至幾天的短暫訓練，便會投入戰場。
「還有一個小時多一點，胡斯，萊夫領主還等著我們共進午餐。」萊倫推開了旅店房門，他穿戴整齊，一身深藍色便裝筆挺且合身，袖口的扣子扎的緊緊地。
「唔馬上就好，萊倫先生，我衣服還沒換。」盧瑟·胡斯剛從客房廁所跑出，還赤裸著上身，他以極快的速度換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儘量讓自己外觀看的過去。
只有不食人間煙火的狂信徒才不在意形象，顯然盧瑟·胡斯的信仰還沒到達那一步。
昨晚的事情處理結束後，酒館老闆組了一桌局，菲爾達近乎搬空了自己地窖內的珍藏酒水，以此彌補他和萊倫的關係，他更是一杯接著一杯勸酒，不斷賠著笑臉。
萊倫也沒有拒絕，索性暢飲一番，可誰知盧瑟·胡斯的酒量十分不行，剛灌下一瓶大麥酒，臉頰通紅，菲爾達的勸酒幾乎沒有回絕，通通應下。
直到後半夜，這傢伙抱著廁所狂吐不止。
「勸你少喝些，不聽，拿住酒瓶的手，攔都攔不住。」
萊倫雙手環抱，靠在門框邊上，朝著盧瑟·胡斯笑道：「要是澤伊斯牧師知道你因為喝酒，而漏掉了一天早課，真不知道會懲罰你什麼。」
「大概，會讓我抄讀一百遍經文。」
盧瑟·胡斯手腳並用，一邊套上襯衫，一邊穿上鞋子，不忘回答萊倫的問題：「並且不允許吃早飯。」
「哈哈，你這倒好，一覺睡到正午，也不需要吃早飯了。」
萊倫打趣道，同時目光放在屋內另一人身上：「阿爾伯特，你和我們一起去嗎？」
昨晚萊倫也和阿爾伯特聊了很多，因為關係度增長的緣故，後者放下了戒心，知無不言，將自己兩年來大大小小的經歷說了一通。
一晚上交流下，阿爾伯特正打算重新加入帝國軍隊，求個飽飯的地方，萊倫趁機讓他跟著自己去貝格哨站，成功招攬了這名綠色品階英雄。
遊俠正躺在靠近窗台的躺椅上，享受秋日的陽光，衣衫煥然一新，沖房門方向擺了擺手，像夢中呢喃似的：「萊倫閣下你們去吧，萊夫領主對於小人物根本沒興趣，我還是多睡一會兒比較好.」
萊倫不再糾纏，招呼過盧瑟胡斯後，走出了旅館。
正門外，嗡嗡酒館那個缺了半顆門牙的馬僮，牽著兩匹旅行馬就等著他們。
昨晚他和阿爾伯特住在嗡嗡酒館，酒館老闆為他們提供了最好的套房，以及最舒適的待遇，上午出門前，菲爾達還追到門前，想退還那枚金幣，可萊倫拒絕了。
二人一同騎著旅行馬，漫無目的閒逛在布雷鎮熱鬧的長街上，距離萊夫領主邀請他共進午餐約定的時間還早，他們不用著急趕去。
北方商業發展貧弱，眾多商道充滿了危機，潛藏在暗處的野獸人和流散在帝國境內的混沌戰幫，就像春季雜草，割去一茬還有一茬。
每一座人類城鎮的守軍力量顯得至關重要，尤其布雷鎮靠近德拉科瓦爾德森林，常備軍力超過了五隊標準步兵連隊。
200年前的「救世主」馬格努斯陛下進行了軍隊改制，使用巨大影響力更改了帝國軍隊建制，化零為整，設置基礎連隊標準。
每支標準近戰步兵連隊設置了連隊長一人，步兵四十至一百人；而遠程連隊的人數較少，通常為為四十至八十人。
騎兵標準也有所變化，先驅侍騎一類輔助騎兵，一支連隊大約在40人。
而帝國騎士、尤里克教會的白狼騎士團、獵豹騎士團還有南方瑞克領歸屬帝國皇帝的瑞克騎士團，每支連隊維持在30人。
騎士團騎士象徵著人類中堅力量，面對混沌威脅，足以震動大地的馬蹄會伴隨尖銳的騎槍直衝敵陣，碾碎敵人。
布雷鎮的守軍人數大約在四百至五百人，面對突發情況，例如野獸人戰幫襲擊，或綠皮獸人突襲一類小規模戰爭，城防力量綽綽有餘。
更何況布雷鎮內還有西格瑪教會，尤里克教會以及莫爾教會駐地，聖武士數量超過百人。
因為克里爾身兼白狼騎士連隊長一職，在布雷鎮的尤里克教會裡，常駐了一支白狼騎士連隊。
布雷鎮領主城堡二層，會客廳。
正中間寬大的木桌上擺滿了食物，從簡單的麵包，燉菜再到烤雞和大塊羊排撲鼻香味縈繞會客廳，果盤內還有一些少見水果，傭人們不斷從大廳側門進入，擺放好鐵質餐具，以供貴客使用。
廳外腳步由遠及近。
門外的城堡侍衛先一步推開廳門，恭敬道：「克里爾大人。」
今日萊夫領主宴請萊倫，克里爾特意換了身貴族服飾，共進午餐還穿著盔甲，顯得不尊敬，再者說，他本就是德拉文領的分封男爵之一。
「伯爵大人正等您呢。」
「我知道了。」
克里爾點點頭，昂首步入會客廳。
萊夫領主正站在窗台旁背對著他，手裡拿著一份文書，一隻玻璃杯碎落在他腳邊，左右兩名女傭戰戰兢兢地垂著頭，不知所措。
一進來便看到這樣一幕。
「大哥，出了什麼事情？」克里爾眉頭微皺，走到領主身旁，擺擺手，示意女傭離開大廳。
兩位女傭遞來感激的目光，向他施禮後，迅速離開。
他十分了解自己兄長的脾氣，平日裡做任何事都充滿理性，幾乎沒有什麼東西，會讓他憤怒至此。
「這是我們安插在布倫瑞克探子，連夜從瑞克領送來的密報，你拿去看看。」
萊夫領主深吸一口氣，平復了心底的怒火，將手中文書遞給克里爾。
「安插的探子？大哥，你還在布倫瑞克安插探子？怪不得帝國議會剛結束當天，你就告訴我鮑里斯那頭老狼失敗了。」
後者滿臉疑惑地接過文書，確認了封紙的蠟封是安洛先家族家徽後。
拆開封紙，將密報攤開，小聲念道：「確悉皇帝卡爾·弗蘭茨獲得伯爵領情報.為調查『神選者』，瑞克騎士團已派出三名瑞克騎士預計三天後到達.」
克里爾的眼睛越睜越大，驚怒道：「我們的皇帝知道萊倫的存在了？！」
這才過去了幾天？
從西格瑪教堂襲擊的那一晚上到現在，僅有短短四天時間，事發後幾小時內，德拉文伯爵便下令封鎖消息，可身在數千公里外瑞克領的帝國皇帝就在這幾個小時內，神不知鬼不覺的得到了消息？
「要不是密報傳得及時，等瑞克騎士跑到家門口了，你還蒙在鼓裡呢！」
萊夫冷哼一聲，繼續道：「幸好我們及時封鎖了消息，要是萊倫的名字泄露出去，可就不止皇帝陛下的勢力插手，西格瑪教會那邊稍微給點壓力，選帝侯家族都要服從，我們更承受不住。」
德拉文伯爵也沒有想到，皇帝竟然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得到消息，萬一前來調查的瑞克騎士找到萊倫，事情就不好辦了。
「要不然我帶人把這些南方佬.」克里爾眼底閃過一絲狠辣，手刀在脖頸前虛抹。
白狼騎士做事從不考慮後果，「兇狠」一詞深深烙印在他們們骨子裡。
萊夫心底也有同樣想法，暗地裡將瑞克騎士處理掉，或許能起到些作用，可他畢竟不像克里爾那樣衝動激進，多年的領主經驗，克制了憤怒。
德拉文伯爵沉吟一會兒，權衡利弊後，搖了搖頭：「不行，這樣做的風險太大，稍有不慎，事態升級，我們更承擔不起。」
如今新選的皇帝態度十分強勢，從當選後清算瑞克領異己就可看出。
派出的騎士死在半路中，卡爾·弗蘭茨勢必不會善罷甘休，一定糾察到底。
米登領的選帝侯鮑里斯·托德布林格，對這位瑞克大親王，可沒有一點好感，自從年初帝國議會裁決後，雙方邊境陳列了近萬軍隊，並且軍隊數量不斷增加，大規模衝突勢頭一觸即發。
並且身為國教的西格瑪教會與北方尤里克教會，自千年來，小規模衝突與摩擦不斷發生，萊倫又是西格瑪神選者，雙方教會難免會推波助瀾，衝突一旦上升到宗教戰爭，性質就變了。
在這樣緊要關頭，沒人願意看到人類內戰。
克里爾大聲嚷嚷道：「那我們怎麼辦，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南方佬把手伸進來搶人吧？這些年南方佬的手越來越長，抵抗諾絲卡我們北方人在第一線，抗擊混沌南下，我們還在一線，好處全是他們的！憑什麼！」
北方土地貧瘠，糧食產量遠不及南方各公國。、
和平時期還可以通過糧食貿易來養活人民，可一到戰爭時期，南方的商人公會便開始大規模囤積，已待利潤最大時售出，縱使倉庫里米麵發霉變質也在所不惜。
近些年來南方商人公會愈發變本加厲，尤其是今年春季，諾德領被入侵，許多臨時徵募的軍隊因為後勤問題造成大規模非戰鬥減員。
萊夫嘆了口氣，眼底閃過一絲亮光：「南方的黑火隘口這些年也不太平，又有獸人戰將阿茲汗·屠滅者霍亂世界屋脊山脈，帝國各處都不安全，領民生活在水深火熱中，我們就更不能輕易放走萊倫。」
克里爾長嘆一口氣，他一想到這些，腦袋就發痛，天生不是內政的料。
他想到一個點子，立刻道：「不如，讓萊倫消失一段時間？等避過了風頭，再讓他出現？」
「用什麼理由？」
萊夫看向自己的親兄弟，顯然並不同意這一想法。
「額」
「那一晚存活下來的聖武士和侍僧足有十幾人，難道也要把他們藏起來？就是能藏，藏在哪兒？尤里克神廟嗎？」
「這」
克里爾被問得啞口無言，張著半天嘴，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左思右想，只得撓撓頭。
聖武士身份特殊，他們無需服從當地領主的直接命令。
要是將聖武士和侍僧全部關在城堡中，給萊夫找麻煩的，就不單是皇帝陛下了。
德拉文伯爵在會客廳內來回踱步徘徊，閉上雙目，思量著應付的方法。
突然，他想起了什麼，問道：「對了，我之前讓你調查萊倫的來歷，有什麼發現嗎？」
「噢，調查完了。」
克里爾點頭道：「萊倫出身於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農戶家庭，具體位置在米登領城鎮德爾伯茲城，一年前因為防務需要，徵召進入當地城防駐軍，三個月後又因為德拉科瓦爾德森林防線補員缺口巨大，在抽調地方駐軍時，他也在其中。」
「沒有任何頭銜？」
「是的。」
萊夫拽了拽自己漂亮的鬍鬚，找到了破局方法。
「領內還有哪些封地尚未分封？」德拉文伯爵猛地睜眼，急切道。
「額應該還有些.不過都是貧瘠的村莊，大哥，你問這些做什麼？」克里爾對於萊夫的發問一臉疑惑。
「管不了這麼多了！來人！」
幾秒後，一名城堡侍衛推門而入：「大人，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
「立刻去我私人辦公室，把掛在牆上的那一幅全領地圖送過來！」
「是！」
城堡侍衛轉身，急匆匆離開。
克里爾杵在原地半天，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兄長要做什麼。
「大哥，你不會要給萊倫一個男爵身份吧？這是不是太突然了？」
「男爵？如果可以，我寧願讓萊倫加入安洛先家族，繼承下一任伯爵爵位。」
萊夫鬆了口氣，坐在寬大的木桌盡頭，繼續道：「神選者意味著什麼，你心裡清楚。」
「分封一個男爵爵位，太過招搖，會引起更多的注意力，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保不準會有其他勢力私下調查萊倫。」
「那大哥打算？」
「將萊倫晉封為德拉文領屬下騎士，騎士采邑村莊一座，賞賜全套騎士裝備。」
「你立刻去尤里克神廟，找一位白狼牧師做儀式見證人！」
萊夫伸出一手，攢緊拳頭，用不容置疑的語氣道：「只等萊倫一到，分封騎士典禮就開始！」
德拉文伯爵嘴角不禁上揚：「等到儀式結束，木已成舟。」
「就算是皇帝陛下，也別想從我這裡挖走萊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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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晚了，hh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