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 ·地下戰爭
眾人繼續下行，前後接近一個小時的時間，這支軍隊已經深入地下了，和眾人想像中不同，礦洞的深處居然是成片的岩洞，甚至還有不少地下建築群。
現在，混沌邪神色孽的意志腐化了整座地下，原本山石嶙峋的岩壁表面觸手起伏不定，違背自然法則的怪誕現象，以及野獸殘餘的糞便，散發出難聞的惡臭。
毛骨悚然的場景，縱使身經百戰的阿爾弗雷德也不寒而慄，他握緊了腰間長劍的劍柄，喃喃道：「這裡簡直就是一個巨型的失樂園，只有那些瘋子畫家才能夠用畫筆繪製出的瘋狂。」
地底的震動愈發明顯，就像是千軍萬馬的奔動聲音。
「停止行軍！」在昏暗的地下隧道中，成群的巨劍士、木精靈永恆守衛和矮人軍隊緩緩前進，他們放慢步伐，隨後停滯不前，萊倫眉頭緊鎖，在聖光照耀不到的地方，深紫色的腐蝕霧氣再次瀰漫，「準備戰鬥！」
「矮人！盾牆！」矮人大族長開始示意矮人勇士們做好戰鬥準備，同時，阿德里安和阿爾弗雷德發號施令：「準備戰鬥！準備戰鬥！」
「埃斯萊！矛牆陣！」馴鷹者-斯考迅速下令。
訓練有素的木精靈軍隊就像流水一樣迅速結陣，由馴鷹軍團的永恆守衛們居前，林地守衛在後，永恆守衛立刻將箏形盾插入隧道地面，鋒利的精靈長矛向前平端，目光凝視前方，整齊劃一。
卡隆堡巨劍士們位列矛牆陣之後，在戰場上揮舞著雙手大劍的巨劍士極為擅長混戰絞肉和破陣，起到穩固戰線的作用。
在整個過程中，沒有一位騎士和一個巨劍士多說一句，他們就像精密的戰爭機器一樣，始終保持著沉默和整齊的隊列，木精靈們對人類軍隊的戰鬥力不由得高看一眼，臉上神情不變，高傲的馴鷹軍團不會承認自己以外的精銳，即使是盟友。
「格朗尼在上，我的鬍子告訴我這條隧道的盡頭通往地獄。」蘭格尼瓮聲說道，矮人大族長的面容嚴峻
馴鷹者-斯考為鷹隼低語一番，隨後他的獵鷹拍打著翅膀，向隧道更深處急速掠空而去，在光線昏暗的地方，獵鷹觀察能力非同一般。
幽深的礦洞之中，嚴陣以待的時候，尖嘯聲越來越接近了，甜膩的攝人薰香氣味愈發明顯。
「我總有些不安，發自靈魂深處的不安，似乎那個邪神盯上我們了。」馴鷹者-斯考看著周圍的環境，潮濕的地底，渾濁的空氣，昏暗的光線，光怪陸離的環境。
木精靈本能的對邪神色孽的心生畏懼，甚至遠超其他三個邪神，以至於不敢直呼它的稱謂，馴鷹者-斯考害怕自己一開口就引來色孽注視。
「蘭格尼，讓矮人勇士們準備好秘密武器。」萊倫目光直視前方的黑暗，突然說道。
「行！」矮人大族長重重點頭，矮人研製的秘密武器在狹窄環境使用再合適不過了，殺傷威力將大大提升。
「堅定信念！我的士兵們！」萊倫發出振奮人心的大喊，「惡魔從地獄逃出來了！我們將放逐它們，戰勝它們！」
「哦哦哦！！！」群情激昂的吶喊聲響起。
火光可及之處，一掠迅疾飛影折返回來，在它的後面，尾隨著數以百計的色孽欲魔。
「啊——————」渴望傳播歡愉王子意志的尖嘯聲此起彼伏。
作為凡人黑暗而扭曲的情感化身，色孽欲魔聚集於任何痛苦源頭之處，並以煽起災難之火為樂。當戰爭號角響起，這些縱慾恣從將抓住每一個機會在即將到來的大屠殺中享樂。
色孽大多數僕人都是歡愉墮落的使者，是放蕩的少女，虐待狂和諂媚的女妖，她們由人類欲望的直接映射而創造出來，被塑造成滿足色孽不斷征服的欲望，在歡愉神殿裡充當朝臣和折磨者，同時在人類世界裡作為士兵和奴役者。
她們是敏捷、靈巧的殺手，給予受害者極度痛苦的愛撫和最微妙、最溫柔的致命一擊，女妖既妖艷又令人作嘔，她們身材苗條纖細，皮膚如絲綢般白皙光滑，散發著一種中性的扭曲魅力，同時還散發著一種迷人的氣息，這種感覺被奇怪的麝香所強化，令人作嘔的香水，變態般的迷人陶醉。
恍惚中，欲魔呈現在眾人眼前的一個個迷人尤物，
而現在，邪神的僕人闖入了不受歡迎的凡世，等待它們的將是利刃和箭羽！
「色孽惡魔！」看到惡魔的出現，馴鷹者-斯考的雙眼中爆發出無盡的憤怒，厲聲大喝：「埃斯萊！殺死它們，驅逐出凡世！」
陣型居後的五十個林地守衛拉滿長弓，蘊含自然之怒的星火箭離弦飛掠，一波接一波的密集箭雨將衝鋒而來的色孽惡魔覆蓋，眨眼間，成片的欲魔中箭倒地，欲魔本就脆弱缺少防護的軀體是最好的箭靶。
色孽惡魔幾乎沒有害怕的情緒，她們本就是來源於混沌魔域的惡魔，只要惡魔本源不被摧毀，她們再次出現在凡世只是時間問題。
相反，被箭羽貫穿的色孽欲魔更加凶性大發，色孽本就是痛苦與快樂之神，一些傷勢反而越能激起惡魔的興奮和歡愉。
惡魔們在鮮血淋漓的地面起舞，而屍體在她們腳下鋪成一塊地毯，在人類耳中的尖銳刺耳的摩擦聲，是她們用著甜美歡樂、富有顫音的讚歌歌頌色孽。
即使木精靈的箭羽極大壓制了色孽惡魔的衝鋒勢頭，但是數以百計的惡魔，幾乎填滿了整個隧道盡頭，無窮無盡。
一群又一群，一片又一片。
欲魔橫起突變的堅硬蟹鉗和利爪，她們正頂著密集箭羽朝著最前端的精靈矛牆陣衝來，可口的精靈靈魂就在唾手可及的眼前！
「為了勞倫洛倫！為了庫諾斯！」
「鐺————」
象徵近戰的精靈語響起，第一個色孽欲魔靈巧地躲開刺來的精靈長矛，她吐出蛇信子的分叉舌頭，利爪劃向箏形盾後面的木精靈脖頸，剎那間，長矛直指，這個惡魔被緊隨其後的三根長矛直接刺了個對穿。
緊接著是第二個，第三個，滿是釘環的赤裸軀體就像深紫色的浪潮拍打在海岸的懸崖一般，數十個欲魔撞在精靈的盾牆之上，血肉飛濺。
當第一個永恆守衛被欲魔撲倒在地，她們是如此的惡毒，從不放過任何一個折磨垂死之人的機會，用爪子在受害者致命的傷口上剜鑽，造成最大的痛苦，一擁而上的欲魔們歡愉地向被肢解的受害者展示他們自己的殘肢，或者利用她們像蛇一樣的速度造成幾十處細小傷口，在永恆守衛的每一寸皮膚表面留下褻瀆神明的痕跡。
陣型居前的木精靈們很快出現了破綻和小缺口，幾個色孽遺棄者趁機擠過缺口，試圖襲殺居後的林地守衛，干擾木精靈的壓制箭雨。
「呼！」
利刃劃破空氣的破空聲終結了它們的念頭，卡隆堡巨劍士揮舞雙手大劍，近身混戰絞肉之中大開大合，斬殺了所有企圖越過盾牆的色孽惡魔，鞏固防線。
「射擊！」五十個林地守衛一起射擊，箭矢呼嘯而過，縱使那些舉盾的色孽遺棄者也接二連三的倒下，馴鷹者-斯考的長弓連續射中六個遺棄者的頭顱，然後他取下纏在手臂上的利爪之鞭，抖擻一下，一鞭將迎面殺來的色孽欲魔抽倒在地，用精靈語怒喝一聲：「該死的惡魔，嘗嘗鷹爪的滋味！」
戰場前段，木精靈們的盾牆牢牢地攔住了色孽惡魔的猛攻，她們無法正面突破矛牆陣，戰場開始進入焦灼之勢。
該清開障礙了！
「木精靈！有序後退！」突然間，隧道內響起了萊倫的命令。
萊倫出現在了廝殺最激烈的地方，礁石般屹立不倒，劍刃揮舞，脆弱的欲魔就像破布一樣被一團接一團撕碎，沒有任何任何一個欲魔是萊倫的一合之敵，屠獸者聖劍浸透了黑色黏稠的惡魔污血，每一擊都勢不可擋。
白狼戰神尤里克的凜冬寒霜附著在精金精工符文板甲表面，自萊倫周圍五米之內，地面和岩壁上都凝結了肉眼可見的冰錐和寒冰，動作敏捷的色孽惡魔被大大降低速度，衝鋒勢頭為之一滯。
符文之牙的劍鋒在身前橫掃一圈，但凡被金色火焰沾染到一點的欲魔立即顯出頹勢，她們在懼怕，只因金色火焰的灼燒直接削弱了她們的惡魔本源。
戰場最前端顯得空蕩蕩，倒在精靈盾牆前的血肉殘軀堆積一處。
伴隨著木精靈永恆守衛從隧道兩邊井然有序的後撤，陣線之後的矮人勇士完全暴露出來，令人驚奇的是，矮人們全部放下了手中盾牌和戰斧，轉手從身後取出了一個圓形的黑乎乎東西，為首的矮人大族長一手一個，中氣十足道：「矮人們，聽我命令！」
出產於德拉科男爵領工程師工坊的秘密武器，爆燼炸彈。
聽到了信號，站在前方阻攔的萊倫立刻撤出了戰鬥，他很清楚爆燼炸彈集群投擲的威力。
隨著隧道內擁堵一起的色孽惡魔的慢慢靠近，矮人勇士開始使用打火裝置點燃炸彈的引線。
「引線延時三秒燃燒！」
幾乎在同一時間，所有的爆燼炸彈被全部點燃，燃燒引線的火星，發出一陣滋滋響聲。
「啊——————！」矮人的聲音立刻被越來越多的尖嘯聲所淹沒，色孽欲魔再也遏制不住癲狂，攝人薰香的味道令她們狂暴喋血，欲魔和遺棄者們開始朝著矮人勇士瘋狂地衝來。
「擲！」蘭格尼一聲令下，數十顆被點燃的炸彈遠遠地拋向擠滿了色孽惡魔的隧道之中。
事實證明，填裝了精緻黑火藥和鐵珠的小型炸彈在狹小空間的爆炸威力是致命的，一陣劇烈的地動山搖，洶湧火光在色孽惡魔中綻放，眨眼間就有百餘個色孽惡魔被炸成碎塊。
惡魔黑血和殘軀催發的烈火更加劇烈，整條隧道亮若白晝，隔著三十多米遠，萊倫都能感受到一股駭人熱浪迎面撲來，即使皮糙肉厚的矮人們也不得不舉盾結成盾牆，抵禦熱浪的衝擊。
「母神愛莎在上.」木精靈們瞠目咋舌，馴鷹者-斯考更是瞪圓了眼睛，他望著隧道盡頭的火海，悽厲慘叫層出不窮，馴鷹者眼角有些抽搐，他不由得吞咽一口唾液。
這如果發生在勞倫洛倫森林，恐怕不止一片樹林會被毀滅。
卡隆堡巨劍士們看向木精靈的目光有些鄙夷，他們就早已習慣了在德拉科男爵領軍營訓練時候的爆炸動靜，見怪不怪。
萊倫走到了矮人勇士陣線之前，前面是一片火海。
他先是回身看了一眼身後眾人，然後雙手握住屠獸者聖劍劍柄，無聲地衝鋒。
凝視萊倫的背影，巨劍士指揮官阿爾弗雷德和阿德里安抽出了自己腰間的長劍，在他們身後是三十名步行騎士和一百名巨劍士，阿爾弗雷德率先喊道：「為了帝國！」
「為了帝國！為了雙尾彗星！為了萊倫男爵！」阿德里安無比虔誠的怒吼道，他發誓跟隨德拉科男爵，直至世界終焉。
「沖啊！格朗尼之子！」
「yes!yes！」
「前進！！！」
「埃斯萊的榮耀！」
男爵領騎士和巨劍士們釋放出咆哮聲，他們破開了色孽惡魔的倉促防禦，橫衝直撞，開始了混戰絞肉，矮人勇士和永恆守衛隨後加入其中。
在地下隧道這樣的狹小環境，一個握緊了的拳頭勢不可擋，此時，步行騎士和巨劍士們終於可以肆無忌憚地釋放他們的全部實力，尤其是巨劍士，這些身披精工半身板甲的雙手大劍揮舞者，對付靈巧敏捷的色孽欲魔簡直就是克星。
勝利的天平朝著萊倫一方偏移，幾乎是一路碾壓的局面，萊倫直接在惡魔中間殺出一條血肉胡同，唯一能夠支援他的，只有遠距離拋射而來的木精靈箭羽，隧道盡頭，潮水般洶湧的惡魔擁了過來，卻被更前方的遺棄者擋住，只能眼睜睜看著這支勢如破竹的軍隊殺向它們。
「收攏隊形！收攏隊形！決不能各自為戰！「聚在一起才是一柄鑿穿敵人的利刃，精通地下戰爭的蘭格尼深知這一鐵律，矮人大族長朝著所有人吼叫道：「跟上萊倫！惡魔試圖聚攏在一起！」
「是！」這支三族聯軍服從命令，始終抱在一團。
連貫的衝鋒之後，很快，通向地下溶洞的隧道盡頭就在眼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