漁村之外,一個豪華的星級賓館。
在頂樓的總統套房之中,不斷的傳出打砸東西的聲音,叮叮噹噹的一直在響。
這聲音,已經響了一下午了。
賓館的工作人員想要進去看看,但誰都知道這裡面住的是鬼手一門的少爺張烈陽,誰也不敢靠近。
「瘋了,瘋了,師兄你真是瘋了!」
而在套房之內,張烈陽一邊砸著房間中的東西,一邊大聲吼叫著。
范福通則是坐在了門中的沙發上,不斷地抽著煙,臉色陰沉。
但范福通越是冷靜,張烈陽就越氣,不斷地砸著屋子裡的一切。
「當著那個巫醫厲九寒的面,當著這裡這麼多人的面,你竟然這麼教訓我,咱們鬼手一門的臉到底往哪擱,你到底怎麼想的!」
張烈陽吼著,將手邊的檯燈砸在了范福通的身前,發出啪啦一聲響。
「烈陽……不是我不幫你,這……師兄真的沒法幫你啊!」
范福通臉色難看得似乎可以滴出水來,嘆了口氣道。
「你也知道,生門是什麼樣的存在,上官顏的地位又有多高,而且你周文星周師兄就是死在他的手裡,我……我親眼看到了他的死相,這個人……真的不能招惹啊!」
張烈陽雙眉皺起:「既然文星師兄都死在了他的手裡,那你就更應該弄死他啊,為他報仇,為我出氣,像這樣的人還能讓他活著,日後漠北的人怎麼看咱們鬼手一門!」
范福通雙眉緊皺,不得不說,張烈陽的話確實是有道理的。
今天這件事情必定會在漠北傳得沸沸揚揚,如果這個人真的還能活著出現在眾人眼前,那鬼手一門確實是要丟大人了!
在漠北,他們鬼手一門的少爺出了事兒,他們還把事兒咽了下去,這以後誰還能服他們?
但現在……他們也沒有別的辦法了。
要是現在去動葉辰陽……跟找死沒有任何區別,畢竟他們怎麼也無法與生門對抗。
想到這,范福通想說的話也咽了回去,只是重重地吸了一口煙。
看著師兄的反應,張烈陽更加憤怒了,抓起手邊的一切東西砸在地上。
「孬種,孬種!」
猛砸了一陣之後,張烈陽發現屋子裡已經沒有能讓他再砸的東西了,猛然攥緊了拳頭。
「行,你不幫我,那我就自己去,不就是一個小兔崽子嗎?照樣也能毒死他!」
「別,別去!」
范福通一下急了,連忙上前抓住了師弟。
「你不能去啊,你會死的!」
但張烈陽此時已經完全聽不進去了,怒目看著身邊的范福通,怒聲道。
「你鬆開我,我今天要是殺不了他,我還不如死了……」
「烈陽,什麼事情,能讓你生這麼大的氣啊。」
就在這時,一道聲音從門口緩緩傳來。
張烈陽和范福通兩人頓時一愣,連忙抬頭看去。
只見一個年約六十上下,滿鬢花白的老人走了進來,神色無比淡然。
而他的右手之上,也是包裹著一圈白布。
見到老人走進來,范福通頓時一愣,連忙跪了下來。
「師父……您怎麼來了?」
來人正是鬼手一門門主,張春秋。
看到張春秋,張烈陽頓時跑到了他的身邊,眼中滿是委屈。
「爹,您可一定要給我做主啊,我……我今天在這兒的大街上被人打了,這麼多年了,從沒這麼憋屈過!」
「嗯?」張春秋眉頭一凌,「是誰有這麼大膽子,連我張春秋的兒子都敢動?」
張烈陽正要開口,范福通卻搶先一步答道。
「師父……可千萬不能衝動啊,動了小師弟的那個人……可是生門門主上官顏的友人,而且這人也是殺了周師弟的兇手,這人咱們真的惹不起啊……」
范福通實在是被葉辰陽下破了膽,他甚至能想到,若是真的惹火了葉辰陽,自己,甚至整個鬼手一門將會是什麼下場。
但聽到這話之後,張春秋不但沒有任何驚恐的反應,反而還眯起了雙眼,眼中閃過一道寒光。
「傷了我兒,殺了文星,這人……真是很囂張啊,此子若是不死,我鬼手一門顏面何存?」
范福通頓時臉色一變,整個人都震驚了。
師父……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能說出這種話?
當年師父可是拼了老命才擠進了生門之中,現在竟然敢對上官顏的友人起了殺心。
這……到底是什麼情況!
范福通擔憂道:「師父……您要不再考慮一下,這事兒……可不是那麼簡單的呀,萬一上官門主要是怪罪下來,那咱們……」
「哼,上官顏?若是放在前幾個月,我尚且還能敬他幾分,但現在……他在我的面前,不過就是一個毛頭小子罷了!」
張春秋冷哼一聲,旋即看向了面前的范福通。
「福通,你可知道為師此次離開漠北之後,是去了什麼地方?」
范福通微微一愣,旋即道:「我記得……師父您好像是去了神道門的總壇,參加生門的內部大會……」
張春秋微微一笑:「不錯,我這次就是去了神道門的總壇,但這一次,我卻並沒有參與生門的會議,而是參與了死門的大會!」
「死門?」
范福通不由一驚,看著張春秋的瞳孔都在發顫。
「師父……據我所知,神道門中的生門與死門不是勢不兩立嗎?而且兩邊也是積怨已久,您怎麼會……」
「正是因為他們勢不兩立,所以現在……馬上要分出一個勝負了。」
張春秋笑笑,臉上滿是得意的笑容。
「我得到了確切的消息,神道門之內要經歷數年一次的大選,要從幾門的門主之中重新挑選出新的總壇主,而死門的門主……正想借著這個大選的機會,除掉生門這個心腹大患!
之前,我多次想要進入生門的內部,可那個上官顏有眼無珠,說什麼咱們鬼手一門的秘術有損天理,不讓我進入,既然如此,那我便放棄了他們,直接投奔了死門,現在……我已經是死門的內部成員了!」
聽到這話,范福通雙眼頓時瞪大。
關於神道門,他也是有一些了解的。
神道門內雖然共分八門,但其中卻分為兩個勢力,一邊是以死門為首的武鬥派,與以生門為首的保守派。
兩邊互相爭鬥多年,卻從沒分出高下,一直僵持,沒想到……這個局面終於要被打破了。
張春秋冷哼一聲:「現在我已經不是生門的成員了,而那個上官顏也再沒理由控制我了,所以……不管這個小子是他的友人,還是他的兄弟,都要死!
烈陽,你知不知道這個小子是什麼人,現在在哪?」
張烈陽搖搖頭:「我只知道這個小子跟厲九寒在一起,就在這個漁村之中,但他們現在在哪……我不知道。」
張春秋雙眼眯起:「哼,既然在這裡出現,那八成是來尋找碧濤雲母的,明天隨我上島,若是發現了他們,便在島上直接幹掉他們,正好……我也可以將那塊島上的神石取來,獻給死門的門主。
不過……若是在島上沒有發現他們,那下島之後,便直接隨我殺到厲老狗的家裡去,讓他們巫醫一門苟活了這麼長的時間,也該夠了,他們……應該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