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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九章:滿堂皆綠,唯我純白

2024-08-28 06:34:51 作者: 沐子共
  「陰差石傑,噬魂魔……」

  李陵把玩著小方塊,心中對此事有了一個大概的猜測。

  沈南應該是死於噬魂魔之手,那名叫石傑的陰差發現了此事,隨後可能意識到情況有些不對,就將自己的身份憑證藏到沈南的屍體上以留下線索。

  當時的情況也確實如他所想。

  至於那名陰差……

  連自己身份憑證都沒有取回,看樣子多半是已經涼了。

  「沈家被滅,到底與這噬魂魔有無關聯?」

  剛除掉周進這個絆腳石,結果又出了一個滅門慘案,還有一個噬魂魔,李陵頓時就感覺有些頭大。

  見李陵皺著眉來回踱步,丁鵬與孫強也不敢打擾,就在一旁默默的等著。

  又過了片刻,李陵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只覺腦中一片亂麻,隨即就看向丁孫二人下令道:「現把屍體運到縣衙的殮屍房,另外,此案先壓一壓,暫時不要報上去。」

  丁鵬低聲提醒:「大人,出了這麼大的亂子,咱們這邊壓下去倒是沒什麼問題,錢大人那邊怕是不太好辦啊,上任縣尊田豐田大人與錢大人關係頗為密切,二人經常去澄明寺與那圓通和尚喝茶下棋,如今田大人已是郡丞……」

  聽了這話,李陵倒是心中一動。

  沈南死了對誰最有利?

  無外乎就是錢山了!

  錢山這廝當了十幾年的縣丞,若說手下的這些捕快衙役中沒有這廝安插的釘子,李陵是絕對不信的。

  要不然他也不會如此看重孫強這些出身武館的捕快了。

  如此,當初沈南說的那一番話難保不會傳到錢山耳中,他想弄死沈南也就再正常不過了。

  更何況,就算不是他做的又如何?

  出了這麼大的事,現在需要的是一個交代,以堵住悠悠之口。

  錢山勾結屍鬼門餘孽謀害同僚,尤其還是知曉他罪證的同僚,這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交代麼!

  打擊邪修可是國策,被寫入大離律法的,只要能剷除隱藏在境內屍鬼門餘孽,到時候就是有功無過!

  而田郡丞這邊,先不管他屁股底下乾淨不乾淨,錢山勾結屍鬼門餘孽的事查實之後,他跟錢山撇清關係還來不及呢,又怎會施以援手?

  至於滅了沈家滿門的兇手是另有其人還是那噬魂魔,這個可以慢慢查,過了眼前這一關才是要緊之事。

  想通了這些關節,先前的迷茫與頭疼頓時一掃而空。

  「此案本官已有頭緒。」

  平緩的語氣中滿是說服力,好似在陳述一件事實。

  先不管這是真是假,反正李陵自己信了,而且要按照這個想法執行下去。

  當然,丁鵬與孫強也都信了。

  「大人若有吩咐,儘管開口就是,我等絕無怨言,只希望能儘早抓住那兇手,為屬下幾位師弟報仇。」

  孫強眼圈微紅,頗為激動道。

  死的那四名捕快都是他師弟,拜入武館時間最長的一個已經有五年了,幾人之間感情是相當不錯的,較之親兄弟也不過是差了血緣關係而已。

  其中一人剛剛有後,前些日子拉著他喝酒的時候還要讓孩子認他當乾爹,而且昨天還一口一個師兄的叫他,沒想到今天一早卻天人永隔。

  「放心吧,不會跑了那兇手的。」

  李陵點點頭,想了想看向丁鵬頗有深意道:「丁捕頭,你留在這裡收斂屍體,同時再帶人把沈家徹底搜查一遍,不要放過任何一件物證,明白麼!」

  丁鵬先是一愣,接著就是大喜。

  如今沈家的人都已經死絕了,什麼是罪證還不是他說的算?

  昨日查抄周府時,喝了點湯就讓他吃的溝滿壕平,這沈家雖然遠遠比不上周家,可在城裡也是數的著的大戶。

  這可是一個大大的美差!

  大人果然還是很看重我的!

  於是丁鵬鄭重的抱拳一禮道:「大人請放心,所有的物證都會送到府上給大人過目的!」

  「那就這樣吧。」

  李陵回了一句,又對孫強道:「帶上人,隨本官一起回縣衙。」

  「是!」


  到了縣衙,李陵將孫強帶到花廳,接著又摒退閒雜人等。

  沉吟了片刻:「孫捕頭,接下來的事需要不少人手,但縣衙里的人本官信不過,你回武館能拉來多少師兄弟?」

  「來縣衙之前師傅有言,倘若大人需要,武館可再出三十名弟子。」

  孫強答道,然後猶豫了一下問。

  「大人,屬下冒昧的問一句,此事可與那兇手有關?」

  「或許吧,不過暫時還不能確定。」

  李陵不想騙他,也就沒有給出一個準確的答覆。

  「屬下明白了,多謝大人!」

  孫強沉默了片刻,接著就鄭重的抱拳行禮,眼中滿是感激。

  你明白什麼了?

  我怎麼就不明白呢?

  李陵也不知他腦補出了什麼,略一點頭道:「讓人將趙先趙捕頭叫過來。」

  孫強應諾而去,片刻之後就將趙先帶了過來。

  頹廢的眼神,一臉唏噓的胡茬,板正的皂衣居然讓他穿出了大褲衩人字拖的感覺,整個人都顯很喪。

  「大人,找屬下有何事?」

  聲音懶懶散散的,透出一股子鹹魚氣息,一開口就噴出濃濃的酒氣。

  重症還需下猛藥!

  李陵想了想道:「聽說你兄嫂一家都命喪獸口,難道趙捕頭就沒有想過,這或許並不是一個意外?」

  趙先一呆,眼中爬滿血絲,身上散發的氣息陡然變得危險起來,就像一匹受了傷且被逼到絕處的野狼。

  孫強默不作聲的挪動腳步,隱隱的將李陵護在身後,悄然握上了刀柄。

  趙先胸膛劇烈起伏了兩下,眼睛死死的盯著李陵,聲音嘶啞道:「大人可莫要與屬下開玩笑。」

  見趙先這副模樣,李陵心裡多少也有些打怵,偷偷給自己加持了一張小金剛符,起身從他身旁經過道。

  「走吧,到時候趙捕頭就知道了,不過可莫要衝動啊。」

  三人來到縣丞廨,進門時李陵吩咐兩人道:「守在門口,不許讓人打擾。」

  說完,李陵就直接推門而進。

  房間裡,除了錢山還有兩個小吏。

  「你們兩個先出去,本官有事與錢大人相商量。」

  那兩個小吏也不敢多待,向他行了一禮就麻溜的退出。

  李陵也不說話,就在錢山身上打量著,時不時的搖頭輕嘆,一臉惋惜。

  被他這麼盯著,不知為何,錢山心裡生出一種不祥的預感。

  「縣尊大人找下官有何事?」

  「錢大人,你有病,得治!」

  「病?本官有什麼病?」

  錢山一頭霧水。

  「城南曹家祖上傳下一顆寶珠,去年八月,錢大人聽聞後求購不得,就使了手段將那曹家逼的家破人亡,最終那寶珠落到了你的手裡,這是貪病!」

  錢山臉色一變,怒道:「縣尊大人可莫要誣陷下官,明明是那曹同染上賭博陋習,不但將家產輸了個精光,而且又欠下大筆的債務,本官見其可憐,不忍他賣女還債,所以才出財資購下他家祖傳的寶珠。」

  「所以呢,現在他家的寶珠成了你的藏品,他女兒也成了你的小妾?」

  錢山啞口,心中不祥的感覺更重,接著又聽李陵道。

  「去年四月,錢大人於紅袖坊尋歡作樂,與一外地書生共爭一女,可惜姐兒愛俏,錢大人的才華又不及那書生,過後錢大人就暗中命人將那書生裝了麻袋沉入河中,此為妒病!」

  錢山臉色一變:「那書生醉了酒自己跌入河中,與本官有何干係!」

  「既然錢大人都不記得了,那咱們就說一個你印象深一點的。」

  李陵不以為意的一笑,又道。

  「本縣捕頭趙先有一嫂,幼年食奇草一株,長大後貌美如花,遍體生香,年過三旬亦如二八少女,三年前其嫂一次外出被錢大人見到,從此日思夜想,後來殺其兄奪其嫂,此乃色病!」

  錢山剛要開口反駁,就見屋門就猛的被人推開,趙先紅著眼睛沖了進來。

  「縣尊大人所說可是真的?」


  站門口的孫強想了想,覺得這種事他不適合摻合進來,就重新關好門。

  被那雙野獸似的眼睛一盯,錢山頓時就失了分寸,小心肝亂顫:「趙……趙捕頭,縣尊大人這話說的毫無根據,你可莫要輕信了呀!」

  「此事乃沈南親口所說,可惜他已經死了,不過當時很多人都在場。」

  說完,李陵頓了頓又道:「或許,這件事是一個誤會也說不定。」

  錢山下意識的就不敢去看趙先的眼睛,連連點頭道:「對對對,誤會!這是一個誤會!」

  「就算做了這種事,沈南又是怎麼知道的呢,你說是不是啊錢大人?」

  「是是是,這件事他又怎麼……」

  錢山下意識的就答,話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連忙解釋道:「不不不,這件事跟本不是我做的!」

  「是你!!!」

  之前聽了李陵的話,趙先已經信了三分,因為李陵沒有騙他的理由,見到錢山的表現之後,他就更加確信了。

  三年來的自責與痛苦化作了滿腔的仇恨,趙先含怒出手。

  他快,有人比他更快。

  李陵一步搶在了他前面,將錢山連人帶椅的踹飛了出去。

  下一瞬,鋼刀擦著錢山的身子斬落而下,直接將桌案劈成兩半,刀鋒上傳來的森冷之意甚至讓他打了一個哆嗦,他從未感覺過,死亡離他如此之近。

  「住手!」

  李陵攔在了趙先面前。

  趙先握著刀面帶殺意的盯著錢山,不過卻沒有再次出手。

  李陵又問道:「你想殺了他,然後再背著襲殺上官的罪名一死了之?」

  趙先一言不發。

  「蠢!」

  李陵教訓了一句繼續道:「你好好的一個活人,跟他一個快死的人計較什麼,有這功夫還不如回去多娶幾房妻妾造小人,到時候還能過繼給你兄長那支一兩個孩子傳遞香火,你要是沒了,你們趙家可就真的絕後了。」

  聽了這話,趙先恢復理智,二話不說,當即跪下咚咚咚的向李陵磕了三個響頭,額頭見血。

  自己的這番苦心沒有白費!

  李陵滿意的一點頭,接著吩咐道。

  「如今縣中妖孽作祟,縣尉周大人與蛇妖同歸於盡,捕頭沈南又被妖邪所害,恐怕下一個就該輪到錢大人了,現在本官想把保護錢大人的重任交給你,不知趙捕頭可有把握?」

  趙先對李陵愈發的感激,抱了抱拳咬牙切齒的看向錢山:「請縣尊大人放心,屬下一定讓錢大人好好的活著!」

  「如此,那便有勞趙捕頭了。」

  李陵為錢山默哀了三秒鐘,又補充道:「在沒有得到本官的允許前,你與錢大人就待在縣衙花廳,務必不能讓錢大人與外界接觸,以免發生意外。」

  「李陵,你不能這樣,沒有證據,你不能軟禁本官,這有違大離律法!」

  腦袋磕在牆上撞了一個大包的錢山聽到自己的命運,暈暈乎乎的站起來失聲叫嚷道。

  你特麼的還有臉提大離律法?!

  李陵示意趙先將錢山架起,然後就一拳懟在了他的肚子上。

  嘿,軟綿綿的,手感不錯。

  所以李陵又來了兩拳。

  錢山被懟的臉色發白,本能的就要彎下腰乾嘔,卻被趙先死死架住。

  「是保護!懂?」

  然後沖趙先一甩頭:「還不送錢大人去花廳休息。」

  趙先將錢山帶走之後,李陵又吩咐孫強道:「召集你的師兄弟,將錢府封鎖,許進不許出,此事不要大張旗鼓,做的隱秘一些。」

  孫強領命而去。

  接著,李陵又喚來一名小吏,寫了一個條子送去張府。

  「沈家這事出的實在太突然了,否則也不會陷入被動,也不知張家那邊準備的如何了。」

  不之後久,那名小吏就回到縣衙。

  李陵捏著信封卻沒有直接打開,看著完好無損的封口問:「張員外可否讓你捎了什麼話?」

  「大人慧眼如炬,離開前張員外讓屬下代他向大人問好,又言府里中午會宴請徐員外,希望大人能夠賞光。」

  「本官知道了,你下去吧。」

  房中就剩自己後,李陵打開信封取出信件,看了一遍頗為意外。

  「這張員外倒是蠻上心的嘛,大大小小的家族十來個,嘖嘖,圓通那妖僧發展業務的能力還真強,城裡的大戶怕是有一半都是寺里的客戶吧,這麼多家族,怎麼也能湊個百十號武者,有了他們打頭陣,事情就好辦多了。」

  等待中,時間緩緩流逝,臨近中午時,李陵就乘了轎子前往張家赴宴。

  管家張來福早就等在門外,李陵一到就被請進了內堂,此時不光只他一個在,還有七八個熟面孔。

  下意識的催動天鑒法瞳一看,好傢夥,滿堂皆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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