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霜聽話又湊近了些,吞咽了下,繼續道:「月余前的一日晚上,宸郡王因為有些積食,夜裡難以入眠。之前太醫開的消食丸已經用完了,妾身便想去太醫院為宸郡王再拿些藥丸回來,因著急回去便走了條小徑。走著走著,突然聽到暗處有一對男女在私語,出於好奇妾身便走過去看了一眼,不想卻發現那兩人竟是蕭太后和虞大人。」
嬴東君皺眉道:「虞舜臣身為輔政大臣,偶爾夜宿宮中也不是什麼奇事。或許他們兩人當時是在談什麼政事也說不準!」
「公主不妨聽妾身說完再做判斷!」寒霜連忙道。
嬴東君擺了擺手,示意她繼續。
寒霜:「虞大人為人十分警覺,妾身當時不過稍稍靠近了一些,竟然被他察覺到了聲響。他立即出聲喝問,並朝妾身藏身的地方看了過來。妾身當時嚇得整個人都僵了,見太后要過來查探,正想著不如主動走出去解釋一二。幸運的是恰在這時,一隻白貓從草叢中掠了出去,吸引了蕭太后和虞大人的注意。」
寒霜似乎想起了那夜的驚險,一臉的驚魂未定。
「妾身連忙趁著這個機會跑了。本以為這件事就這麼過去了,沒想到第二日,御膳房當差的宮女銀紅突然投井死了……」
嬴東君見她說到這裡臉色慘白,身子還忍不住發顫,不屑道:「這宮裡哪一口井裡沒死幾個人?值得你怕成這樣?」
寒霜搖了搖頭,害怕道:「公主有所不知!銀紅養了一隻白貓,那隻白貓正巧是前日晚上的那一隻!妾身後來悄悄找人打聽過,銀紅根本不是投井自盡的,她是被人勒死之後拋入井中的!」
嬴東君挑了挑眉。
寒霜:「公主,您不覺得此事太過巧合了嗎?前一日晚上銀紅的貓剛撞見蕭太后和虞大人幽會,第二日貓主人就被殺了!這銀紅,明顯是被人滅口的呀!他們怕那晚白貓的主人也在附近!」
嬴東君雖然臉色沉得發綠,但還是道:「此事不過是你一面之詞!你可有別的證據能證明他們二人有私情?」
「妾身沒有證據。」寒霜搖頭,「不過最近宮裡有一個傳言,說太后在進宮之前就與虞大人相識,兩人……兩人曾私定終身,並約好等虞大人高中就去蕭家提親。只可惜就算虞大人高中了狀元,蕭家也看不起他的出身,不肯許婚。虞大人因此與蕭家結怨,以致在朝堂上屢屢與蕭家一派的官員爭鋒相對。不過……」
寒霜說到這裡一頓,嬴東君不耐煩道:「你當自己在說書呢!一口氣說完!」
寒霜委屈地接道:「不過聽說最近虞大人與蕭家的關係有所緩和,這其中怕是少不了蕭太后在其中調解。」
「哼!」嬴東君冷哼一聲,揪著手裡的月季花花瓣,花瓣洋洋灑灑落了她一膝蓋,「你還真看得起蕭穎娘!憑她也配?」
「其實妾身也對這種說法不靠譜。虞大人那麼能幹英明的一個人,豈會因為一個女人而改變自己的政見?」寒霜連忙附和道。
不想嬴東君卻斜睨了寒霜一眼,「他為何不會?是你見識少罷了!」
「啊?」寒霜愣了愣。
嬴東君用光禿禿的月季花枝指著自己,自信滿滿地說:「蕭穎娘她辦不到的事情,不代表本宮辦不到!」
寒霜僵硬地笑著,「是,是嗎?」
嬴東君已經懶得搭理她了,她扔掉手中的花枝,重新去折一朵紅色的月季,寒霜見狀很有眼色地上來幫忙。
「公主小心花刺,讓妾身代勞吧。」
嬴東君卻不領情地拍開了她的手。
「退下,不用你。本宮就喜歡親自折採花枝。」
嬴東君的纖纖玉手避開花枝上的刺,快狠准地將那朵自己看好的月季摘了下來,手背卻被旁邊的花刺劃傷了,出現了一道細長的血痕。
寒霜驚叫了一聲,拿出自己的手帕要給嬴東君包紮,嬴東君卻沒有接。
她只是隨意地看了一眼手背上的傷,然後伸出手沖小吉祥撒嬌般地抱怨。
「你看,這花兒就跟那些美郎君一樣,越是好看就越有刺。你要是硬折,免不得要撓你一爪子!」
小吉祥拿出他的布老虎,笑眯眯地捏了兩下表示了贊同,然後熟練地掏出來一小罐藥膏給公主的手上藥。
嬴東君看著自己手中剛剛折下來的嬌嫩花朵,幽幽一嘆,「可誰讓本宮就好這一口呢。」
寒霜默默地收回了手,尷尬地想:難怪公主不讓幫忙折,原來她采的花不是此花是彼花。
「公主,您真能讓虞大人聽你的啊?」等公主的手塗好了藥膏,寒霜忍不住好奇地問。
嬴東君的牛既然已經吹出去了,那萬萬沒有再收回來的道理。
「本公主說話還能有假?你等著瞧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