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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李淵的賞賜

2024-08-28 06:55:09 作者: 八無和尚
  李沐心想,既然這玉玦陪了你這麼多年了,想來也是李淵珍惜之物,所謂君子不奪人所愛,而自己受了,既不敢賣,又不能吃,還得好好收著,生怕弄丟了,打碎了。又有何用?

  於是遲疑道:「微臣年幼位卑,豈敢受太上皇如此重的賞賜?還請太上皇收回成命,若太上皇真想賞微臣,賞賜些金銀也就是了,微臣萬不敢受此玉訣。」

  李沐心中腹誹道,也不想想,你現在是個太上皇,賞賜我玉玦有何用,你兒子已經賞賜了一塊金牌了,可比你的玉玦有用多了。再說了,你賞我玉訣,這事如果傳到你兒子耳朵里,無事還好,一旦有事,還讓我活不活了?

  這罪名可大了,叫內外交構,意圖謀逆。對了,李世民就是這麼給李建成定罪的。

  想到這,李沐的脖子一陣發冷。

  「朕讓你拿著你就拿著。」李淵冷哼一聲道,「雖說這玉訣沒往日有用了,也不至於讓你輕賤如此?」

  李沐大汗,忙解釋道:「微臣哪敢對太上皇不敬,只是……。」

  「怎麼?怕皇帝怪罪於你?」

  李淵一言中的,李沐有些不好意思。

  「你拿著無妨,不過是塊玉玦,皇帝那朕會解釋。」

  李淵都說到這份上了,李沐見無法推辭,便應道:「太上皇隆恩,卻之不恭,那……微臣就愧領了。」

  說完接過玉訣,也不敢仔細看,往胸口一塞。

  李淵見李沐接受了,又坐了下來,伸手招了招,示意李沐上前。

  「李沐,這玉玦小心收著,切不可外露。」

  看吧,我就說這東西不能要,李沐心中後悔起來,腹誹道,剛還說會向李世民解釋清楚的嗎?怎麼又變成不可外露了?

  想到此,不由自主地看向那個內侍。

  李淵什麼沒見過,哪會不懂李沐想些什麼?

  「你放心,孫華跟朕數十年了。」李淵帶著戲謔的口吻道,頓了頓,說道,「朕賜你玉玦,又不是讓你謀反,你怕甚?」

  李沐乾咳了幾聲。

  李淵突然伸手,摸向李沐的腦袋。

  李沐下意識地想躲,可終究不敢,只能任由李淵摸著。

  李淵摸著摸著,一雙老眼突然流下混濁的淚來。

  「孩子,好孩子,你受苦了。」

  這情景太古怪了,李沐狐疑地看著李淵。

  李淵卻顧自摸著,口中不知道嘟噥著什麼。

  可看李淵,雖然今年五月是他的崩天之時,但眼下並不象腦子糊塗的樣子,看他撫摸自己的腦袋,倒象是牴犢情深,不象是有心加害自己。

  李沐想想李淵也夠慘的,就當是陪他演場戲,便道:「太上皇龍體要緊,若無別的吩咐,微臣就告退了。」

  李淵抹了把老淚,點點頭道:「日後有暇,多來太安宮走走,陪朕說說話。」

  李沐應道:「只是微臣是外臣,常來宮中怕有不便。」

  李淵搖搖頭道:「太安宮不在禁中,你順著宮牆進來就是,沒人會為難你。」

  「微臣遵旨。」

  ……。


  李淵等李沐離去之後,突然開口道:「你覺得象嗎?」

  那邊一直站立如同木偶的孫華此時激動起來,答道:「陛下,太象了。」

  「是啊。朕頭一眼看見他,還以為是在夢裡,當親手觸摸到他,才知道這是真的。」

  孫華突然流淚泣道:「天可憐見,老天有眼啊,陛下。」

  李淵顫抖著手,努力地壓制著心中的激動,道:「即日起,朕不再飲酒做樂,朕要多活些時日,看著他,護著他。」

  孫華卻憂鬱地勸阻道:「陛下,事關重大,可萬萬不可有異狀,陛下見了李沐之後,突然改變生活習慣,必被人所疑,若走漏了消息,恐怕……。」

  李淵聞言一驚,滄然道:「你說的在理,看來朕終究躲不過命……。罷了,一切照舊吧。」

  孫華聞聽心中大慟,跪泣道:「老奴該死。」

  李淵苦笑:「起來吧,也這麼大年紀了,不關你的事,朕這江山本就是從楊氏手中竊取,如今只是報應,天命如此,豈人力能逆。」

  「孫華。」

  「老奴在。」

  「找個空隙,去給李靖傳個話,讓他派精幹人等秘密在涼州仔細查清李沐的身世。」

  「老奴遵旨。」

  「告訴他,如果查到些什麼,將一切關聯全部截斷,不可留有一絲線索。」

  「喏。」

  ……。

  回到李家莊,李沐取出李淵賜他的玉玦細看,這一看著實驚了一下,因為玉玦正面一樣刻著「如朕親臨」四個字。

  李沐想了想覺得好笑,這半年竟拿到兩塊「如朕親臨」牌子,來源竟都是皇帝,不同的是一個是前任皇帝,一個是現任皇帝。

  反正想也想不明白,先不管李淵的用意,把玉玦收起來再說。

  這無意要是帶回一千多年以後,那可值老鼻子錢了,李沐YY著。

  這一天之後,長安城中就有了一個傳說,據說一個十歲少年在朝堂之上,將一個年近花甲的民部尚書辱罵到吐血,結果嘛事沒有,還升了官。

  而民部尚書回到家,一時想不開,氣得臥病在床。

  大唐以孝治國,民部尚書雖然不是天地君親師,可年齡放在那,被一個黃口孺子當殿辱罵,可想而知,這少年該多沒教養啊?

  過後才牽扯出這少年是因在涼州以三千人擊敗吐谷渾五萬大軍,同時還將吐谷渾可汗伏允梟首,才被朝廷封了開國縣男的爵位。

  這下百姓們想得通了,看吧,就說沒教養吧,原來是個兵痞子。

  之後,就有好事之人還為李沐取了個綽號,叫「魯縣男」。

  一時,李沐的名字幾乎被長安百姓所熟知,當然不會是好名聲。

  李沐自然不知道這事,也沒空理會這些,他現在太需要人手了,李沂回了涼州,五百護衛等著他親自訓練。

  李沐可沒那種與士兵同甘共苦的想法,他吃不了訓練的苦。

  用他的話說,他不是將,是帥。

  所以,他躺在搖椅上,看著護衛們訓練。

  邊上還有兩個從莊子農戶雇來的女孩服侍著他,渴了倒水,累了捏肩。


  在李沐看來,這不是很正常的事嘛?

  他根本就沒有與士兵一同訓練的覺悟。

  之前,李沐只是將後世軍訓的方法教給了五個隊率,便讓五個隊率各自去訓練他們的士兵了。

  李沐的想法是,至少能將這批護衛訓練得站有站姿,坐有坐相,同時拉練下他們的體力。

  哪想到,護衛們揮汗訓練,原本李沂在時,可是身先士卒,與護衛同甘共苦的。

  可想而知,護衛們本不是奴隸囚犯,而是從百姓家招募來的良家子,自然打心眼裡瞧不上李沐這個主子。

  要不是李沐掌握著他們的糧餉,恐怕這群護衛早就撂了挑子,不練了。

  李沐在搖椅上一瞧,怎麼護衛們一個個象霜打的茄子,蔫了巴幾的,一點精神頭都沒有。

  李沐看到心想,這哪成啊?畢竟不傻,稍微一想就明白癥結何在。

  於是,李沐站起身來,召來其中一個隊率,交待了幾句,那隊率便領命而去。

  然後,李沐拿起身邊的鐵喇叭,喊道:「全體休息。」

  護衛們本就沒有心思訓練,便一個個懶散地坐在地上。

  李沐看著,忍不住搖搖頭,快兩個月了,怎麼還連個兵樣都沒有。

  李沐知道李沂在可能會好一點,可就這副樣子,就算李沂在也好不到哪去。

  「諸位大爺,你們李校尉有事出差了,我來替他帶幾天,請諸位配合點可好?」李沐笑嘻嘻地喊道。

  護衛們始一聽,都古怪地相互看著,可實在憋不住,一起鬨笑起來。

  這哪有主公稱呼護衛為大爺的?

  看來這小將軍真不靠譜。

  但心中好奇,竟也都一個個轉頭望向李沐,想聽聽他還有什麼驚人之語。

  李沐見吸引注意力的效果達到了,依舊笑嘻嘻地說道:「諸位兄弟,你們本是良家子,在家吃喝自然不愁,這千挑萬選好不容易進了護衛營,為得是什麼?」

  沒人回答。

  「總不會為了混吃等死吧?」

  依舊沒人回答。

  「看來並不是為了混吃等死。」李沐毫不在意的自己圓了自己的話,「既然不是為了混吃等死,那為得是什麼?」

  「我來猜猜。」

  「我猜第一是為了掙錢,賺點餉銀好回家孝順父母,然後娶個娘子,所謂老婆孩子熱坑頭嘛,對不對?」

  這話一出,護衛們都呵呵地笑了起來。

  「我再猜其二,那就是為了建功立業了,雖然諸位家中不見得清貧,但能來應徵護衛,絕非富貴之家,從了軍,或許有朝一日戰場殺敵立功,可以封妻蔭子,光宗耀祖,對不對?」

  這時一個護衛站起身來,大嗓門喊道:「李縣男,屬下可是聞聽你在涼州以三千擊敗五萬吐谷渾大軍,立下赫赫戰功,仰慕縣男威名,某才來應徵的,可如今讓某在莊子裡看家護院,何時才能上戰場立功?」

  又有一人起身說道:「本以為縣男招募護衛是為了再立新功,哪曾想只是做個莊丁,還不如入府兵呢……。」

  此話一出,有不少人都應和起來,「是啊」、「就是」、「本以為從了軍,沒想當了護衛,這回家都覺得不好意思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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