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我做了一個夢

2024-08-06 08:54:07 作者: 糯米丸子
  聽完她的話,林顧北再看圖紙,便瞧出其中的意思來。

  「這東西倒是有趣。不僅建造簡單,也比燒炭還划算。我瞧著倒像是給尋常百姓用的。」

  林知南點點頭,「不錯。最好是能在大雪前讓大部分百姓家裡都建上,也好過冬。」

  林顧北懂她的意思,不由地夸道,「南南就是心善。就這份關心百姓疾苦的心,比朝廷許多大臣都要強上三分。」

  林知南只覺得臉有些紅。

  她哪是關心什麼百姓疾苦。

  她只是想幫太子避開上輩子的污名,若是能在裡頭給林家討些好處,就更好了。

  林顧北點了點手指,微微搖頭,「只可惜,今年怕不是一個好時機。」

  「大哥哥是指欽天監的話,今年會是個暖冬?」林知南正色看向他,道,「若我說今年會很冷,冷到有許多人會死在第一場大雪裡,大哥哥可會相信?」

  林顧北不由得皺起眉頭,「南南,這話可不能亂說。」

  如今欽天監的話幾乎與國運、凶吉掛鉤,貿然說出與欽天監相悖的話,便是林家也吃不了這樣的罪名。

  林知南早就預料到林顧北會是這個態度。

  「大哥可知,在慈安寺時,夏家算無遺漏,我又是如何逃脫的?」

  林顧北一愣,「如何逃脫的?」

  「我做了一個夢。」林知南道,「我夢到夏老太太會帶著一群人過來,當場推開我的房門,徹底給我扣上通姦的罪名。」

  林顧北攥緊拳頭。

  林知南微微垂下頭,「然後我就驚醒了。當時的情況跟夢裡的一模一樣。我看到夜裡跳動的火光,聽到風中傳來的嘈雜之聲……所以,我跳窗跑了。」

  重生那種匪夷所思的事定然是不能說的,這是她想到的最好的解釋。

  再次聽到這件事,林顧北的胸膛依舊燃著一團火。他聲音微啞,「你的意思是,你又做夢了?」

  「嗯。」林知南點頭,「我夢到白雪蓋住大地,一個又一個的百姓凍死在家裡,甚至整個村落都……。我還夢到,有人藉此彈劾太子表哥,說是因他無德,上天才會降下如此責罰……」

  「一派胡言!」林顧北猛地一拍桌子,怒道。

  他收起桌上的圖紙,道,「此事大哥會親自同殿下商量。」

  林知南一愣,「大哥,你相信我的話?」

  林顧北抬手,想揉揉她的腦袋,又想起兩人已經長大,只能又放下來。

  「你是我妹妹,我不信你,難道還要去信那什麼勞什子欽天監不成?」

  林知南莫名眼眶一熱,泛起盈盈淚水。

  這是她的大哥,從小到大,一直相信她的大哥。

  林顧北笑道,「怎麼越長大還越愛哭了?你放心,這件事,大哥定會給你辦得妥妥貼貼的!」

  林知南破涕為笑。

  林顧北拿著圖紙正要離開,忽而想起一事,又停了腳步,「正好你今天來了,便將那兩個丫鬟帶回去。」

  林知南想起先前他說要給她送兩個會功夫的丫鬟來的,便點了點頭。

  兩個丫鬟一個叫重畫,一個叫曲屏,都很好聽,林知南索性也不改了,給林顧北道了聲謝,便起身回夏家。


  馬車接近夏家時,忽然停了下來。

  淡春小聲道,「姑娘,嚴麽麽正在角門那。她對面是她兒子,嚴大。」

  聞言,林知南微微掀開帘子,朝那邊看去,就見嚴麽麽一巴掌打在嚴大臉上。

  「那些銀子,是給耀祖讀書用的,你竟敢……竟敢全都敗光了!」

  嚴大想躲卻不敢,只能生生挨了一巴掌,「娘,我知道錯了。你放心,我再也不賭了!就是,給孔先生的束脩……您能不能先拿些給我?」

  他原本不想動家裡這筆銀子的,可誰知這兩天運氣實在太差。沒辦法……

  嚴麽麽沒忍住,又一巴掌打了過去。

  「耀祖是老嚴家的希望!你知道我廢了多大勁才求得老太太的恩典,給他放了奴籍。又託了夏家的面子,才在孔先生那裡拿到一個學生的位置。你個混帳,竟然把束脩的銀子都賭沒了!」

  嚴大不住求饒。

  嚴麽麽發泄掉心中的怒火,這才冷冷道,「銀子我會拿給你媳婦,你休想沾手!」

  說罷,她便從角門進去,門也關起來。

  嚴大在外頭叫了好一會,都不見有人回應,只能痛苦地抱頭蹲下。

  「怎麼辦?我明明有預感,下一把一定能贏回來的!」

  林知南放下帘子,淡淡道,「走吧。」

  淡春想到嚴大最後的話,不由得一陣惡寒,「姑娘,賭博真的這麼可怕?」

  「十賭九輸。賭桌上最多的就是貪心不足之人。」林知南語氣淡淡。

  淡春臉色有些不好。

  林知南問,「可是覺得你姑娘我下手太狠?」

  淡春連忙搖頭,「老太太如此算計姑娘,裡頭定然少不了嚴麽麽。她這是罪有應得。」

  林知南聞言,不由得勾唇笑了笑。

  ……

  京城的一處府邸內,范義方坐在書房之中,一隻蠟燭靜靜燃燒著。

  涼風襲來,蠟燭的火苗跳了跳。

  下一刻,一身黑衣的蕭景辰出現在屋子裡。

  范義方眸中大動,聲音微微發顫,「將軍,真的是您!」

  蕭景辰「嗯」了一聲。

  范義方整個人都顫抖起來,仿佛是被巨大的喜悅沖刷,「您沒有死,真是太好了。」

  「京師衛派去護送您的隊伍全部慘死。朝中眾臣都說您是畏罪自殺,怕朝廷追究您冒進的罪名。屬下卻是怎麼也不肯信。如今見到您,屬下也就放心了。」

  蕭景辰淡淡道,「你已不在我麾下,不必自稱屬下。」

  范義方道,「若沒有將軍的提攜,屬下如何能成為京師衛的一名校尉?在屬下心中,您永遠是我的上官。」

  說話時,范義方的手依舊在微微顫抖。

  蕭景辰冷笑一聲,「是麼?那你說說,京師衛追捕逃犯,為何手上還有一張本將軍的畫像?」

  說到這,范義方的臉上滿是怒色,「屬下曾質問過何大將軍,但大將軍以軍令為名施壓!屬下實在……」

  「何邵?」蕭景辰輕嗤一聲。

  范義方點頭,似乎心中藏了許多憋悶。

  何家在外戚中算不上大家族,如今也只有何邵一個人手裡還有些權利,手裡有五千城門衛兵。

  但何家一向不與其他人接觸,倒真說不好追殺他的是什麼人。

  蕭景辰沉思片刻,便暫時將事情壓下,轉而沉著臉問道,「定北城大戰之前,朝廷派送五十萬糧草。可直到大戰結束,糧草都未送到。你可知,到底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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