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老美把寵物當兒子、女兒養,喜歡把人名用在狗身上,張一已經見怪不怪。
那隻狗聽到叫到它的名字,就開始搖尾巴,當看到張一時又拼命大叫起來。
張一很想問她,為什麼這麼遠過來找自己給狗看病,西雅圖市區並不缺少高質量獸醫。
卻又生生止住問的衝動,因為這樣做和焚琴煮鶴無異,顯的太蠢、太低能。
對於牧羊犬的吠叫,張一併不放在心上,自己可是德魯伊。
於是他俯下身去拍了拍它的頭:「它看上去很勇敢,即使是骨折了,還在努力想保護主人。」
「是的,它本來是一隻牧羊犬,因為可愛又忠誠,我就把它當寵物養了。」
奧琳娜.庫克解釋道。
「嗯,你能領著它走幾步嗎?我要觀察一下它的走路情況。」張一提議道。
「當然。」
她領著狗站了起來,並慢慢地往前走。
起初張一的視線完全被奧琳娜.庫克分散了注意力。
直到狗狗疼的打顫、走路不穩,這才連忙用神識去觀察它的傷情。
「這是股關節脫臼。」張一立即有了判斷。
牧羊犬的那條後腿只是掛在那兒,腳掌剛剛抵著地面而已,並沒有起到任何支撐作用。
對於西醫來說這是個很重的創傷,因為需要接骨,這對他們來說需要驚人的醫術。
而且機會只有一次,一旦接錯或沒接上,對於傷患來說,不亞於重新骨折一次帶來的傷痛。
這個對象無論是人還是狗都是糟糕的。
醫生給病人接錯了骨位,被投述、扣獎金算是輕的。
如果是狗就更糟了,它會直接咬獸醫一口...
這說的是西醫,對於中醫而言則相對簡單一些,中醫里講究的『望』,達到初級水平,就可以輕鬆做到重接股關節脫臼。
「嚴重嗎?」奧琳娜.庫克關切問。
「沒事,我可是達百羅鎮最好的獸醫。」張一自吹自擂道,同時把牧羊犬抱到診察桌上。
它站立不動,果然它的大腿骨由臀臼里脫出來,向上而又向後突出明顯,可以用手很清楚的摸到。
張一的話引起奧琳娜.庫克陣陣微笑,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沒見過這麼自戀的獸醫。
「呵呵..」
張一呵呵一笑,做最拿手的事情,自然敢在她面前說大話。
輕輕地張一握著那隻腿搖一搖。
牧羊犬回頭看了一下,又立刻斷然回頭向前看,嘴巴微張著,好似在瞞怨主人沒人沒肺,只顧著和那傢伙打情罵悄。
張一感覺它是緊張了,不安把自己的命運交待出去,靈動眼神里寫滿慌張。
「這是一隻可愛的牧羊犬。」張一笑著說:「而且它看上去很聰明。」
奧琳娜.庫克拍拍它的頭,「是的,它還是家裡的一份子,但願它能快點好起來。」
「放心吧,閉著眼睛我也能把它的骨頭接上。」
和奧琳娜.庫克擔心不同,張一非常輕鬆。
奧琳娜.庫克美目大睜,居然把張一的話當真了。
慌張道:「NO!張,你千萬不要閉著眼睛給溫妮接骨。」
「噗...」張一沒忍住笑,「奧琳娜小姐,這隻個玩笑,我不會閉著眼睛。」
「好吧...」奧琳娜.庫克輕拍著胸口,緩解緊張,又擔心問:「如果不能接上怎麼辦?」
張一聳了聳肩回答道:「那就會形成一個不正確的假關節,這條腿會短一點,跛了幾周後,它就習慣了。」
「喔天!我不希望它那樣。」奧琳娜.庫克驚的花容失色,恐慌道:「你真的可以治好它對嗎?」
「當然,現在就可以。」牧羊犬體形較大,張一需要一個人幫忙。
「我需要我獸醫朋友過來幫忙抱住它的身體。」
奧琳娜.庫克踩著高跟鞋阻止張一打電話,「我可以幫忙,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非常願意幫上一把。」
張一用懷疑的目光看著她,「你確定嗎?這雖然不難,卻需要一些力氣,畢竟要把狗扯來扯去的。」
「當然,我足夠強壯!」怕張一不相信,她還做了一個握拳動作,展示不存在的二頭肌。
「好吧,先穿上這件白大褂。」
張一遞給她一件備用的白色醫服。
「抱著它的身體就可以,一定要抱緊,為了保證儘量少的拉扯次數讓骨頭復位,我用的力量會很大。」
奧琳娜.庫克穿上醫服後,張一對她說。
奧琳娜.庫克一臉懵,無辜地咂了砸美瞳,長長的捷毛像蒲扇一般,又長又好看。
「不用打麻醉藥嗎?」她問出心中疑惑,看著自己的牧羊犬,一臉同情表情。
「...」張一無語,正常來說是要的。
可他之前無論是給小穿山甲、還是皮克林太太的矮腳獵犬治療骨折,都是趁它們沒反應過來時,一把就把骨頭復位了。
等它們反應過來,已經好了,疼是疼的,但就疼那一下。
「好吧,那就打麻藥。」張一不知道怎麼解釋,與其解釋不清,乾脆轉身去準備針管、麻藥去了。
麻醉針刺進牧羊犬的靜脈,它沒有偎縮,表現的很棒。
不久藥力發生作用,它的頭枕在奧琳娜.庫克臂彎里,它的腳開始在桌子上打滑,又過了片刻終於失去知覺倒下去。
「好了!」張一握著那條脫臼的後腿,對桌子對面的奧琳娜.庫克說,「你用雙手抱緊它的身體,然後我來拉它這隻後腿,好嗎?」
奧琳娜.庫克點點頭,表示明白,用雙手緊緊抱著牧羊犬的身軀,咬緊牙根堅持著。
奧琳娜.庫克認真的樣子很漂亮,張一看著她出神了幾秒。
「現在可不是欣賞女性的時候,張先生!」奧琳娜.庫克吃力地提醒道。
「哦.抱歉,請拉緊。」張一提醒她,並用自己的右手握住稅臼的腿,左手抵住臀部的關節頭。
張一試著輕輕拉了一下。
奧琳娜.庫克果然也大力緊抱著狗身,張一一拉,她就往後一收,緊咬的嘴唇也跟著一努。
通過一次試探,張一摸清了牧羊犬的脫臼情況,「請抓緊它。」張一提醒道。
奧琳娜.庫克認真、用力地點點頭,眼神堅定。
要把脫臼的支骨拉過關節窩邊緣,大約需要一個成年男人的力量,拉扯數次才會復位。
為了保障成功,張一判定得多用點力氣才行,於是他大約使用了成年人約1.2倍的力量拉扯狗腿。
「啪!」
「啊!」
一聲脆響、一聲尖叫。
脆響是脫臼接上發出的聲音。
尖叫是奧琳娜.庫克發出的。
奧琳娜.庫克像只布袋熊,被大力扯過桌子,飛撲到張一身上。
張一下意識緊緊抱住她。
四目相視數秒,醫療室內氣氛瞬間微妙且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