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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曹正英就解答了王顯的疑惑,用他自己的話說就是,楚小妹一個小姑娘都還不畏強權,想著為父親伸冤,更堅信這世道還有好人,他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兒又豈能坐視不理。
「我雖未習得武藝,更不懂法術神通,但我講了一輩子大俠的故事,也想有生之年能做一次真正的大俠。」曹正英的這番原話讓王顯很是動容。
王顯接下了狀紙,也算是徹底和黃世安撕破了臉皮,他也不避嫌的將楚小妹安排在了後院,可曹正英算是訟師,不能與王顯走的太近,便主動在客棧住下,同時收集黃府私刑打死楚四的證據。
按理說有了原告,王顯也已經立案了,他就有理由去黃府抓人,就算不能抓黃世安,也能將與楚四之死有直接關係的黃三抓到縣衙審問,可這些該做的王顯都沒有做。
倒不是王顯不想這麼做,他也想過甚至都準備下令了,可是甄有財最後勸阻了他,因為眼下縣衙還有另一個更現實的問題,那就是一班衙役從捕頭到捕快,根本沒人聽王顯的。
在這些人眼中,恐怕黃世安的話比王顯還好使,黃府給這些人的錢,只怕比縣衙給的薪俸還高。
「這個問題比較難辦,如果我連這些衙役都指揮不動,那日後更是寸步難行,就是我空掌這縣令大印也是什麼事都幹不了。總不能這些事也去求助我那便宜小姨吧?」王顯感覺自己這個縣令也是乾的窩囊,可是如果用這種事求助蘇芹,那又顯得自己太無能了。
王顯此刻才意識到,自己這個縣令開局並不算好,眼下的情況和自己當年筆下《聊齋縣令》主角周昂初上任時很像。
「這些衙役全都被收買了?就沒有一個正值的?」王顯還抱著一點希望問了甄有財一句。
「倒是有幾個或許可以爭取,只是要他們現在就死心塌地效忠大人恐怕不行,還得恩威並用讓他們心悅誠服。」甄有財想了一下說道,華陽縣衙四五十號衙役,到也不是全都對黃世安死心塌地。
「恩威並用?你說的有些道理,現在去將這些人召集過來,隨我去義莊。」王顯能理解甄有財的意思,只是這事辦起來一點不容易,他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
「去義莊幹什麼?」甄有財有些好奇的問道。
「當然是驗屍了,本官要親自查驗楚四的屍體。」王顯一邊回答已經一邊往外走去。
因為案子還沒有結,楚四的屍體還一直放在義莊,既然沒法直接抓人,那就只能先從屍體上著手,這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
楚四的屍體算是黃府殺人的最直接證據,先將證據鏈補齊怎麼說也沒錯。
不到半個時辰後王顯就來到了城外義莊,與他隨行的還有十一名衙役,這些都是平日不受待見,也沒有完全被黃世安收買的衙役。
這些人都很普通,王顯是連一個擁有氣運的都沒有看到,甚至這些人名字他大多都記不住,只是其中有一個名字有些意思,讓王顯記住了此人。
那是一個高高瘦瘦的青年,看起來也不過十八九歲,姓秦叫作秦明。
「不當仵作當捕快可惜了。」王顯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弄得秦明一頭霧水。
義莊四周都很荒涼,看守義莊的是個枯瘦的老人,要不是現在是大白天,王顯身邊又跟著一大群人,這地方還真有幾分恐怖場景的感覺。
「老朽見過縣尊。」守義莊的老人對著王顯躬身一拜。
「帶本官去看看楚四的屍體。」王顯什麼廢話都沒有直奔主題。
老人連忙在前領路,這義莊修的像座廟宇,正殿還供奉著神像,屍體多被存放在義莊最後面的一排低矮屋舍中。
這裡修建的很是簡陋,連門都是漏風的木板,等老人推開門後,王顯就聞到屋內傳出一陣難聞的屍臭味。
義莊的屍體雖然都經過簡單的處理,但也不能存放太久,顯然是有些屍體已經開始腐爛了。
「大人,楚四的屍體就在左起第四個。」老人指著屋內一排蓋著草蓆的屍體說道,這些屍體也不可能都裝棺材,基本上都是地上鋪著乾草撒著石灰,上面直接蓋著草蓆就完事了。
王顯帶著衙役走向楚四的屍體,等到了跟前時他示意身旁衙役揭開草蓆。
秦明看起來膽子挺大的,主動上前揭開草蓆,只是當草蓆掀開後,所有人都一臉驚訝。
「怎麼回事?屍體呢?」王顯看著草蓆下空蕩蕩的,直接質問起老頭來。
「這.......小老兒也不知啊,明明屍體就是放在這裡的,這幾日都沒有人來搬運屍體啊?」老頭明顯也不知所措,他都不知道楚四的屍體是什麼時候丟的。
王顯下意識的四下張望,可惜他不是狄仁傑也不是燕雙鷹,壓根什麼都沒看出來。
「一具屍體難不成他還自己走了?將其它的都打開看看。」王顯覺得事情有些蹊蹺,於是吩咐身後衙役將所有草蓆都掀開。
衙役們立刻動手,當這房中十幾張草蓆全部被揭開後,眼前的一幕卻是讓所有人又驚又怕。
只見那些草蓆下的屍體倒是還在,但是所有屍體上的眼珠都不翼而飛,十幾具屍體頭顱上都只餘下兩個空洞。
眼前這一幕讓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只是來驗個屍怎麼就遇到這種事了?好幾個衙役都雙腿發軟,是一刻也不想待在這裡了。
「好大的膽子,竟然連屍體都不放過,給我查究竟是何人所為?」王顯看著眼前的一幕怒意大起,他現在可是有軍中將領的力量和靈活度,因此不覺也有些底氣。
只是王顯雖有底氣,可這些衙役一個個噤若寒蟬,能幹出這種事情的肯定不是什麼善類,大家上個班混口飯吃,可不想因此丟了性命。
「咳咳,大人息怒,此事蹊蹺不如大人上書節度使,請節度使府派高人來查?」甄有財出聲提醒道,他這話倒是讓王顯明白,這裡是蜀山世界,看樣子節度使府中也是養著一些修士的。
不過王顯卻沒有順著甄有財給的台階下,他反而不悅的說道:「什麼事都找節度使府,那還要縣衙做什麼?只是尋找線索,找出這毀屍盜屍之人,又不是去拼命,若是這歹人非比尋常,自然要上報節度使府,但現在未免小題大做了。」
王顯說的也很有道理,要真像甄有財說的那麼做,只能表現出王顯的無能。
而且王顯這番話說的也是進退有度,若只是尋常盜賊就自行處理了,超出能力範圍再請求上級援助,也不是愣頭青腦袋發熱。
聽到王顯這麼說,秦明等少數幾人也是面露思忖之色,作為捕快破案抓凶也是他們分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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